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很多人沒見過蠱王。
四長老這一喊，瞬間就把所有還能動的族人都驚動了。
大家都來探頭看蠱王長什麼樣子。
關瑤瑤也不例外。
她先是看到了巨大的毒蠍子，隨後一眼就看到了在蠍子旁邊的曲泱。
「漂釀娃娃！！」
關瑤瑤高興地跑過來，也是走近了，曲泱才看到她的下巴處被劃破了。
曲泱瞬間難過起來，「對不起瑤瑤，都怪我……」
明明，明明瑤瑤那麼愛美啊。
關瑤瑤微怔，她想哄曲泱，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急得抓耳撓腮，還是塗月摸索著滾動輪椅，過來安慰道:
「這是苗疆的劫，沒有人怪你，泱泱。」
她聲音溫柔，眼睛雖然無光，卻透著力量。
「要怪只能怪我們這些年過得太安逸，懈怠了練蠱，不能把那些刺客全部毒死！」
技不如人，他們苗疆認！
「更何況……」
塗月沒有說下去，像是怕觸及大家的傷心事。
曲泱也沒聽出蹊蹺，只是拉著關瑤瑤的手，認真承諾:「瑤瑤，我一定會找到祛疤的好藥，不會讓你變醜的！」
關瑤瑤不想給她負擔，不在意地撩起頭髮:「老娘就是最美噠！」
「沒有這疤，他們也不敢說我丑！」
她哼了一聲。
其他人都笑著，「你快收收你脾氣，年紀也不小了，都把提親的人給嚇跑了。」
關瑤瑤瞪他，「沒膽子的男人我要來幹嘛？」
「他骨頭硬，抗打嗎？」
說著，關瑤瑤踢碎了一塊足有人腦門大的石頭。
她動作很輕，根本看不出用了力道。
曲泱破涕為笑，看著苗疆的人，也把這次慘痛的教訓給記住！
大長老和三長老也互相攙扶地走出來，看到姬無相和阿崖都平安回來，他們也鬆了口氣。
「這次是給我們苗疆的一個教訓。」
「先前疆主練蠱的法子，我已經安排下去，讓他們有時間就努力學，不能再只圖眼下的安逸了。」
「哼！」
三長老氣得咳血，「要是早學兩年，那群刺客再來，我非要讓他們給苗疆的土地當花肥！」
族人們的臉上都憤憤不平的。
曲泱和姬無相也趁機趕緊問清楚了情況。
原本大家都以為是一次有預謀的刺殺，但沒想到那群人被蠱蟲逼退之後，還來了兩次三次。
苗疆存糧本就不多。
本以為曲泱和姬無相訛到的那些，可以支撐他們度過年關了。
誰也沒想到會遭此一劫。
曲泱注意到一直沒看到蠱姥，「蠱姥姥是還在給其他傷員醫治嗎？她沒事吧？」
蠱姥名字一出，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起來。
小胖墩沒什麼心眼，直接憤恨地喊了出來:「不要提她！」
「就是因為她，苗疆才死傷這麼慘的！」
曲泱身子一僵。
怎麼可能？！
她下意識就反駁了，「蠱姥一心為苗疆，怎麼可能會害大家！」
有情緒激動的族人頓時道:「怎麼不可能？她本來就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留在我們苗疆的。」
「大家都把她當成家人朋友，誰能想到刺客是她引來的？！」
「半月前，她說要去采什麼藥，就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臉色不對勁，接過當晚那些刺客就來了！」
「而且蠱姥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救治傷員，害得我們好幾個族人都因為救治不及時死了！」
事後，苗疆眾人存著氣，遷來崖底。
搬之前，也有人去喊蠱姥。
但房內沒人應聲，等關瑤瑤直接踹碎了門進去，他們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她就是個懦夫！直接拋下我們走了！」
「別提她了！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同意她留在苗疆！」
蠱姥不是苗疆人，以醫術得到苗疆長老們的賞識，留了下來。
這麼一算，都快二十多年了。
族人們一開始也不相信蠱姥會害他們的。
可他們等到現在，遲遲沒等到蠱姥回來的消息。
小胖墩紅了眼，「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虧我當初還因為自己考得不好而愧疚，說不定她根本就沒用心教！」
「不會的！」曲泱著急解釋，「蠱姥是一心為大家的！」
她能聽到蠱姥的心聲，所以也很清楚蠱姥沒有壞心眼。
只是曲泱不能說自己的本領，只能一遍遍解釋:「她很用心地在教我們。」
「而且還會根據每個學生的進度，把課堂都變成所有人都能聽懂的方法。」
「她還經常延學教我，想讓我學得更多！」
蠱術、袖針、醫毒，曲泱都是在蠱姥那裡學會的。
用不用心，她能感覺得到！
曲泱的話，也讓激動的族人慢慢平靜下來。
小胖墩咬著唇，別開臉，翁聲翁氣道:「我們當然知道。」
「可她……怎麼還不回來啊……」
他聲音越來越小，卻還是讓曲泱聽到了哭腔。
見大家沒有真的懷疑蠱姥，曲泱鬆了口氣。
她抿抿唇，「或許是蠱姥也遇到了什麼意外。」
「我要去找她。」
災禍是她帶來的，她不能看著苗疆族人出事。
曲泱讓阿崖保護好大家，準備去崖上。
但關瑤瑤直接抱住她往密林深處抗，「不許去！」
「瑤瑤。」曲泱無奈，「蠱姥可能會遇到危險。」
關瑤瑤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說「那你知道她在哪嗎？」
曲泱咬著下唇。
她不知道。
可她更不敢等。
塗月在一旁也沉了聲，「泱泱，我以為你成長了。」
「但回了一趟京城，怎麼連魯莽都學會了？」
曲泱沉默。
她知道不該衝動。
可她在京城就是因為循序漸進地忍，才讓苗疆遭到橫禍。
她不敢再忍了。
「蠱姥的醫術厲害，毒術也很厲害，你放心吧。」
相對於苗疆這種龐大的移動群體，反而是蠱姥更安全一些。
曲泱被勸說之後，也沉了心，好好思考現在的對策。
她問:「那群刺客來的時候有規律嗎？」
「沒有，隨機的。」
「有沒有在他們身上發現什麼信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想殺光苗疆人？」
大長老點點頭，「看起來是的。」
「不過他們也提起了一個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大長老滿臉的痛心。
曲泱也明白過來。
白蓼！
大長老顫巍著身子，抓住曲泱的手:「泱泱，白蓼她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