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人品差!

  第151章 人品差!

  馬尼拉數百殘軍,在總督戈麥斯伯爵的命令下,放下武器投降,

  有心反抗的日本倭寇,在絕對優勢的岱山軍面前,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屈服。

  朱寅隨即下令,岱山軍留下五百人在港口看守戰船,其餘一千五百多人進入總督府。

  全城兩千四百名俘虜,全部被關押在城中的聖奧古斯汀大教堂,被嚴密看管。

  岱山軍以數十人的微小傷亡,十日之內先後拿下伊特島和馬尼拉,連續大勝!

  朱寅以稚齡之身,神童之姿,斬獲了兩千多將士的軍心,初步樹立起軍主的威嚴。

  上到丁火根、張,下到普通士卒,誰也不敢孩視他。

  然而絕大多人將士,只知道朱寅叫智虎,還以為他姓智。

  只有丁火根等極少數人,才知道朱寅的真正姓名。

  這當然是為了保密。

  畢竟,朱寅還要混大明官場的。

  朱寅進入馬尼拉的第一件事,就是以林道乾的名義,宣布暫時接管馬尼拉城的權力。

  四處張貼告示,要求土著和漢人服從占領軍的管治。

  並且特意強調,願意反抗洋夷的漢人青壯,可以入伙加入林家軍。

  隨後又宣布,沒收馬尼拉城殖民當局和西洋商人所有的財物、船舶。

  等到完全控制局面之後,朱寅才進入富麗堂皇的總督府聖地亞哥城堡。

  城堡占地一百五十畝,是典型的歐洲風格,有專門的花園,有議會廳,總督官邸,歌舞廳,餐廳,圖書館,醫館·

  甚至還有一個鬥牛場,一個法庭,一個作為監獄的地牢。

  說是總督府,其實就是一個功能齊全的小城市。

  朱寅進入戈麥斯的總督官邸,還沒有檢查這裡的檔案資料,就有人來匯報新發現。

  「大帥,節帥,地牢里關押了兩三百人,大多數是漢人,少數是呂宋蠻子。」

  「大半個月前,他們集合千餘人攻打馬尼拉,企圖斬殺城中的洋夷。結果被鎮壓,只剩下兩三百人,但也殺傷了不少洋兵。」

  「洋人總督判處他們全部死刑。為首的四個人被判處木樁刑。處死日期,就在三天後。「

  朱寅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要親自前往地牢,釋放這些反抗殖民者的義士。

  主要目的當然是收買人心。

  敢於武力反抗強大的暴政,就是人群中的脊樑。這種人無論是什麼種族,都是很有血性的勇士。

  朱寅進入陰森的地牢,發現遠比自己想像的大。

  首先一進入地牢,就是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一具熟悉的雕像,被釘在十字架上。

  朱寅指著被釘十字架的雕像,對身邊人說道:

  「那就是西洋的聖人,可是他們的聖人卻被釘在那裡,這說明西洋人骨子裡的虛偽。」

  張冷笑道:「歪門邪道,蠱惑人心。聖人難道就應該受苦受難?「

  寧採薇聽到朱寅的話,不禁暗自發笑。

  地牢是利用一個巨大的海洋溶洞修建的,有很多溶洞。有點溶洞很小很深。

  至於大的溶洞,就全部用作了牢獄,還分為不同的區域。

  這個地牢修建十幾年來,關押過很多反抗分子。反抗分子一批批被處死,積累下來不知有多少。

  這一定是個很大的數字。

  眼下這批來不及被處決的「死刑犯」,只是幸運者罷了。

  他們看到一群海盜簇擁著一個服飾華貴、戴著面具的孩子進來,不禁紛紛側目,神色期待中帶著疑惑。

  朱寅站在十字架的基座上,大聲說道:

  「我已經攻下了馬尼拉城!洋人的總督和官員成為我的階下囚了!」

  「可是我第一件事不是打開洋人的寶庫,而是來解救你們!你們敢於反抗洋夷總督府,這個膽量,就比金銀財寶貴重的多!」

  「義今天冒險來攻打馬尼拉城,也是為了救你們大家!聽說你們起事失敗,很快就要被洋夷處死,我就只能提前和洋夷翻臉!」

  眾人聽到這裡,忍不住神色激動,相顧動容。

  獲救了!

  聽這個小船主的話,他來打馬尼拉,也是為了解救大家!

  這是救命之恩,義薄雲天啊。

  大半月前,他們忍無可忍之下,聚眾冒死反抗,當時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被抓獲之後,洋夷判處他們死刑,他們也沒指望獲救。

  誰知道,距離被處死只剩三天,居然得救了!

  漢人囚犯們固然激動,就是五六十個聽不懂漢話的土著囚犯,也明白了朱寅的意思。

  朱寅眼見眾人既感激又驚喜的樣子,繼續煽情的說道:

  「大家受苦了!我一定為大家報仇,為死去的義士雪恨!冤有頭,債有主,馬尼拉如今在我們手裡,就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朱寅說到這裡,兩三百囚犯更是情緒激昂。

  「謝小船主大恩大德!」

  「恩同再造,德如二天!小船主大仁大義!」

  「從今以後,咱們的命就是小船長的!」

  信仰薩滿教的呂宋比薩揚人,也用蠻語喊道:「虎神爺!虎神爺!」

  比薩揚人信仰萬物有靈的薩滿教,崇敬猛虎,虎神是他們的保護神,所以視救其性命者為「虎神爺」。

  比薩揚人半漁獵半種植,是呂宋土著中最彪悍善戰的部族。相傳,比薩揚人是從中國遷移來呂宋的。

  朱寅雖然喜歡研究少數民族語言,但也不懂比薩揚語,卻知道他們的意思。

  被西班牙總督判處木樁刑處死的比薩揚義軍首領,站起來用生硬的漢話說道:

  「虎神爺,感謝你救了我們。」

  比薩揚人和漢人移民多年雜居,受到漢文化的影響,少數人也會說幾句漢話。

  虎神爺?

  朱寅聞言不禁一愜。隨即想起來,此時的菲島不像後世,如今信仰原始宗教(薩滿)的呂宋人仍然很多,僅次於穆教。

  菲島古代有虎,多有信仰虎神的部落。

  這土著義軍首領二十出頭,他身材不高,卻異常壯實,面容石雕一般,帶著一種堅韌強悍的氣息。

  一看就是個猛人。

  只是他身上傷痕累累,都發炎了,明顯受到過酷刑折磨。

  朱寅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跪下來,兩手放在胸前,語氣虔誠的說道:「虎神爺,我叫,塔朵阿獐。」

  「起來。」朱寅對這個塔朵阿來了興趣,「你為何要反抗洋夷?」

  塔朵阿神色悲憤,一時沒有回答。

  一個同樣傷痕累累的漢人義軍首領立刻說道:

  「小船主,塔朵阿羅是塔朵落的族長,他的父母和很多族人,都死在洋夷手裡。「

  「大半個月前,他率領兩百多個族人起事,如今只剩下五十多人了。」

  朱寅不禁有點有點同情。一個部落,只剩下這點人了。

  朱寅問這漢人義軍首領道:「你叫什麼?你又為何要起事?」

  「回小船主,」對方拱手,「小人葉寬,乃是廣東人。十幾年前,田地被豪族霸占,隨家族漂洋過海流落呂宋。」

  「本來憑著一雙手也能活下去。可恨洋夷橫徵暴斂,百般欺凌,不但徵收四倍賦稅,還要服勞役,砍伐大木,開鑿石料,造船修城。」

  「更有甚者,洋夷還強暴漢家女子,搶掠漢家女子為營姬,罪大惡極,令人髮指!」

  「我等實在忍無可忍,乾脆集合膽大的,拼著一身剮,也要干它一次!」

  葉寬說到這裡,忽然咳嗽起來,咳的滿臉潮紅。

  看樣子,他的傷口發炎的很厲害,引發了肺病,和塔朵阿獐一樣,未必能活下去。

  古代沒有抗生素,很多人都因為傷口發炎而死。

  朱寅下令道:「放他們出獄,給他們吃飽飯,換一身衣服。需要救治的,讓俘虜中的醫生救治。」

  「他們是自己人,要儘量照顧。」

  葉寬、塔朵阿等人聞言,少不得再次下拜感謝。

  朱寅沒有立刻離開地牢。他的特務思維告訴他,這個天然海洋溶洞形成的地牢,可能還有其他作用。

  朱寅在地牢深處發現,有一個溶洞很小也很深,黑的,就像一條通道。只能容納一人進出「來人。去幾個人,打著火把進去看看。」朱寅吩咐道。

  很快,幾個士卒就點了火把,手持鋼刀,小心的進入。

  過了好一會兒,幾人才從裡面出來。

  「節帥,這洞子足有一里多深,但什麼也沒有。」

  朱寅聽到這個洞足有一里多深,不禁心中一動。

  「我去看看。」

  朱寅當下帶著幾個人,親自進去。

  鹿伏鶴行的走了一里半的距離,這個洞才到頭。

  朱寅心裡盤算著,這個洞因為是彎曲的,應該仍在城中的範圍,並沒有出城。

  可如果從這個地方直線往外挖,最多再挖半里,肯定就能出東城牆。

  若是挖一里,應該就能挖到帕西河的西岸河堤。

  這個洞雖是石壁為主,可也有地方沒有石壁,可以挖進去。

  朱寅心中一算,就有數了:只要幾百人干三天,就能從這個洞挖到城外的河岸!

  幹了!

  朱寅這個謀劃,當然是為下一次攻打馬尼拉,留下一記殺招。

  趁著如今還在城裡,最方便布置。出了城就難了。

  岱山軍起碼幾年內沒有占領馬尼拉的實力,幾天後就要撤走。

  因為駐紮印度果阿的葡印總督,有幾千人的西洋艦隊,實力比東印度總督(呂宋總督)強的多如今的葡萄牙屬於西班牙帝國,西班牙國王兼任葡萄牙國王,葡印總督當然也是西班牙國王任命的。

  葡萄牙在南洋擁有大量殖民地。可此時的葡萄牙聽命於西班牙。它的殖民地就是西班牙的殖民地。

  西班牙是絕對不會放棄呂宋的。葡印總督一定會派兵奪回馬尼拉。西班牙的援軍也會源源而來岱山軍如今的實力還不能和葡印總督抗衡,起碼現在不行。

  就算打贏了,損失也會極大。

  而且,岱山軍占據馬尼拉,還需要鎮壓土著的反抗,就會顧此失彼。

  所以,朱寅和戚繼光早就決定,這一次不會占領馬尼拉。

  既然這一次不會占領,那麼就肯定有第二次攻打馬尼拉。

  這條地道,就是為下一次攻打馬尼拉準備的。

  至於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可能就是十天之內。

  等到所有人釋放出地牢,朱寅立刻封鎖地牢。

  回到總督官邸後,朱寅和戚繼光等人商量了一會兒,就下了一道命令:

  「命令四百解除武裝的戰俘,無論是洋兵,還是日本僱傭兵、土著僕從兵,全部關入地牢。」

  命令送出之後,戚繼光忍不住笑道:

  「稚虎,你這一招真是毒計。先是陽謀,再是陰謀,這些洋人可是到了血霉。」

  丁火根等人也不禁心悅誠服。要說這一招,看起來很容易很簡單,可他們為何想不到,反而是年僅十歲的小節帥能想到?

  這就是天生將才啊。自古神童,鮮有能及。

  很快,戰俘們就被帶出聖奧古斯汀大教堂,關進地牢。

  接著,他們慣於拿殺人武器的手,就拿到了鐵鍬和鋤頭。

  然後,就在大批岱山軍的嚴密監管下,開始挖地道,直接往東挖。泥土暫時堆在地牢里。

  戰俘們秘密挖掘地牢之際,朱寅等人正在清點破城後的收穫。

  收穫比起伊特島,還要大得多!

  武器方面,光是十二磅以上的城防火炮,就繳獲了一百多門,全部被裝上了戰船。

  總督府武器庫中,還有嶄新的一千多杆火種式火繩槍(鳥),代表著當今歐洲一流的火槍工藝。

  此時的燧發槍還不成熟。最好的制式單兵裝備,仍是這種火種式火繩槍。

  還有幾十柄造價昂貴、製造精美的齒輪式手,這一般是貴族和高級軍官的配槍,算是最早的「手槍」。

  除了武器,還有超過五十萬比索的西班牙銀幣(鷹洋),兩萬五千多西班牙金幣!

  還有大量的珠寶,價值難以評估。

  至於糧食、布匹等物資,堆積如山,價值最少五十萬兩。

  粗略估算,馬尼拉城的繳獲,價值估計二百多萬兩銀子!

  加上在伊特島的繳獲,收穫肯定有三百萬兩了。

  數目統計出來之後,包括戚繼光在內的所有人,都激動的難以自己。

  「哈哈-」眾人忍不住歡笑一堂,額手稱慶。

  可是朱寅只激動了一小會,很快就淡定無比。

  價值三百萬的收穫,聽起來賺海了。

  可他轉而一想,又覺得真不多。

  早在二十多年前金銀更稀少的嘉靖朝,嚴嵩的家產就超過了三百萬,不算田地店鋪。

  十幾年前的大太監馮寶,被抄家後,光是金銀就有四百多萬兩。

  七十多年前的劉謹,最少有一千多萬兩白銀(史書記載黃金一千二百萬兩,白銀兩億多兩,不予採信)。

  而幾十年後,李自成打進北京拷問百官,搜出七千萬兩。

  他搶了一座島,一座城。可金銀、武器、物資加起來估值三百萬兩,多嗎?

  不多。

  根本沒有理由驕傲。

  戚繼光看到朱寅神色平淡,忍不住問道:

  「稚虎,你也太淡定了吧?這麼大進帳,你怎麼沒事人一般?」

  丁火根等人更是覺得朱寅不同凡響。

  他們臉都笑麻了,可是小節帥卻一臉風輕雲淡。

  朱寅笑道:「爹真覺得多?咱們岱山軍若是擴軍到五千,每年軍費總開銷,最少就要二十萬兩。」

  「這價值三百萬兩的東西,很多還是珠寶和奢侈之物,需要變賣才有用。」

  「第一年軍費還不止二十萬。如果明年擴軍到五千人,第一年最少要花三十萬到四十萬。除非我們不要騎兵。」

  「騎兵最少要訓練三年才能大用,建騎兵也不能拖,當然是越早越好。」

  丁火根道:「沒騎兵可不行!咱們岱山軍,總不能一直打海戰吧。若是將來搶日本、安南、緬甸,沒有騎兵就只能小打小鬧了。」

  戚繼光點頭道:「擴軍五千,盔甲就需要幾千副。光是造甲這一項,差不多就要三四萬兩。「

  「咱們不能光有船沒有馬。哪怕只建一千騎兵,就要戰馬兩千匹,這一項又是三四萬兩。」

  「戰馬的馬料,每匹年耗最少二十兩,這又是四萬兩。俺還不算戰馬病死補充。」

  「稚虎沒有算錯。若是擴軍五千,組建一千騎兵,第一年就要花費三四十萬兩。」

  朱寅說道:「這還只是擴軍五千。如果咱們有一萬人,兩萬人呢?」

  戚繼光想了想,「岱山軍最少要有兩萬水陸兵馬,才能北攻日本,南攻南洋,護衛大明萬裏海疆。」

  「明年擴軍五千,三年內擴軍萬人,五年內擴軍兩萬。這麼一算的話,最多三五年,就又沒錢了。」

  朱寅笑道:「沒了再搶!海上收保護費!只要兩萬兵馬在手裡,不但大明海疆太平無事,就是國內有事,也能清君側,平叛亂啊。」

  戚繼光聽到清君側、平叛亂,不禁眉頭一跳,深深看了朱寅一眼。

  隨即又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訓練岱山軍,是為了替大明守衛海疆,對付倭寇、洋夷、海盜,可不是造反啊。

  戚家世食明祿,始祖乃太祖親衛,當然要忠於大明,忠於朱家。

  幾人清點完戰利品,朱寅就請戚繼光分配幾十柄精美的手。

  這些手,長約一尺,可是很好的防身利器。

  當下,戚繼光自己取了一對。分給朱寅、寧採薇、丁火根、張各一對。

  剩下十幾人,每人一支。

  朱寅等「大人物」在忙大事,寧清塵卻纏著寧採薇,讓她帶著自己尋找金雞納樹。

  寧採薇只好帶她去找。

  到了花園之後,兩人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

  可寧清塵還不死心。

  「在外城花園去找找看!那裡的花園應該更大!」

  寧採薇只好帶著妹妹,出了聖地亞哥城堡,來到聖奧古斯汀大教堂附近的城市花園。

  花園之中各種綠植鮮花很多。可惜的是,寧清塵仍然沒有發現她認識的金雞納樹。

  「算了,真的沒有了。」寧採薇失望道,「西班牙人應該還沒有將這樹帶到呂宋島。「

  「不!」寧清塵有點偏執的說道:「私人庭院還沒有找!每戶白人的院子,都要找一遍!」

  寧採薇很是無語,「城中這麼多私人院子,你都要一一去找?妹妹,時間也是成本,這種投資不值得,成功可能性太小。」

  寧清塵捏著小粉拳,「我一定要找。你如果真的在意我的感受,就帶我去!」

  寧採薇無奈,只好帶著她,又叫了紅纓等人,去每一個白人院子尋找。

  各處院子的主人都被俘虜,關進了聖奧古斯汀大教堂,院子裡面都是空蕩蕩的。

  大多數院子沒有種綠植,只有少數院子才有。院子越大,越容易出現綠植。

  一直找了好幾十個院子,花了兩個時辰,都沒有發現。

  寧採薇幾次想要結束,都被不甘心的寧清塵阻止。

  下午申時三刻,幾人剛剛進入一個院子,寧清塵的眼晴就盯著一株五尺多高的小樹。

  金雞納樹!

  因為有紅纓等人在場,她忍著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抓住姐姐的手,小臉潮紅。

  寧採薇頓時明白,真的找到了金雞納樹!

  「什麼?真的找到了?」

  總督官邸的書房之內,朱寅聽到這個好消息,一時有點不信。

  他看著搬到官邸的那盆美麗綠植,忍不住問道:

  「真是金雞納樹?漂亮是漂亮,但」

  寧採薇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清塵說就是金雞納樹。」

  「就是!」寧清塵奶聲奶氣的說道,「我上學時,做過相關實驗,用原始方法提鍊金雞納霜,

  當然對這樹很熟!」

  「就是聞氣味,我也知道是它!」

  朱寅見到她如此篤定,再也沒有懷疑了。他很高興的摸著寧清塵的小腦袋,笑道:

  「好啊寧醫生,你真是立了大功了!我代表大明百姓,謝謝你!」

  「這樹不叫金雞納樹,它從今以後叫清塵樹!到時你提煉的金雞納霜,就叫清塵霜!『

  「真的鴨?」寧清塵激動之下忍不住抱住朱寅,「清塵樹!清塵霜!這兩個名字真好!小老虎,還是你懂事。」

  寧採薇翻個白眼,心中卻很高興。

  就是小黑,也高興的搖著尾巴。

  第三天,朱寅和寧氏姐妹正在閒聊,忽然丁紅纓進來說道:

  「虎叔,寧姨,被釋放的義軍,有兩人之前受過酷刑,傷口紅腫,高燒不退,呼吸困難,洋夷醫生也治不好,估計不行了。」

  朱寅立刻知道,是葉寬和塔朵阿獐。

  兩人受刑很重,能撐到現在,其實已經大不易。

  「知道了。」朱寅點點頭,「你去忙吧。」

  等到丁紅纓離開,寧清塵立刻說道:「救人!用抗生素!一片就夠了!」

  寧採薇神色有點猶豫,「妹啊,我們所有品類的抗生素藥物,加起來只剩下七十二片,用一片少一片。」

  「可是岱山軍的將士,就有兩千多人,你確定要救嗎?一旦將士們戰場上受傷發炎,需要多少抗生素?」

  「救!」寧清塵毫不猶疑的說道,「藥是救人的!不救人的藥物,一文不值!」

  朱寅道:「聽寧醫生的,救吧。那兩個人,都很有用,價值不低。」

  寧清塵剛要夸朱寅懂事,可聽到他後半句話,頓時捏著小粉拳:

  「小老虎!你怎麼也像她那樣!什麼叫利用價值不低?難道利用價值低,就看著病人去死嗎?

  「你們的精神人格,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你們--人品差!」

  人品差?寧採薇無力的摸著額頭。

  「行行行!」朱寅趕緊認錯,「是我太勢利了,人品差,還是寧醫生偉光正。「

  寧清塵嬌哼一聲,邁著小腿去藥箱子取藥。

  這次出征,她當然要帶著寶貴的藥箱子。

  她取出兩顆消炎用的鏈黴素,奶聲奶氣的說道:

  「他們因為外傷造成細菌感染,呼吸困難,鏈黴素肯定有用。古人嘛,一顆應該夠了。」

  朱寅笑著接過藥,

  ,「真是寶貴啊。一顆藥,就是一條命。」

  朱寅帶著藥,趕到臨時安置義軍的園子,看到俘虜中的洋夷醫生,正束手無策,神色驚懼。

  葉寬和塔朵阿躺在床上,呼吸困難,身上傷口流腫,不時有蒼蠅來叮。

  一群義軍圍著兩人,一邊替兩人驅趕蒼蠅,一邊聲嘆氣。

  眾人看到朱寅進來,立刻神色恭敬的行禮。

  葉寬和塔朵阿,也掙扎著起身。

  「免禮。」朱寅小大人似的一擺手,取出兩顆藥。

  「葉寬,塔朵阿獐,這是我的祖傳寶藥,可惜這是最後的藥了,極其珍貴。」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病死。這藥你們吃下,若是有用,便是千金不換。」

  眾人看到這藥極其精美,竟是平生未見,不禁很是驚奇。

  「謝小船長賜藥,這寶藥如此貴重——」

  葉寬不敢接受。塔朵阿感動之下,也不敢接受。

  「寶藥再貴重,也比不上你們兩條命。收下吧,這就服下。」

  朱寅當即讓兩人服下藥物.

  接著,他也不等藥物見效,就在眾人感激的目光中離開病房。

  深藏功與名。

  朱寅剛回到總督官邸,梅赫就來報導:

  「額真,地道已經挖好了,出口在城東河堤,泥土全部運進了河裡,痕跡也消除了。挖地道的四百戰俘怎麼處置?」

  朱寅眼晴一眯:「怎麼處置?當然是秘密處死。屍體夜裡扔到海中,此事不要聲張。」

  「嘛!」

  PS:七千多字大章節啊。唉,馬尼拉的故事還要寫一章,明天肯定寫完這個任務。蟹蟹,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