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泱，文琪！文武試雙滿分。」
蠱姥話音剛落，蠱殿學子下意識就站起來夸曲泱，小胖墩更是真心實意地拍著小手為曲泱慶賀。
「太好了泱泱，你贏了！」
「泱泱好厲害，才來苗疆學了一個月，就這麼聰明，當初說你笨的人肯定是眼睛瞎了！」
「就是就是，泱泱最厲害了！」
誇讚傳進聞人淵的耳朵里，像是毒藥一般。
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目眥欲裂地抓過蠱姥手上成績排名的紙張。
聞人淵直接看向第一名，那位置上赫然就是曲泱和文琪兩個人的名字。
而第二名……
竟然也跟他無關！
聞人淵迅速往下滑看，終於在末端找到了自己跟聶憐舟的名字。
聶憐舟倒數第二。
他排行末尾。
「不可能！」
聞人淵下意識撕了那張紙，眼眶發紅，「本宮在才學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你們作假也要好好打聽打聽！」
「即便拿不了第一，也不可能是倒數末名！」
他指著蠱殿的每一個人，隨後看著蠱姥，突然控訴：「一定是你趁本宮不在的時候，泄露了考題給他們對不對？！」
「你們苗疆人的手段真髒！我跟聶憐舟在的時候，一句實用的都不教，現如今還弄虛作假，幫曲泱作弊！」
聞人淵聲嘶力竭地指控。
蠱姥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本就不是脾氣多好的人。
但沒等蠱姥出手，塗月就先開了口。
她輕描淡寫地笑著，卻是不輕不重的陰陽：「真有意思。」
「苗疆蠱術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本事，憑什麼要教給你們這兩個外人？」
「難道我們去你們盛國學習的時候，你們會把軍隊訓練的本事也教給我們嗎？」
道理其實是很簡單的。
聞人淵咬了咬牙，「那比試就沒了公平，這場賭約，本宮註定會輸！」
蠱姥面色板著，「聞人太子，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
「二長老只是來要求了這次雙人賽制的學考，立下賭約是你跟曲泱私人的事情。」
「我們原本的學考，並不會判定你輸。」
她沒什麼表情，卻讓人能聽出嘲諷來：「你只是來上了幾天的課，就妄圖超過我們苗疆學了幾年的孩子嗎？」
「太子殿下對自己的天資，未免過於自信了！」
聞人淵踉蹌地後退兩步。
他不得不承認，塗月跟蠱姥說的都是對的。
可他就是不甘心輸給曲泱。
在國子監的時候，他次次都是第一，是沈夫子最得意的學生！
即便這次考試是他不熟悉的內容，但二長老私下透了題，也給他做足了準備。
那誘蠱粉、那白蓼，都是二長老安排好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還可以輸呢？
身為盛國太子的驕傲，讓聞人淵無法認可這次成績。
他紅著眼，不服輸道：「我要再比！」
蠱姥不滿地皺著眉，「學考已經結束，成績也不會更改，蠱殿可以給二長老一個交代了。」
「再多的，恕不奉陪！」
聞人淵不理會蠱姥說的話，而是伸手一指曲泱：「我要跟她比！」
「曲泱，你我都是沈夫子的學生，比苗疆的知識並不公平。」
「我要你跟我比盛國的考題，你敢不敢？」
「只要你這次再贏了，我立馬帶兵回盛國，以後再不踏足苗疆一步！」
曲泱早就知道聞人淵不甘心了。
原先她是知道聞人淵的天資，所以有些忐忑會輸。
但看到聞人淵的成績，曲泱心裡也有了絲疑惑。
昨晚，姬無相私下跟曲泱說過白蓼，猜測她應該是遭人利用了。
再結合提出雙人學考的是二長老，曲泱幾乎可以斷定二長老肯定事先給聞人淵透了題目。
他只需要背下來並能靈活運用，交出一份滿分答卷並不難。
可既然都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能考倒數第一呢？
曲泱頭一次，對聞人淵的天資產生了質疑。
小胖墩被聞人淵連累考了倒數第一，正不爽著：「你說比就比？」
「堂堂盛國太子還耍無賴嗎？要是第二次你也輸了，是不是還要比第三、第四次啊？」
文琪也冷著小臉，「我們還要上課，沒時間陪你胡鬧。」
聞人淵咬著牙，固執地看著曲泱：「本宮是一國儲君，說到做到！」
「曲泱，你了解我的。」
這一點，曲泱確實承認。
如果不是這次學考成績與聞人淵預期差距過大，他應該也不會提出重考。
只是……
要考盛國的題嗎？
曲泱手心攥出了汗，垂眸思考著。
塗月輕柔地握著她的手，「不想答應就拒絕掉，反正我們不怕他。」
「不，」曲泱抬頭，眼底閃爍著莫名的光，「我想尋求一個答案。」
一個，可能被遮掩了十多年的答案。
曲泱直接看向聞人淵，「我答應你，就現在，你找外面那群鐵騎隨機出考題，由蠱姥拿過來，我們誰都不許提前看。」
「好！」
聞人淵一喜，隨後重振旗鼓。
他立馬寫了手令，交給蠱姥去辦。
蠱姥本來不打算縱容兩人胡鬧的，但看到曲泱那雙乞求的眼眸，還是沒忍住答應了。
鐵騎沒為難蠱姥。
事實上，他們也不敢為難。
畢竟蠱姥能成為蠱殿第一人，自己也是有實力的。
不說她控蠱之數量奇多，單是她手上的那些毒，都夠這群鐵騎喝一壺的了！
很快，考題拿來。
曲泱和聞人淵分坐在斜對兩角，每個人身邊都站了幾個人監督。
為了以示公平，蠱姥還同意讓二長老派給聞人淵兩人使用的人進殿監督曲泱了。
沒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弊。
除了曲泱獨特的讀心和獸語能力。
但眼下是盛國考題，這些本領也幫不到她什麼。
曲泱回憶著沈夫子的那些記憶，很快就寫完了答卷。
而標準答案也早就被蠱姥拿了回來。
多人核對之後，兩人的結果也出來了。
「曲泱，錯一題。」
「聞人淵，只對了一題。」
結果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把聞人淵所有的自信和篤定都給劈沒了。
他瞪大眼睛，迅速奪過標準答案比對，可無論多少次，他的答案都是錯的。
「聞人太子，這下心服口服了？」
塗月哼了一聲，「這可是你自己的手下出的題。」
是啊，自己人出的題。
他怎麼還能考得這麼差勁呢？
君子六藝、策論國史，明明哪一科他都是名列前茅的呀！
為什麼？
聞人淵猩紅著眼，不甘又絕望地盯著曲泱，「為什麼？本宮怎麼可能會輸給你？」
曲泱也垂了眸。
從成績出來的那一刻，她仿佛就有了答案。
「那自然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