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笑意更濃,對宋依依建議道:「仙靈師叔如此懂律法,不如便讓師叔親自行刑,師尊覺得可好?」
宋依依微笑點頭道:「甚好。」
她不介意做青玄手中的一把劍,替他除乾淨太虛宗的種種障礙。
男人只有更強了,才值得女人攀附。以後作為他的女人,她自然能生活得更好。
趙劍被押上了斷頭台,由仙靈長老親自就地正法。
青玄春風得意地看著死刑台上的趙劍,心中生出無限快意。
他特意選在今天陷害趙劍,全都是為了這一刻!這一刻,他風光無限,而他趙劍卻要死於刑台!
「趙劍,你當初不是瞧不上我嗎?覺得我不配做拂衣老祖的弟子!今天,我讓你好好瞧瞧,我如今是多麼風光!」青玄嘴角勾起笑容,眼神挑釁地看向趙劍。
然而趙劍的眼神,完全不在青玄身上。
「師祖。」死刑台上的趙劍,突兀叫了一聲,宋依依奇怪地看向這陌生的徒孫。
趙劍望著宋依依,眸光破碎道:「我曾……」
隨後,他撲通一聲雙膝跪下來。對著宋依依的方向,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
後面的話,他從未對任何人說出口。
「我曾……很仰慕您,做夢都想過……成為您的弟子。」
趙劍還記得剛入太虛宗門時,他有一招練得不甚熟練,拂衣老祖路過時瞥見了他。
他剛想要行禮,結果就聽師祖小聲嘀咕:「練的啥玩意,怎麼一屆不如一屆?」
謝拂衣拿著劍鞘,用巧勁打通他幾個關竅,然後冷冰冰道:「再試一次。」
師祖指點人時,下手真不輕啊,卻也十分見效。趙劍暗暗地想。
很快趙劍便將這招練得行雲流水。
他高興地看向師祖,心念一動問她:「師祖……您為何至今不收弟子?」
謝拂衣懶洋洋道:「懶得教。」
趙劍笑了,師祖嘴上說懶得教,可見到他這個外門弟子,都要提點幾句,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謝拂衣指點完後,便抱著劍轉身要離開。
趙劍突然在後面喊住她:「師祖!」
謝拂衣回眸,詫異地望向他。
只見趙劍眸子發亮,猶如向長輩討要誇獎的孩子。他略帶期待,又小心翼翼地問她:「師祖覺得……我如何?」
趙劍說完便自覺羞愧,那麼多天賦高的弟子,師祖都沒有動過收徒的念頭,更何況是他。
「你?」謝拂衣上下打量他一番,微微頷首道,「略有天賦。」
說完,謝拂衣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劍不由翹起嘴角,能被仙門第一劍夸一句「略有天賦」,已是他三生有幸。
於是他便學著拂衣師祖的模樣,雙臂併攏將劍抱在胸口。
他暗暗在心底發誓道:「我要成為拂衣老祖的弟子!若老祖看不中我,我就再等三年。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或許下一個三年,她……就能看上我了。」
當趙劍得知,拂衣老祖竟然要收青玄作為唯一的親傳弟子時。
那一刻,趙劍只覺得天要塌了。
他甚至想過衝進杏花雨,問問師祖,那麼多優秀的弟子,為何會獨獨看中青玄……他到底哪裡比不上青玄了?
他不理解,更不甘心,所以當仙靈長老問他想成為誰的弟子時,趙劍賭了一口氣,說他想要成為路掌門的弟子。
做路掌門的弟子固然很好,可他還是想要成為拂衣老祖的弟子。
在許多個午夜夢回中,他總覺得師祖說他「略有天分」時,嘴角似乎浮現過一抹笑,可他又覺得自己定是看錯了。
……如今,塵歸塵,土歸土。他再也不可能成為師祖的徒弟了。
行刑前,他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是他給拂衣師祖,最後的告別禮。
仙靈長老望著日上三竿,他老淚縱橫道:「行刑時間到!!」
斷頭台上的趙劍,緩緩閉上雙眼。
蒙著臉的葉蓮衣高舉勿念劍,猛然向前蹦出去,同時怒喝一聲道:「呔!勿生魔尊之徒在此,狗男女速速受死!」
一道鋒利的劍光與一道暗光,同時劈向整個死刑台,斷頭台轟然成了兩半。
與此同時,所有太虛子弟的目光,向劍光發起處看去。
只見那雲霧繚繞間,是駕鶴而來的路行雲,他足踏五彩祥雲,紫袍隨風翩翩。
整個太虛宗瞬間就沸騰起來了!
「掌門!掌門出關了!」
「掌門渡劫歸來了!」
「掌門您終於回來了!」
一聲比一聲高漲,竟然沒一人注意到,舉劍怒喝的小蓮衣。
路行雲腳踩仙鶴,俯瞰著整個太虛宗門。
他先是看向斷頭台上的趙劍,和一旁哭成淚人的仙靈師弟。
然後對上高台上宋依依,她正對滿目深情地看著自己,而旁邊,衣著光鮮的青玄,得意的表情硬生生凝固在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蓮衣感覺師弟似乎也朝她瞥了一眼。
最終,路行雲蹙起眉頭,不由發出來自靈魂的叩問:「……我不在的日子,你們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