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的過去想讓她知道

  池晝想著稚寧,稚寧卻滿腦子都是錢。

  她還是不放心那筆錢就這麼放在池晝家裡。

  她之所以開口只要三百萬,主要是怕要多了趙煜陽肉疼,會再找上門討要,到時池晝會再吃虧,還不如拿了三百萬了事。

  畢竟三百萬對於趙煜陽來說,出去惹狗鬥雞溜一圈就沒了,根本不值得在意。

  可這筆錢對趙煜陽來說不算什麼,對貧民窟里的其他人來說卻無異於一筆橫財。

  放手裡怎麼想都不安全。

  「池晝,你考不考慮買房搬走呀?」

  稚寧突然停住腳步。

  池晝拿著包子,也跟著停下,「你是覺得我住的地方很髒嗎?」

  少年語氣平平,稚寧抬頭端凝著他,不多時,使勁掐了下他硬邦邦的胳膊。

  「池晝,我才發現你原來也很壞,總開玩笑捉弄我!」

  「是,我嫌棄你家的小巷子髒,有眼睛有鼻子的人,都會覺得你家巷子髒!東一腳泥西一腳垃圾,我又不瞎!」

  「連你自己也嫌那裡髒,不然你根本不會這麼問我!」

  少女生起氣來,眉眼靈動,池晝沖她笑,「包子現在能吃嗎?餓了。」

  稚寧氣呼呼瞪他。

  池晝顧自撕開包裝,大口大口,狼吞虎咽,餓極了的樣子。

  稚寧想起他以前總挨餓吃不飽,心口泛酸。

  再開口,嗓音有些啞。

  「池晝,我們是朋友,我交朋友從來不看出身的,你品行不好,就是住在金窩裡,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確實不喜歡髒兮兮的地方,沒人喜歡髒東西,可因為你在這,我來了。」

  「池晝,我不想說好聽的違心話騙你,說了你也不信,可我從沒嫌棄過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你就是狼狽的,假使我討厭你,那天我就會離你遠遠的。」

  池晝咀嚼變慢,「我明白。」

  如果不明白,他不會直接問她是不是嫌棄他。

  真正在意這個問題的人,是開不了口的,只會躲閃逃避。

  「池晝,我不知道你過去都經歷了什麼,這筆錢你不想買房也沒什麼,我不會多說勸你的話。」

  「但這筆錢在你家放著不安全,你家附近的鄰居不是好人。」

  池晝神色忽冷,「你遇到他們了?他們刁難你了?」

  稚寧下巴一抬,「怎麼可能,我一個眼神就嚇得他們屁滾尿流了好嗎?」

  池晝失笑,「你這麼厲害?」

  稚寧『切』了聲,「當然,我一腳踹掉趙煜陽門牙你可看見了,這要換以前,我就是解危濟困的大俠!」

  「你叫聲女俠姐姐,以後我罩著你呀!」

  少女嬌俏又得意,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大衣,一手拍胸脯,一手叉著腰,像極了在一隻張開翅膀驕傲等人誇獎的小鸚鵡。

  池晝心裡翻滾著數不清的慾念,渴望擁有她的念想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他想把她抱在懷裡,揉進骨血。

  可他知道一切都為時尚早,現在的他,連在心裡偷偷肖想她的資格都沒有。

  但哪怕竭力克制,仍有情緒從眼眸中偷逃出來。

  「女俠姐姐。」

  少年嗓音低磁,臣服乖順。

  稚寧忘了呼吸。

  又是這種眼神,乖得像要一直跟隨她的小狗。

  氧氣緊缺加快了心跳的頻率,雜亂的心跳聲又吵又鬧。

  稚寧慌亂移開眼,「池晝,待會咱們就去把錢存進銀行吧!這筆錢是你受傷得來的,不能有任何閃失!」

  池晝把她的閃躲看在眼裡,明白她的心意。

  她不喜歡他。

  他輕笑,「好啊,這次跟銀行的人談談,說不定能拿到米和油。」

  其實關於這筆錢,他本打算明天存進銀行後讓她把卡拿走。

  這本就是趙煜陽忌憚於她給她的。

  可現在看她兇巴巴的樣子,他只得答應下來。

  之後再找機會給她吧,如果她真的會被薄家趕出去,這筆錢她遲早用得上。

  就當暫時替她保管了。

  包子邊走邊吃,等差不多吃完,兩人走到了老李頭的醫館。

  稚寧說什麼也必須讓池晝先處理傷口。

  巧合的是,老李頭人不在,只有一個小學徒捧著厚厚的醫書在看門,一見來人了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

  池晝久病成醫,要了些便宜有效的傷藥。

  離開醫館,兩人去了附近的小公園。

  快中午了,陽光很暖,照得人造湖水面波光粼粼。

  池晝很熟練的給自己上藥,稚寧在一邊看著,也不吭聲。

  她知道這時候,她該伸出援手。

  可池晝剛才的眼神讓她很不安,他們之間不該也不能有超出朋友範圍的感情。

  池晝處理傷口,時不時會皺下眉,稚寧在一邊看著越發尷尬。

  她欲蓋彌彰說不擅長這些,如果插手幫忙會害得他傷勢加重,還是他自己來更好。

  池晝知道她騙他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問:「你是怎麼找來的?」

  稚寧威脅系統帶路時,就預料到池晝可能會問。

  她含糊道:「找你家地址還不簡單,我可是薄家千金,一通電話就搞定了。」

  池晝點頭。

  剩下的藥收好,池晝問:「關於今天的事,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稚寧抬頭,當然有,可太多了。

  可是,真的能問嗎?

  池晝看稚寧澄明的眼睛,也許是被人保護的太好,她很不擅長掩藏心事。

  她分明很好奇,卻在猶豫。

  「什麼都可以。」他補充,「過了今天,再想打聽,可就要看我心情了。」

  他在鼓勵她,可稚寧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她不知道她的問題會不會揭開他的傷疤,雖然他現在表現得很無所謂。

  但如果真的無所謂,他不會被趙煜陽折磨成那樣,趙煜陽當著她的面揭他老底的時候,他也不會那麼緊張。

  稚寧想了又想,最終決定拒絕,「沒什麼想問的,我和你交朋友又不看過去,你是個很好的人,而我直覺一向准。」

  無處遁形的善意,無論捕捉到多少次,總會讓池晝心生悸動。

  這在稚寧身上很常見,像是老天知道他被惡意侵蝕折磨多年,要把他缺失的東西一股腦全補償回來。

  他垂眸認真看著她,眼裡的柔光化不去,「可我有事想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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