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姥冷著臉看聞人淵，「看起來太子殿下不適合在蠱殿聽課，還是回去吧。」
「你當本宮想來？」
聞人淵怨念地看了眼曲泱，那眼神似乎在說:
看吧，本宮委屈自己來哄你，還不趕緊順著台階下來，跟本宮回盛國去？
曲泱看懂了他的眼神，卻沒什麼表示。
她只是安安靜靜做著預課，等蠱姥講授今天的知識。
而聶憐舟卻是認清當下局勢，朝著蠱姥指的位置坐過去。
聞人淵咬牙，「叛徒！」
但他這次好不容易出來，是想抓住機會，把曲泱帶走的。
可不能再被關進去了！
想到萬蠱窟每晚的異動，聞人淵背後生了點涼意，也快步走過去坐下了。
而蠱姥直接忽視他們，快速帶著學子們回顧過去的知識。
期間，還要隨堂小考。
只要答不上來、或是答錯，就要打手心。
而好巧不巧，聞人淵每次都會中招。
他陰沉著臉，卻把氣忍了下來。
直到下課，聞人淵第一時間離開位置，去到曲泱身邊，拉著她就想往外走。
而小胖墩兒第一時間跑過來，咬了他的手一口。
「你屬狗的嗎？！」
聞人淵一聲呼痛，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而蠱殿的其他孩子也都把聞人淵給圍了起來。
他們虎視眈眈地盯著聞人淵的手，「你剛剛想做什麼？」
「這裡是蠱殿，當著我們的面你還敢欺負泱泱，你是想替我們試蠱嗎？」
試蠱一詞，顧名思義。
這群半大孩子還在學蠱，萬一沒拿捏住蠱毒的程度，輕則殘廢，重則七竅流血而死。
聞人淵咬了咬牙，後退半步:「這是我跟曲泱的事，我只是有話要跟她說！」
「有什麼話是我們不能聽的？」文琪冷冷地諷刺。
其他幾個學子也往前走了半步，那架勢，顯然是要逼聞人淵知難而退。
聞人淵把希冀的目光落在曲泱身上。
如果曲泱不想他生氣的話，就該站起來說軟話，求他放過這些崽子們了！
然而。
想像很美好。
曲泱只是拿出了自己早上做的點心，分給其他學子吃。
「好啦，不用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生氣，我今天給你們帶了新口味的點心哦！」
她喜滋滋分享，卻沒注意到看到這些點心的時候，聞人淵的眼睛一下子就目眥欲裂。
「曲泱！」
「本宮是不是說過，你以後只能給本宮做點心吃！」
從他被餓昏過去，曲泱學會了點心之後，他就每天都要吃。
即便曲泱每天只睡兩個時辰，也要抽出時間給他做好帶到國子監。
曾經，這些點心即便他分給其他同窗，也沒人敢接過來吃。
可現在，人人一塊，唯獨他和聶憐舟沒有。
聞人淵不甘心，伸手要去拿，卻被小胖墩一把拍開。
小胖墩沒有收著力氣，所以聞人淵的手背直接就紅了。
「什麼你的？」
「明明是泱泱帶過來給我們分享的！」
「你這個傢伙真是壞透了，欺負泱泱不說，還想獨占泱泱的點心。」
其他學子也在指責，而聞人淵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他滿腦子都是那些點心被其他人塞到嘴裡的樣子。
他們都在圍著曲泱夸好吃，還拿出自己從家帶來的零嘴分享。
有肉脯、有水果、也有飴糖。
曲泱笑得很開心，跟所有人都相處地很愉快。
恍惚間，聞人淵似乎看到了一堵牆把眼前的畫面隔開了。
一面是曲泱被學子們圍著的開心；一面是他眾星捧月般，蔑視著把一堆居學扔在曲泱的桌上。
他攥了攥手，第一次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
聞人淵紅了眼尾，上前一把將沒分完的點心扔在了地上。
他甚至還上去踩了幾腳。
精緻的點心變成了稀爛的碎屑，而聞人淵惡狠狠地瞪著曲泱:
「他們不配吃這些東西！」
「曲泱，你要是還想尋求本宮的庇護，你就發誓，以後糕點只做給本宮一個人吃，你不能再分給別人！」
曲泱有些生氣。
苗疆的糧食本來就不多，大家都是省著吃的，很少浪費。
點心本來就是精緻且奢侈的食物，本來大家都可以嘗鮮，現在卻被聞人淵踩壞了。
她一把推開聞人淵，也不管他是不是摔倒在地上。
曲泱蹲下去把碎掉的糕點撿起來，直接就揪著聞人淵的領子，把碎屑塞到他的嘴裡。
「你那麼喜歡吃，那就別浪費啊！」
她塞的手法囫圇，聞人淵也正處在驚愕中，一時不察，就被碎屑嗆了一嗓子。
「聞人淵，你聽好了，我早就不需要你的庇護了。」
「我做的東西，給狗給豬丟茅廁，都比給你吃強！」
曲泱平時溫吞綿軟，還是頭一次有這麼過激的行為。
不過蠱殿的學子都只覺得暢快，甚至還幫著曲泱把聞人淵給按著。
那些碎屑一把接一把地往聞人淵嘴裡塞。
味道其實是好的，但羞辱意味太重。
聞人淵幾乎是氣紅了眼，奈何被這麼多人控制著，只能受著。
而聶憐舟在一旁看足了戲，一手一個學子，就往旁邊拎。
他把聞人淵從地上拽了起來，確認人沒事後，就又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聞人淵來不及找聶憐舟的錯處，而是下意識就要去掐曲泱的脖子。
這種事情，他以前也做過很多回。
以前被強迫著做不願意的事情的人是曲泱，如今，兩人全然轉換身份。
「曲泱，你找死！」
他說著，就要抓住人，卻感覺到屁股上一疼。
等他一回頭，才發現文琪的那條小黑蛇，正咬著他的屁股，身子繃得僵直。
聞人淵的臉從氣得漲紅變為鐵青再到蒼白，只一息的時間。
「啊啊！！！」
他不顧形象地去摳自己屁股上的那條蛇，整個人已經喪失了理智。
而蠱殿的學子們則是樂不可支，毫不掩飾他們的嘲笑聲。
「哈哈哈！這個盛國太子也太蠢了叭！」
「真解氣！讓他欺負泱泱！」
「哼，風水輪流轉，只要有我們在，他就別想欺負泱泱！」
「哎，聞人太子，你去茅廁呀，文琪的小蛇蛇最討厭臭臭的味道了，你只要一頭扎進糞坑裡，我保管這蛇就自己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