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姬無相掐緊了聞人淵的脖子，眼神威脅:「看起來你還是不長記性！」

  居然還敢肖想他的泱泱！

  真是該死！

  皇宮之中對太子動手，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有侍衛從殿外沖了進來。

  自扇巴掌的那群世家子弟已經悄然停了。

  他們縮在一團，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面。

  聞人莯也沒想到太子皇兄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她還輪不著你來娶！」

  聞人淵也頗不服氣，費勁力氣說:「以她的過去，京城誰還敢娶？」

  他掙扎的手指著縮成一團的世家子弟，眼神滿是倨傲。

  「本宮娶她，是恩賜！」

  「呵！」

  姬無相冷笑，「孤寵的，自有孤來娶！」

  「誰敢覬覦，孤便蕩平皇城！」

  他、他他他來娶？！

  曲泱捂住怦怦亂跳的心口。

  前不久她還問過姬無相婚娶之事，但他似乎並不明白婚娶的意義。

  如今，他竟然說要娶她？

  那他現在是明白娶妻的意思了嗎？

  不，不對！

  曲泱在姬無相的眼中搜尋了很久，除了戾氣殺意和怒氣，看不出半點愛意。

  她捂著心口的手又放了下來。

  哥哥不懂情愛，只是要給她保留幾分面子才說的會娶吧？

  曲泱眼瞼微垂，說不上落寞，只是心間有幾分澀。

  她定了定神，眼裡也再無留戀:「誰說女子一定要嫁人了？」

  姬無相下意識接話，「對！孤從未說過要讓她嫁人！」

  其他人:「……」

  不嫁人留在身邊幹什麼？

  其他人不懂姬無相莫名其妙的話，聞人淵卻是明白，惱怒道:

  「姬無相，你看清楚了，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蠱娃娃！」

  「是人，就有生老病死、婚喪嫁娶！」

  「你一味地扣著她，是想讓她老無所依嗎？！」

  姬無相皺眉，認死理:「她就是孤的蠱娃娃！」

  「你話太多了！」

  他手中的力道不減半分，幾乎要把聞人淵掐到窒息。

  聞人莯卻是眼皮狠狠一跳。

  原先她是有些欣賞姬無相的挑釁，但如今卻看穿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眼底再無欣賞，怒斥:「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保護太子！」

  「放了太子！」

  「什麼人擅闖皇宮，拿下刺客！」

  「保護太子！」

  侍衛們鬧出來的動靜，足以驚動帝後。

  皇帝清楚這邊是一群孩子在鬧騰，這會兒也只是派了身邊的曹公公過來。

  「盛寧郡主，陛下口諭，祁國使團進京前，不希望宮中鬧出什麼麻煩。」

  「您看……」

  皇帝是在敲打曲泱。

  她拍了拍姬無相的手臂，示意放人。

  「哥哥，如果聞人淵出事，我們恐怕走不了了。」

  姬無相不怎麼情願，但看到曲泱眼底的擔憂，還是鬆了手。

  他冷笑著，沒忘記用內力傳音提醒聞人淵:「想找死，孤不介意催動銀環蛇毒。」

  聞人淵大口喘著氣，眼神露出驚恐。

  他不能再激怒這個瘋子了！

  要想奪回曲泱，必須循循善誘，讓曲泱心甘情願離開姬無相！

  打定了主意，聞人淵直接揮退侍衛:「都下去！」

  「今日宴會，什麼都沒發生！」

  一群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今日聞人莯雖沒救回宋薏和曲汀蘭，但也有了其他收穫。

  她意味深長地抿了口酒，看著曲泱被姬無相拉著離開。

  一路上，無人敢攔他們。

  因為聞人淵在他們的身後跟著，遙遙相送。

  他不放心泱泱就這麼被一個瘋子給帶回去！

  可惜，他現在性命受制於人，還不能輕舉妄動！

  回到馬車。

  銀環蛇終於能露頭透口氣。

  但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它悄悄又縮了回去。

  「闊怕！」

  「瘋主人就算了，怎麼泱泱小女娘也看著不高興呢？」

  小蛇的腦袋簡單，只知道現在露頭就會被秒。

  所以，它心安理得地縮在曲泱的袖中苟命。

  姬無相忍了一路，還是在快到長公主府前開口:

  「你在生孤的氣？」

  曲泱睫毛輕顫，悶悶應聲:「沒有。」

  她怎麼可能會生姬無相的氣？

  只是心裡莫名不舒服罷了。

  姬無相也不喜歡這種只靠猜的感覺，直接板過她的身子，語氣冷硬，卻又莫名讓人覺得像是委屈了。

  「孤今日沒隨便動手。」

  「是他們先不敬的！」

  曲泱點點頭，「我知道的。」

  那為何不開心？

  姬無相回想著宴會上的一切，「你不喜歡聞人淵，孤催動銀環毒直接要了他命好不好？」

  「只要他死了，就不會再大言不慚說要娶你的話了！」

  曲泱張了張嘴，內心糾結許久，還是打算問出來。

  「那哥哥呢？」

  「說要娶我，只是因為不希望我嫁給別人嗎？」

  姬無相愣了一下，點頭。

  他沒想到曲泱是在彆扭這件事，思索一會兒，眼裡帶了幾分偏執:「你是我的。」

  誰來也不給！

  曲泱試圖在他的眼裡看到幾分愛意，但偏執意味太重，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哥哥留我，是因為喜歡我要留我，還是因為不願把我讓給別人，讓專屬於你的特殊分給別人？」

  姬無相覺得曲泱今天說話有些繞。

  他擰眉，「不是一個意思？」

  「孤不想你嫁給旁人，所以要留你。」

  「那為何不想？」

  為……何？

  姬無相怔住。

  他還真沒深思過這個問題。

  他只知道，沒有蠱娃娃會跟飼主分開。

  不管別人說什麼，曲泱就是他認定的蠱娃娃。

  既然是蠱娃娃了，那當然沒有分開的可能！

  他沉了沉眸，眼底深意重了一些:「你是孤的蠱娃娃。」

  「在苗疆，人盡皆知。」

  曲泱嘆了口氣。

  她覺得，姬無相好像有點分不清感情。

  在苗疆就是如此，他不會被責任困住，更不會被莫須有的感情困住。

  被他認定的人或者物，就是屬於他的。

  他護短也護食，不會分給旁人一分一毫。

  但這只是他的本性如此，從未深究過細處的緣由和情感寄予。

  算了，糾結無益。

  曲泱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哥哥說的對。」

  「沒有蠱娃娃會離開飼主的。」

  姬無相嘴角上揚，又被她哄開心了幾分。

  他長臂一伸，把曲泱攬進懷裡。

  【越來越喜歡她身上的氣息了……】

  【我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