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四年(四)

  他和她的四年(四)

  期末過後沒多久寒假隨之到來,劉念開始天天往外面跑,而沈憶楓也依舊會每天過來,雷打不動,有時候劉念對於他的守時也著實感到佩服。

  天越來越冷,劉念起的自然越來越晚,有一個上午睜眼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她起床拉開窗簾發現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厚厚的一層被覆蓋的嚴嚴實實。

  近幾年南方下雪量也多了起來,不過和北方依舊是沒法比的,她高興的換了衣服跑下樓。

  沈憶楓如往常一樣跟老媽子似得做好了飯,已經一一端上桌,收拾的有條不紊,見人跑下來急匆匆就要往外沖,連忙道:「去哪呢?

  先吃飯!」

  劉念指指外面,「雪耶,雪耶!」

  此時那頭金色的長髮也沒好好梳理過,亂糟糟定在腦袋上,髮根處長了一截純純的黑色,看過去十足違和的厲害。

  沈憶楓對於她表露的興奮很意外,順著也朝外面看了眼,後平淡應著,「嗯,雪跑不了,先過來吃了飯再去玩!」

  劉念站原地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邊道:「哎,你見下雪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笑道:「每年都下,要有什麼感覺?」

  「切!」

  劉念鄙夷的看著他,「一點童真都沒有。」

  這天飯後,劉念死活硬拽的把沈憶楓拉到了戶外,美其名曰要給他找童真,可把沈憶楓整的夠嗆。

  一團團雪毫不留情的往他領子裡塞,這零下好幾度的天,他就穿了那麼一件毛衣,連外套都沒披,就跟要他命沒兩樣。

  劉念可一點都不管這個,看著他的狼狽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單調的五官在那一刻絢爛綻放開來,就算那頭礙眼的黃毛都詭異的順眼了很多。

  沈憶楓在忍無可忍的時候終於回手也一團團砸了過去,劉念被砸的愣了下,隨即四處亂竄起來,整個小院子裡到處是她興奮的尖叫聲。

  這個冬天因著這次的玩樂似乎變得格外不同起來,沈憶楓怎麼都沒想到22歲的年紀會被一個16歲的姑娘纏著打雪仗,這都是多少年前才會幹的事?

  他都記不清了。

  打雪仗所付出的代價還是挺大的,沈憶楓當天晚上便感冒了,還是重感冒,傍晚做飯時聲音已經帶了濃重的鼻音。

  劉念難得良心發現沒出去玩,就算別人來電話也都回了,乖乖的站在他身邊打下手,沈憶楓一度感覺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出了。

  這也難怪劉念,有點良知的人都會不好意思,畢竟是她起得頭,尤其當時連對方衣服有沒有穿夠都沒注意,她自己倒是厚厚的穿了大棉襖,劉念雖然大條了點,但不代表真的沒心沒肺。

  晚上吃了飯,沈憶楓的臉上已經染了不正常的紅暈,明顯發燒了。

  劉念站他身邊接過一隻只清洗過後遞來的碗盤擦乾放進柜子,邊道:「哎,你家裡就你一個人住嗎?」

  「嗯!」

  沈憶楓隱忍的咳嗽了聲,「怎麼了?」

  「那你今天一個人沒事嗎?」

  劉念側頭看了他一眼,「發燒沒事嗎?」

  「嗯,等會回去路上買個退燒藥吃就行。」

  碗盤都洗完了,又一塊回了客廳,劉念時不時看他一眼,表情很是猶豫。

  沈憶楓忍了會,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想說什麼?」

  劉念有些尷尬的扯了扯頭髮,「你要不要住這?」

  「嗯?」

  沈憶楓滿臉驚愕,「住這?」

  開了口,後面的話也就不難說了,她理所當然的點頭,「是啊,直接住這得了,反正上面有客房,回家你也是一個人,現在還發燒感冒,要萬一嚴重起來什麼的沒人發現怎麼辦?」

  沈憶楓低著頭,也不看清是什麼表情,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抗拒著什麼,好一會他抬頭看向劉念,笑了笑,「好吧,那麻煩了!」

  劉念爽快的拍了下膝蓋,哥兩好似得,「沒事。」

  家裡沒有日常備用藥品,劉念還自動自發的跑小區外的藥店去給他買了退燒藥和感冒藥,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收起了對這個男人的不耐煩和強大的排斥感,相反更演變成了猶如好友般的模式。

  只是當她全心對待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可能並不一定真心相對著,看人永遠不能只看表面,人類最擅長的便是帶著面具生活,而且還不止一個,這個時候的劉念還不明白,而等她明白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多到連仔細回憶都宛如捨命。

  這個晚上劉念第一次學著照顧一個人,雖然只是簡單的端茶倒水,於她而言也已經是難得。

  沈憶楓吃藥的檔口劉念的手機響了,她也沒刻意避著人,直接接了起來。

  來電是傅林東,處於曖昧期的關係,聯絡總是少不了的,尤其這晚劉念還沒出去和他碰過面。

  絮絮叨叨眉開眼笑的說了十幾分鐘才掛斷電話,窩床上一直沉默聽著的沈憶楓這時道:「是上次騎機車來接你的那男的?」

  「嗯哼!」

  劉念沖他眨眨眼,炫耀道:「看著挺帥吧?」

  沈憶楓靠坐在床頭,身上穿著棉質貼身內衣,鼻樑的眼鏡已經摘掉,整個人因著感冒而有些昏沉沉的,相比之前清爽氣質,此刻顯得嬌弱很多。

  他捏了捏鼻樑,斟酌道:「我建議你還是儘量少和他來往,那種人不是你能駕馭的。」

  劉念聽了頓時一陣不是滋味,踢了踢床沿,不滿道:「什麼叫那種人呀?

  你們這種人才可怕呢,每天裝成道貌岸然的模樣,誰知道背地裡乾的是什麼禍害人的事。」

  沈憶楓對她這一段孩子氣的挑釁語言沒什麼反應,捏了捏太陽穴,「你們關係確定了?」

  「差不多吧!」

  他微微蹙眉,仿佛對劉念不聽勸告的的模樣很是鬧心,「以後自己多注意著點,和男人交往,不論發生什麼都是女的比較吃虧!」

  「這話聽著還算中肯。」

  劉念滿意的點著頭,她又不是傻子,對方是不是為了她好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托著下巴笑道:「放心,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讓人占便宜的,至於傅林東嘛,其實現階段主要還是在觀望上,不過和確定關係確實也不遠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好。」

  之後劉念不知疲倦的說了一大堆所謂的傅林東為她所做的付出,而在沈憶楓聽來那也不過就是小孩玩家家的把戲,眼前眉飛色舞一臉沉醉的少女讓他明白這人最直接的單純和愚蠢。

  沈憶楓微微垂眼,露出淺顯的笑意,帶著一種詭異的勢在必得和躍躍欲試。

  夜漸深的時候劉念後知後覺發現似乎打擾到沈憶楓休息了,識相的自動起身回了房。

  劉念是個夜貓子,已經習慣了晚睡,回房後開始發消息跟那群狐朋狗友聊天,直到後半夜睡意漸起才停了手,睡前上完廁所心血來潮還特意繞去沈憶楓房間看了眼,對方臉還是有些紅,但額頭上的體溫已經降了很多,幫他拉了拉被子蓋嚴實,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