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這次沒法打字了,直接發語音問:「沒吃的話就空著肚子來吧,包子你吃什麼餡的?」
還是沒回復。
而稚寧這會已經來到攤位前,面對老闆忙紅了臉粗噶的詢問,稚寧自作主張給池晝買了份和自己一樣的,當然,份量翻了倍。
幾次一起吃飯,她發現池晝的口味和她出奇的一致。
這難道就是天選友誼?
可她一個註定要消失在劇情里的惡毒女配,怎麼配和男主做朋友?
劇情線隨著時間往前趕,分別的日子越來越近,而池晝,有他的劇情、他的時間線、他的女主……
劇情不可違,總有一天,她會被淡忘在他的記憶里。
想著想著,嘴裡香噴噴的包子變了味。
周末圖書館人多,要提前來占座位。
一直到八點半,約定時間已經過了,池晝仍然沒回消息。
稚寧看著不停往圖書館裡走去的人,決定不再等。
她占了個靠窗的位置,挑了本書名感興趣的書,翻開第一頁。
可池晝不來,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九點多。
藏在書包里的肉包子已經涼了,池晝還是沒到,手機也沒有任何動靜。
池晝他……不會路上出車禍了吧!?
稚寧如臨大敵,不怪她膽小多想,實在是池晝受傷進醫院的頻率太高了!
這麼一想,稚寧再也坐不住。
拿著手機出去,撥打電話。
『嘟——』聲過後,是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難道真出事了?!
她六神無主想要立刻找到池晝,可她不知道池晝的家在哪。
她一邊催促系統查找池晝家的地址,一邊反覆撥打池晝的電話!
一次又一次。
不知試了多少次,就在稚寧心焦意躁準備另尋他法時,電話終於通了!
電話那邊,刺耳的罵聲源源不斷。
有個中年女人在求救。
另一邊,池晝家。
此刻鬧做了一團。
膠帶粘過的窗戶玻璃在蠻力敲擊的作用下,玻璃渣碎得到處都是。
破舊不鏽鋼鍋被人連著小方桌一起被掀翻,稀薄的清粥淌了一地。
本就極力維持搖搖欲墜的家,在這一刻,徹底被擊碎。
巷子口,兩輛黑色越野一左一右蠻橫堵住進出的路,堵住池晝的同時,也變相堵住了其他人。
池家母子名聲並不好,一個患有精神病,時常發瘋攻擊人,一個小小年紀就被傳殺過人,整日陰沉著臉,厄運纏身。
有這樣的鄰居,加上貧民窟環境惡劣,附近能搬走的居民,早就搬走了,剩下幾家,要麼是窮得不怕死的無業游民,要麼是另有所圖。
此時,一牆之隔,幾個覬覦池母的光棍漢正趴在牆邊偷聽,不懷好意。
「肯定又是池晝這小崽子在外邊惹禍了!」
「早說讓他娘仨跟了我,老子罩著,至於混成今天這樣?死的死傷的傷!」
「那小丫頭死了是真可惜,細皮嫩肉的,娘倆一塊收被窩裡,光是想想,老子下邊就躁得慌!」
「你小點聲吹牛皮吧,這次來的人不簡單。」
「哪不簡單?再不簡單還能給池晝這小崽子撐腰?他們分明是來尋仇的!」
裡面的人,確實是來尋仇的。
自從那天趙振廷來過,勸他妥協回去,不歡而散,池晝就知道趙家的人遲早還會找上自己。
為了心中的那個夢,他決定反擊,並著手準備,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著。
只是他沒想到趙家的人會這麼快在今天找上他。
今早七點多,他本打算出門赴約,剛走到巷子口就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攔下。
他眼前這個比他矮大半截的少年,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趙家次子,趙煜陽。
關於趙煜陽,池晝對他只有恨。
小雅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他在趙家門口跪了一夜。
他放下自尊,哀求趙尋鋒去見小雅最後一面,那是妹妹死前唯一的願望。
可趙家的大門怎麼也敲不開。
第二天早上,載著幸福一家的豪車駛出趙家大宅。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拼死擋在路中間,截停了車子。
可他連句話都沒跟趙尋鋒說上,只透過后座降下的車窗,看到男人冷漠的背影。
之後趙煜陽從車窗探出頭來,上下打量,笑得輕蔑。
「你這個賤種在這待了一晚上吧,我在監控里看到了,你下跪了,跟條狗似的!」
「賤狗,你餓了吧?本少爺請你吃早餐啊!」
所謂的早餐,是他啃剩一半的香蕉。
連著皮黏糊糊砸在他臉上。
「再給你喝點牛奶。」
牛奶是乾淨的,可被潑出去前,趙煜陽往裡面吐了一大口口水。
接著兜頭潑了他一身。
池晝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溫熱屈辱的感覺。
這一切發生時,趙尋鋒就坐在駕駛位。
冷眼旁觀自己的兒子羞辱踐踏另一個兒子,甚至冷笑出聲。
為了妹妹,池晝忍耐著煎熬與恨,任他們戲耍,只希望他們心滿意足後,能去滿足一個小女孩在這世上最後的願望。
可趙尋鋒根本不顧及自己的女兒即將死去。
此刻,趙煜陽依舊囂張,只是這囂張中,摻雜著不少氣急敗壞,暴露了他找上門來的目的動機。
他拿著棒球棍在老舊的家具上敲砸,一邊砸,一邊罵。
「賤種,你使了什麼法子讓老頭子對你刮目相看?!竟然想把你接回趙家!」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學法是為了什麼!」
「我告訴你,在這京城,有錢的才是爺、是法!是你們這些窮鬼的天!」
「賤種,就要一輩子跪在地上!你想反擊,想報仇,想出人頭地,門都沒有!」
趙煜陽之所以登門,不過是慌了。
不知誰放出風去,趙老爺子有意擇選新的繼承人。
以往,趙煜陽樂見其成,身為趙家次子,他也想反敗為勝騎在他哥哥頭上。
可這一次,候選人里多了池晝的名字。
這個整日饑寒交迫、衣不蔽體的賤種,不知什麼時候入了老爺子的眼,竟然還暗戳戳準備了起來!
趙煜陽的所思所想,瞞不過池晝。
看著他歇斯底里發泄怒火,池晝一直事不關己,他不會表現出憤怒讓趙煜陽如意。
直到趙煜陽的棒球棍揮向了角落的柜子。
那裡面,安放著池晝此生所擁有的第一份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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