第175章 剝奪姓氏趕出去

  稚寧不知道,這樣下去算不算她任務失敗,劇情線里的很多事她都還沒來得及做,真要深究,她大概率會被系統抹殺。

  但她失去了利用價值,應珣和她退了婚,是不是就不必再費心針對池晝了?

  池晝安全了。

  這麼看,這似乎又是件好事。

  稚寧真的很累了。

  她最不擅長動腦思考,這幾個月卻絞盡了腦汁,她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生活,哪怕是死也似乎是種解脫。

  中午時分,一般這時候不會在家裡出現的薄瑾屹把稚寧叫進了書房。

  除了他,薄野、薄琬喬也都在。

  四人齊聚,看這架勢,大概是要宣判最終的結果了。

  寬敞明亮的書房裡,薄瑾屹一身深色西裝,正襟危坐在主位,薄野和薄琬喬並肩坐在一側。

  三人在容貌上很輕易能找到相似,任誰看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

  而稚寧,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他們對面。

  瘦弱、臉色蠟黃,她穿著毛絨絨的白色高領毛衣,最顯胖的款式,可還是看著隨時都能被一陣風吹走。

  薄琬喬一看稚寧這樣子,當即便有些坐不住,卻又被薄瑾屹森冷無聲的目光制止,不得不按捺下關心。

  她緊咬著牙關,告誡自己只有稚寧脫離了薄家的姓氏,才能擺脫倫理和法律的限制,有機會和大哥修成正果。

  而大哥有意讓稚寧看清應珣無情利用的真面目,這場趕出家門的戲碼,必須要演得極盡真實。

  「最近幾天,外面的風言風語,你應該聽說了。」

  宣判開始了。

  稚寧本以為自己會緊張、不舍,但其實她心裡很平靜,「聽說了。」

  「你是怎麼想的?」

  「不怎麼想。」

  稚寧曾見過薄瑾屹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的樣子,氣勢凜然,無往不勝。

  那時她覺得自己的哥哥睿智又威風,倍感欽佩自豪,恨不得向天底下所有人炫耀。

  那時的她,不知道有朝一日,她會坐在他的對立面,被他居高臨下審視剝削。

  他問她:「家規第八條是什麼?」

  稚寧沒有應答。

  第八條簡單概括下來,就六個字:嚴禁心不應口。

  家是相互依靠的地方,不是互相欺瞞利用的戰場,而薄瑾屹一向厭惡別人當著他的面說假話。

  可她早已經說了無數次,他也自始至終厭惡著她、利用她。

  時值此刻,一切塵埃落定,稚寧終於放下了心中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薄瑾屹是否有沒有些許在乎她都無所謂了。

  她望向他鋒銳不近人情的眉眼,「如果我說沒想法是假的,我其實很想留下來,想繼續做你的妹妹,做薄家的千金小姐,我說實話,能改變你的決定嗎?」

  薄瑾屹沒有直言否定,他深深打量著她,「琬喬因為你母親的自私行為,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她本該生活在薄家,無憂無慮長大,是你母親,剝奪了她的身份和應得的一切。」

  稚寧笑了笑,「所以你看,沒用不是嗎?」

  她會被他趕出去,這是他一早就決定好了,今天把她叫過來,說不定只是想欣賞她跪地求饒的狼狽,最後再出一口惡氣。

  畢竟惡毒女配的退場,必須要摻雜著血淚哭嚎才更解氣。

  而稚寧的順從,也並沒有換來薄瑾屹的仁慈,「既然知道沒用,那麼最近一兩天你就搬出去吧。」

  稚寧說了聲『好』。

  她欲要起身離開,但在站起來之前補了句,「薄先生,其實你不用特地回來一趟告訴我的,你是怕我不答應會鬧吧?」

  「事已至此,我不會再厚著臉皮賴在這,我會趕在你下午下班之前離開。」

  這番話算是違逆了稚寧貪慕虛榮的人設,可稚寧甘願承擔風險,憑什麼她被利用完了還要向他們哭求?

  稚寧的順從出乎所有人預料,她的不哭不鬧,讓薄瑾屹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

  他做事向來喜歡速戰速決,能一擊制敵絕不多浪費時間,稚寧的乖順,本該讓他滿意。

  可現在面對稚寧的灑脫,他卻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氣無處發泄的憋悶感,令他心情暴躁。

  稚寧的反應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前世薄琬喬去世後,他也曾狠心把她驅趕出家門。

  那時的她哭得幾乎斷氣,天塌了似的,歇斯底里哀求他,她跪在他腳邊,撕扯著他的褲腿,說她錯了、會改,她舍不下榮華富貴。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是覺得應珣愛她愛到不會介意她的出身,她還有退路,所以根本不怕落入走投無路的境地嗎?

  除此之外,『薄先生』三個字,更是莫名戳中了引發薄瑾屹憤怒的雷區。

  她倒是很自覺!

  他還什麼都沒說,她就迫不及待和他劃清界限!

  自從那天醉酒意外之後,她就開始明里暗裡躲著他,他的觸碰讓她很噁心、很難接受是嗎?

  森森怒火在薄瑾屹心裡燃燒,他接受不了自己在稚寧心中無足輕重輕易便被捨棄,可隨即看到稚寧憔悴蠟黃的面龐後,他又放下心來。

  她其實還是很害怕的,吃不下睡不著,她的精神狀態說明了一切。

  沒關係,她會求他的。

  她只不過是還不知道外面有多可怕。

  等到她被應珣拋棄,等她舉目無依,等她被外面的豺狼虎豹撕咬到斷手斷腳,她自然會乖乖回來。

  宣告完決定,薄瑾屹率先離開,經過稚寧身邊時帶起的風裹挾著霜雪一般寒銳刺骨。

  兄妹之情,在這一刻全然終結。

  薄琬喬看不得稚寧可憐的樣子,擔心自己一個不忍心心直口快壞了薄瑾屹的計劃,緊隨其後離開。

  整間書房裡,只剩下稚寧和薄野。

  薄野盯了稚寧很久,突然『餵』了聲。

  從前指名道姓,如今稚寧被剝奪了姓氏,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他無疑也是支持薄瑾屹決定的。

  而稚寧,並沒有把薄野的意見放在眼裡。

  從一開始他就一門心思想把她趕出去,處處針對,現在願望變成現實,他應該樂瘋了吧。

  稚寧不想理他,站起來要走,薄野眼疾手快拉住她。

  「幹什麼?」稚寧皺眉。

  不同於之前被觸碰到就甩手掙扎,因為用不著,這次薄野主動放開了手。

  稚寧眼裡的仇怨冷漠,震得薄野好幾秒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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