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將手機遠離自己的耳朵，他隨意地應了一聲，「我忙，先掛了。」
一掛斷電話，他就伸手揉了揉眉心。
事關陳氏，恐怕陳父不會善罷甘休。
他真的好奇，他還沒出手，陳氏是怎麼要破產的？
若說陳父能力不行，陳氏也不會存活到現在。
陳父那邊，聽著手機里的忙音，陳父心裡湧起一絲絕望。
他對面的陳嫻見此，心裡鬆了一口氣，慶幸陳浩沒借錢。
可很快面上又露出一絲愁容，「爸，這項目是小謙介紹的，我們問一下他。
興許能找到解決之法。」
真沒想到她如此小心翼翼，還是上當了。
將陳氏耍得團團轉，如今得不到材料，陳氏將面臨著倒閉。
「對，找小謙！」陳父眼睛一亮，拿起手機就給陳謙撥去。
嘟了好幾聲，陳謙才接過電話，「喂，找哪位？」
「小謙，是我。」陳父沉聲回著。
陳謙詫異出聲，「爸，你怎麼跟我打電話了？有事？」
不年不節的，他父親怎麼突然關心他了？
「你上次介紹的張總，聯繫到人嗎？」陳父著急地問出聲。
人命關天的時候，怎麼就找不到人了。
陳謙茫然地問著，「張總？哪個張總？」
張姓的老闆一大堆，他怎麼記得給陳氏介紹的老闆是誰？
「就是賣鋼材的張老闆。」陳父急切地喊出聲。
「他啊，好久沒聯繫了。」陳謙隨意地回著，「出了什麼事嗎？」
嘴上應著，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什麼賣鋼材的張老闆，他可不認識。
「完了！這可如何是好。」陳父急得團團轉。
陳氏要斷送在他手上了。
「爸？」
聽著陳父瘋魔的聲音，陳謙小聲試探地喊著。
陳父反應過來，大聲喊著，「小謙，借一個億給我！」
「爸，我哪沒有這麼多錢！我開的公司已經破產了。」陳謙趕緊出聲賣慘。
他是真沒錢借。
即便有錢，他也不會借出這麼多錢。
萬一陳父不還，他的錢就泡湯了。
聽到這話，陳父氣憤地大喊，「若不是你介紹的供應商，我會落到現在這樣嗎？」
就是因為信任陳謙，他才沒有找人調查那家公司。
可沒想到他給了大半的定金，卻連一半的鋼材也沒拿到。
直到項目缺材料來催時，他才知道鋼材已經欠了很久。
等他上門去催時，鋼材公司的人已經人去樓空。
而重新購買材料，他公司又沒有那麼多錢。
如今工地因為沒有材料，已經停工了。
停一天，就要多一天的錢，每天看著流水一樣的帳單，陳父心痛。
他借遍了身邊所有的人，可就是沒人借。
陳謙聞言，輕聲抱怨，「爸，我是好心給你介紹供應商，沒想到你這樣說我？！
我還不是為了你，我怎麼知道他會跑路？」
他是真覺得自己冤枉，他好心介紹供應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真是里外不是人。
「我不管，你若是還想認我這個父親，就給我一個億，不然你以後不是陳家人。」陳父開始胡攪蠻纏。
若借不到錢開工，因此耽誤項目交付，他又要賠一筆錢。
到那時，陳氏等著破產。
這是他辛苦打拼出來的陳氏，他決不能就這樣破產。
「爸，你瘋了，我哪有那麼多錢。」陳謙氣急地喊著，「你是不是一直想趕我出去，就是因為我不是親生的？」
說的好聽，愛他。
到頭來，還是抵不過親子。
上次坐牢頂罪時，他也是被放棄的那個。
如今，缺錢了，不去找陳浩要，卻來逼迫他！
陳父愣了一會兒，破口大罵，「我給你那麼多錢，你一分也沒有了嗎？
你都花哪去了？！」
他東拼西湊，就差一個億了，若是陳謙有個幾千萬，他就不會著急了。
陳謙沒好氣地回著，「當初我開公司也要花不少，我貼補進去了，哪還有錢。」
停頓一會兒，他小聲建議著，「爸，陳浩最有錢，你找他借。」
「他錢都投資了，沒有那麼多錢。」陳父有氣無力地回著。
難道他的陳氏真沒救了？
陳謙眼眸一閃，他低聲挑撥著，「爸，那麼大一個公司，他不可能不留下流動資金。
他一定是在騙你。」
他心裡得意不已，這是陳浩自己送上門的把柄，就別怪他挑撥離間了。
陳父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絲動搖。
不確定道：「小浩，不會騙我的。」
這可是關乎一家公司的存亡，陳浩不會任性的。
即便他嘴上說著相信的話，心裡卻是閃過不停的猜測。
陳謙輕笑出聲，「爸，你別自欺欺人了，陳浩根本就沒管過你死活！」
「他敢！我可是他老子，敢不管我！」陳父氣憤地大喊一聲。
不等陳謙多說什麼，陳父搶先一步掛斷電話。
隨後衝著眼前的陳嫻吩咐，「小嫻，訂兩張機票，我們去京城。」
在電話里說不清，他要去京城親自找陳浩借錢。
若是不借，那就不要怪他了。
陳嫻抿著嘴，一言不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快去啊，你還愣著做什麼？」陳父大聲催促。
他恨不得現在就去京城，沒想到陳嫻卻在這裡發呆，真是氣人！
陳嫻抬起頭，眼神直視著陳父，低聲勸著，「爸，不要去打擾陳浩。
我們沒有養過他一天，又何必去找他的麻煩。」
再大的生恩，也在他們一次次無視他，辱罵他，償還了。
陳浩不欠他們每一個人。
反倒是他們作為父母、姐姐，做錯了不少事。
陳父聞言，挺直的腰背，彎曲了下來，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
他苦澀地開口，「可是，沒錢的話，我們的公司要沒了。
這是我幾十年的心血，我捨不得。」
說音一落，他抬頭望著眼前的大女兒，輕聲問著，「你捨得嗎？
你打理了好幾年的陳氏，捨得看著它破產嗎？」
沒人捨得放棄自己的心血，陳嫻也不例外。
雖然是聽從家裡安排，進自家公司工作。
但是她一畢業就來到陳氏實習，從基層慢慢做到總裁，她花費了很多，對陳氏也有不一樣的感情。
想到這裡，她輕嘆一口氣，「我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