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相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
很快，變為冷漠:「別想耍滑。」
「孤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跟旁的人走太近？」
「你是本宮的蠱娃娃，職責只有……」
他話沒說完，曲泱就自然而然地接了話。
「職責只有哄哥哥開心！」
曲泱笑得燦烈，「可泱泱贏了，哥哥不開心嗎？」
她歪了歪頭，格外俏皮靈動。
姬無相一時凝噎，隨後，直接別開頭不看。
「油腔滑調。」
他不輕不重說了這麼一句，隨後睨了裴棄一眼。
後者很快明白過來，跑到原先姬無相坐的位置，把一碗剝好的葡萄捧過來。
姬無相聲音懶散，「太酸了，孤不愛吃。」
曲泱看著剝好皮後晶瑩剔透的葡萄，眼含驚喜。
她迫不及待捻了一顆塞進嘴裡，甜膩的汁水在口中碎開。
「明明很甜呀，怎麼會酸？」
曲泱捻了一顆，遞到姬無相唇邊，「哥哥也吃。」
姬無相本不愛吃這些東西的，只是剛才閒來無聊，給小曲泱做了些賽後的零嘴。
見她主動投喂，他猶豫一瞬，隨後低下頭，將那顆葡萄含進口中。
而他殷紅的唇瓣，也輕輕觸到了曲泱的指尖。
他眼眸幽暗，想到了之前甜的上癮的滋味。
叼著葡萄離開，姬無相輕吟道:「是甜的。」
曲泱喜笑顏開，「那我去分……」
「不許分給別人！」
姬無相可沒忘記之前曲泱口口聲聲說是做給他的點心。
私下裡就偷偷拿去給蠱殿的小崽子們分享。
他心裡一直不爽著呢。
姬無相眼含威脅，直到看到曲泱鄭重承諾，才滿意了。
雙人學考雖然結束，但成績需要明日去蠱殿才能出來。
曲泱轉身想跟同窗們告別，但後脖頸被姬無相猛然提起。
她試圖反抗:「哥哥，衣服不禁提的，要是把我摔了……」
話音未落，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驚呼。
因為姬無相直接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腰肢，就那麼調整好了姿態，把她抱在了身前。
不知道的，還以為曲泱是不能自己行動了。
曲泱有些羞赧，一直吵著要下來。
直到被姬無相的大掌拍了下屁股。
她一張臉紅成熟蝦，「姬無相！」
姬無相置之不理。
知道曲泱嘴唇翕張了好久，才咬牙無奈地喊出:「哥哥……」
「嗯。」姬無相輕應了一聲，「怎麼？」
「放我下來……」
話音剛落，曲泱腳就踩到了實地上。
她正要高興，一抬頭卻發現，原來是因為到金殿了。
曲泱垂頭喪氣地走進院子，感覺剛剛比賽獲勝的喜悅都沒了。
而在她進門之後，姬無相隨手一抬，用內力關了門。
他臉色不如在外面那般平和，而是帶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損招？跟誰學的？」
「連衣服都會扒了，也不怕那等丑東西污了你的眼？」
罵的真髒。
曲泱張了張嘴巴，乾巴巴解釋:「我……我又沒看到。」
姬無相眯了眯眼睛，眼底是威脅的含射:「你還想看？」
「怎麼，需要孤讓你一次看個夠麼？」
曲泱爆紅了臉，磕磕巴巴最終也只憋出了一句:
「我、我去面壁思過！」
她就知道，還是要做一個乖孩子才可以。
雖然用自己的小手段捉弄了那兩個人，但換來的好像都是指責。
曲泱心裡有些小不開心，但更多的，是害怕大家發現她『壞孩子』的劣根性。
沒等曲泱跑開，姬無相就抓著她的手把人抓進了懷裡。
隨後，俊臉逼近。
他的目光直直看透了她眼底的委屈。
兩人對峙片刻，最終還是姬無相敗下陣來。
「孤並非指責你。」
他嘆了口氣，「只是你的手段過於稚嫩，若是那人真得讓你那麼記恨，由孤動手，保管他活不到回盛國的那天。」
「泱泱，你知道的，哥哥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手段。」
曲泱悶悶地應了聲，「我知道的哥哥。」
「可是你們動手，都會給苗疆帶來麻煩。」
「我至少還是郡主，就算真被聞人淵翻舊帳，那也是我一個人做的，跟苗疆無關。」
「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們。」
她內心的剖白，其實姬無相也猜得到。
但即便已經知道，卻還是沒有聽到來的震撼。
他內心情緒複雜，卻是摸了摸她的臉頰。
「你方才說，孤給了你一個家。」
「可既然是家人，為何不能一起面對？」
是啊。
為何呢？
大概是因為，上一個家庭里，沒有人教會曲泱要共同面對吧。
她惹了太子和皇后生氣，被罰被刁難，曲家人都是痛打落水狗的態度。
他們事不關己，獨坐高台。
用著最仁義道德的話，斥責她這個尚未及笄、沒有長輩庇護的小輩。
他們說，『讓你做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要給家裡惹來麻煩？你怎麼這麼沒用！』
『你不知道去跪下來求他、討好他嗎？只要讓太子跟皇后消氣，你就算是挨頓板子，被燙爛臉又怎麼了？』
『惹禍精！我當初怎麼就沒把你給掐死呢？自從你降世，都給家裡帶來多少麻煩了？』
『曲泱，你太讓人失望了！』
曲泱從過去窒息的話里抽身，猛然發現，她已經不會因為這些回憶而難過了。
因為，她有了家的底氣。
想通之後，曲泱抬起頭，隨後重重點下:「嗯！泱泱知道了！」
哄好小孩兒，姬無相的臉也僵硬了。
鬼知道他剛剛努力不讓自己看著那麼凶，費了多大勁。
他的注意力被曲泱早晨編的小辮吸引到，伸出手碰了碰，隨後皺眉:
「墜鈴鐺好看。」
光禿禿的小辮，看著難看死了。
姬無相指了指自己的辮子，語氣又驕又得意，「以後學我這麼編。」
曲泱眨了眨眼睛，「嗷！」
她早就發現啦！
疆主哥哥就是個鈴鐺控，全身上下都要墜滿了鈴鐺！
……
翌日。
曲泱到蠱殿的時候，意外發現聞人淵跟聶憐舟包著傷，也要來蠱殿見證成果。
看到她來了，聞人淵眼底閃過幾分不悅，隨後抬起下巴。
「曲泱，雖然你使手段贏了武試，但小胖墩也沒被淘汰，所以我們的分數未必會低！」
「而且，本宮有信心，文試第一肯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