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行雲的震撼蒼穹的雷劫之下,葉蓮衣主動引下天雷,她如饑似渴地吸納雷劫蘊含的天地靈氣。
葉驚蟄則立於庭院之中為她護法,確保每一次雷劫淬鍊恰到好處、不多不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地間仿佛搭建起一座無形的熔爐,將她全身上下反覆錘鍊,直至雜質盡去。
當最後一絲雷光隱入天際,葉蓮衣自雷電洗禮中重生。
手中那柄青竹劍,經過天雷磨礪,如今劍身寒光凜冽,仿佛脫胎換骨。
葉蓮衣輕笑道,將其命名為:「勿念。」勿念劍有靈,欣喜在空中舞動了一圈,又落回她的掌心。
她手執勿念,信步至院中魚塘邊,輕點水面,水流仿佛有生命般牽引,竟在空中凝結成一座流動的碧波橋。
錦鯉似受到感召,紛紛跳躍,呈現魚躍龍門的壯觀景象,而水橋之上,更有朵朵蓮花悄然綻放,增添了幾分超脫的禪意。
當她劍勢一收,水池又歸於平靜,仿佛一切只是夢幻泡影。
「路掌門的雷劫,成就了你的造化。」葉驚蟄讚許道,眼中滿是驕傲,「我徒一連升兩級,如今已是鍛體初期的境界。」
葉驚蟄判斷得沒錯,經過這次雷劫錘鍊。原本只有聚靈中期的葉蓮衣,不僅達到聚靈圓滿,還直接晉升到鍛體初期。
鍛體(初期):妖修通過大量天地靈氣錘鍊肉身後,肉體強度將遠超普通妖獸,一般刀刃已經無法砍傷,速度和力量大幅提升。
如今葉蓮衣已經可以選擇辟穀,妖元對親和的元素,也有了基本的操控能力。
「乖徒兒風華無雙,頗有當年你祖師奶奶,開山創派時的風采。」葉驚蟄背著手,摸著白鬍鬚,又忍不住裝隱士高人了。
葉蓮衣翻了一個大白眼,她知道葉驚蟄這是又犯戲癮了,她們良善宗哪來的祖師奶奶,整個良善宗不都是他一張嘴胡謅出來的嗎!
由於路行雲正值晉升的關鍵期,太虛宗便安排了路行雲的大弟子鍾離忘塵代為接待。
鍾離忘塵,作為太虛宗弟子典範,其言行舉止仿佛是路行雲的完美復刻,嚴謹之中略顯乏味。
在前往為宋依依治療的途中,葉蓮衣隨手擷取了一根狗尾草,漫不經心地含在口中。
她心中暗自嫌棄路行雲不會教徒弟,把年紀輕輕的大師侄教得太過死板,沒有一點少年該有的意氣風發。
就在葉蓮衣沉浸于思緒之時,鍾離忘塵竟擅自抽走了她嘴中的狗尾草,隨後又在葉驚蟄未察覺的瞬間,往她口中塞了一塊硬物。
葉蓮衣心下一驚,但隨即,一股甜意在舌尖蔓延開來。
她抬眸望去,見一向以古板示人的鐘離忘塵,正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葉蓮衣心中暗自笑道,原來這位大師侄也並非那麼無趣嘛。
大師侄引領他們進入拂衣老祖的洞府。上一回她拿魔族的雷火彈,把半個洞府都炸翻天了,而今一切已恢復如初。
正值秋色濃郁,金色的靈稻在陽光下沉甸甸地低垂。
鍾離忘塵輕聲細語介紹道:「此處乃是拂衣師祖靜修之所,名為杏花雨,兩位貴客請隨我來。」
聽聞洞府的名字,葉驚蟄不由莞爾一笑道:「沾衣欲濕杏花雨……」
鍾離恭恭敬敬回應道:「真人說得沒錯,師尊為師祖起名時,正是出自該絕句。」
葉驚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
葉蓮衣倒是有些訝異,上輩子路行云為她單獨開闢洞府時,她要求儘可能靠近她身為凡人長大的地方,如此才能不忘修行的初心。
路行雲問她洞府叫什麼名字,她只丟了一句隨你,便跑去劍崖練劍了。
師弟取下該名時,她以為是因為她家後山有片杏樹林,原來還蘊含她姓名的巧思。
大師侄領著他們步入一座嶄新小院,這也是經過她上次破壞後,太虛宗又出資重新修建的,比她之前住的柴門小院明顯奢華許多。
葉驚蟄細緻地觀賞院內每一處風景,那炙熱的眼神仿佛這不是小院,而是在偷窺女子的閨房。
鍾離忘塵敲了敲門扉:「師祖,良善道長到了。」
得到宋依依應允後,幾人進入內室。迎面而來的,是淡淡的脂粉香,葉驚蟄不由抽了抽鼻子,隨後皺起了眉頭。
宋依依的聲音從內室的蓮帳後傳來,柔弱中帶著一絲疏離:「道長,便在此為我診斷吧。」
宋依依對這位年邁的魔尊實在感到嫌惡,索性隔著蓮帳眼不見為淨。
葉驚蟄目光幽幽地凝視著,那從蓮帳中伸出的纖細的手臂。
而葉蓮衣則翹首以盼,兩人肢體接觸後系統傳來的播報音。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死對頭葉驚蟄對她的好感度,到底能有多低!
葉驚蟄袖中忽然飛出三縷金絲,輕輕繞上了宋依依的手腕。
葉蓮衣原本還踮腳張望,此刻卻因這一幕而心生失落,知曉獲取葉驚蟄好感度的計劃落空。
與此同時,宋依依在蓮帳內暗暗鬆了口氣,她悄聲向系統確認:「系統,魔尊應該也無法探查出,我這身體的真實情況吧?」
葉驚蟄仔細審視著金絲反饋的信息,隨即莞爾一笑:「拂衣仙子確實靈根受損的厲害,但無須憂慮,老朽自有辦法治癒。」
隨後,他打開藥箱,取出一隻異常碩大的玉瓶,遞給了鍾離:「如今還缺一味真心淚的藥引,待仙子淚水滿瓶,老朽即可施法修復仙根。」
宋依依隔簾望去,見到那碩大的巨瓶,心中略顯震撼,但旋即想到自己本就無靈根損傷,用其他液體偽裝眼淚應是輕而易舉。
葉驚蟄卻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警告道:「仙子切莫弄虛作假,藥引若不真,靈霄花便無法盛開結果,便無法給仙子的修補靈根。」
葉驚蟄診治結束後,背上藥箱帶著小徒弟離開。
只留下宋依依一人面對那龐大的玉瓶,她不禁苦惱,這得哭多少眼淚才能讓巨瓶裝滿?
歸途中,葉蓮衣忍不住好奇地問:「師尊,為何獨獨給拂衣老祖的瓶子如此之大?」
葉驚蟄聲音裡帶著一絲狡黠:「師尊只是與仙子開個小玩笑。」
好傢夥,死對頭是想戲弄她呢!結果卻戲弄到天命之女頭上了!
昏暗的斗室內,青玄躺在簡陋的木床上,兩條腿因被折斷而動彈不得。
青玄不過才吃了一口飯菜便臉色驟變,他猛地一揮手,將飯菜全部掃落在地。
陶碗的破碎音,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青玄咬牙切齒道:「鄧扇!你就拿這些殘羹剩飯來打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