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紅塵之巔（三更）
接下來的時光中，熾蒼和柳神繼續守護在那裡，古易也留了下來，時常被熾蒼磨礪。
這也是無奈之舉，舉世茫茫，找不到一個能成道的生靈，連接近都做不到，古易能踏出前所未有的一步，實屬驚艷。
正因如此，他找不到對手，只能找熾蒼。
熾蒼僅僅是凝聚出一道分身，就夠磨礪古易的了，他的真身則一直處在修行當中。
幾千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對於末法時代而言，幾千年，世間早已換了新天，除了古易之外，這片世界最強大的生靈也只能活到四五千年。
過往的一切，皆成了黃土。
古易從熾蒼和柳神那裡了解到了很多，這個世間不會永遠是末法，有大道天命再度歸來的時候，所以，他封印了所有的親朋好友，希翼在未來與他們共歲月。
幾千年間，古易為了追趕上自己的兩個師尊，一直在孜孜不倦的修行，在極道領域，他大步前行，逐漸逼近一個頂點。
而這個過程中，古易的氣血成長到了巔峰，無論是哪方面都是最高峰，強大滔天。
這一天，古易與熾蒼一同盤坐在柳樹之下，他忽然說道：「師傅，我想在這紅塵之中成仙。」
熾蒼和柳神對視一眼，他們從來沒有向古易提到過紅塵為仙，只是說末法成仙的概率幾近於無。
二人想讓古易自己去悟，總之，他們的第九世快要結束了，在離開這裡之前，會告訴古易紅塵為仙的種種。
沒想到，古易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讓人吃驚，冥冥中似有定數。
「紅塵為仙，我只能說，以你目前的狀態，完全沒有可能，當然，我指的是一次成仙，那太難了，非人力可為。」熾蒼和柳神是過來人，知道在末法世界一世成仙的難度有多恐怖。
他們僥倖功成，也是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古易雖強，沒有超乎想像的底蘊和手段，不可能成功，只會失敗。
唯一的成功方法就是以歲月去熬、去煉。
「師尊的意思是分多次？」古易問道。
「紅塵為仙，紅塵為仙，為何要在這殘酷的紅塵中成仙呢？因為成道者的壽元有限，時間一到，氣血衰敗，便會化作黃土，成為歷史。
為了活下去，為了長生，所以要成仙，可是，末法為仙實在是太難了，不妨換一個角度來思考。
如果你在末法世界一世又一世的活下去，連歲月都無法帶走你，那麼，和仙也沒什麼區別了，到那時，水到渠成。」熾蒼娓娓道來，講述了一條可行的紅塵仙路。
這是他當年和柳神一同推演得出的結論。
古易明悟，點了點頭。
「的確，若是我在末法世界始終不死，也算是一種另類成仙，未必不如真正的仙。」
隨後，他照著這個方向開始了鑽研，踏遍星空，尋覓古代遺蹟，大有所獲。
當年，仙王大戰、長生者血拼等殘留的痕跡被掩埋在了歷史的遺留中，而今的古易在人道領域走到了極巔的地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哪裡不能去？尋找那些遺蹟不在話下。
即便那些古代事物被末法氣息所侵染，沒有當年的效用那麼驚人了，但也讓古易獲益匪淺。
又是幾千年過去，正在一片古老的戰場上尋覓與仙有關的遺物的古易耳邊突然響起了傳音，是熾蒼和柳神結束了第九世之旅，要離開了。
這一次，他們將要離開這片末法世界。
九為數之極，他們在第九世，也就是來到這片時空的第九萬年遇見了古易這樣的絕代天驕，培養出了一尊絕世強者，繼續在這片宇宙中尋覓古地紮根已經不合適，是時候離開了。
古易突然覺得有些失落，一直以來，兩個師尊指引著他前行，讓他在無中生有的迷茫中開闢出一條修行路，而今忽然要離開，他有些悵然若失。
下一刻，古易的身影從宇宙深空中邁步走來。
熾蒼和柳神早已在那裡等待多時。
「兩位師尊要去哪裡？未來還有機會再見面嗎？」古易沒有挽留，他知道熾蒼和柳神離開一定是因為某種大事。
「我們要去追尋自己的大道了，一直都在路上，這只是其中的一站。」熾蒼回答道。
柳神也開口：「未來或許還會再見，只要你足夠強大，能熬過諸天大劫，始終活著。」
古易聞言，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柳神口中的「諸天大劫」太過沉重了，仿佛古史都要發生斷層。
「會的，我會活到與你們再相見的時候。」他重重點頭。
「外界的世界比你想像的還要精彩，仙道也不過是一個起點罷了，紅塵仙很重要，在紅塵中超脫，遠勝在其他環境裡成仙，一定要成功。」熾蒼囑咐。
古易點頭，記住了熾蒼的話。
隨後，柳神和熾蒼揮了揮手，就那樣離去，消失在星空盡頭。
古易望著他們消失的身影，沒有去追尋，他知道兩個師尊有多麼的強大。
「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會成為紅塵仙，然後沖入外界波瀾壯闊的大世界中去，更會與你們在紅塵中再見。」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渡過所謂的「諸天大劫」。
「活著！」
……
此刻的諸天萬界，混亂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三大准仙帝，本是世間的守護者，可是現在，他們像是中邪了一般，成為禍亂的源頭。
「有黑暗的氣息，這個時代也有黑暗。」熾蒼對黑暗的氣息最是敏感，他修煉的是最霸烈的雷霆，一絲黑暗都難逃他的感應。
「你說，那三大准仙帝變成而今模樣，是否是因為黑暗？」柳神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吧，看來，所謂的冷酷無情，也解釋不了他們坐視諸天混戰的緣由。
三個准仙帝同處一世，不可能尋不到對手，沒有舉世無敵的那種孤寂，怎麼會突然都變得冷漠無情？這本就不符合常理，而今來看，有黑暗的影子在其中。」熾蒼輕語。
他接著說道：「不過，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麼，兩尊紅塵仙，在煌煌大勢面前，不過是微塵罷了，只需專注於自己便是。」
柳神頷首。
他們沒有去探究世間真相，紅塵仙在仙王亂戰中，根本算不上什麼，都有自知之明。
二人迅速找到一地，做為柳神第十世守護之地，熾蒼也紮根於此，沉浸在修行當中，不問世事。
就這樣，他們去了一個又一個古界，留下了自己的足跡，柳神背後的光團一個個亮起，她的修為更加強大了，熾蒼也在漫長歲月中修出了更多的花瓣，由於這裡屬於過去，而熾蒼要修現世花與未來花，所以時間異常的漫長。
漸漸的，他們已經能與仙王征戰。
忽然有一天，萬界都顫慄起來，一股宏大無邊的氣息，震動了諸天，太浩大了，整片古史都因此而抖動。
同一時刻，熾蒼和柳神也受到了影響，他們發現，自己的身軀在向虛無轉化，仿佛要消散在這片古老的歲月。
「要回去了嗎？可是我們還未功成。」柳神自語。
熾蒼凝望遠方，若有所思。
「有人成准仙帝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柳神卻猜到了熾蒼想要說什麼，他們都覺得是古易，這個驚艷的生靈當年一定在末法世界中成就了紅塵仙。
再想到自己的路，熾蒼嘆息了一聲，苦笑道：「這裡終究是過去，不是現世與未來，修出這兩種大道之花的花瓣太難了，沒有那種環境。」
但是隨即，他的臉上又浮現出笑容：「但我會在這過去登臨巔峰的。」
話音落下，二人的身軀變得虛無了，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諸天萬界之上，古易成就了准仙帝，這一刻，他是如此的強大，可是，當他推演自己兩個師尊的氣息之時，卻是一片迷霧，被大因果之力所遮蓋了，並且，關於兩個師尊的記憶也在緩緩消失，並非被抹去，而是被遮掩。
「大因果之力？」古易驚疑不定，他是准仙帝了，也要被這種力量束縛，看來，准仙帝還不曾真正超脫。
……
通古今之地，古洞最深處，那間石室之外，小塔和六道輪迴盤呆呆的看著不斷浮現出歷史畫卷的粗糙石壁，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它們已然知曉了二人在那個時代的經歷，太過不可思議，整整上千世，那是多麼漫長的歲月，他們卻還在爭渡。
「有大因果迷霧截斷了那一片時空，他們要因此墜落出來了嗎？」二器驚疑不定。
然而，最終的結果是，那滴血發威了，影響了石室，在那片時空被截斷之後，在後世再一次接續上了。
柳神和熾蒼沒有回歸，繼續他們的漫漫征程。
畫卷重啟，一頁頁浮現。
「我的天，這是要逆天了嗎？算上之前的歲月，柳神和熾蒼已經在紅塵中爭渡了三千萬年。」小塔驚叫。
六道輪迴盤還好，它認為，三千萬年對於真仙也不算什麼，許多人熬了不知多久，從遙遠的時代活到現在，三千萬年真的不算什麼。
但是小塔不這麼看，熾蒼和柳神的天資是多麼的超絕，怎麼可能拖那麼久？
「這應該是由他們的路而決定，柳神的祭靈之路，註定漫長無比，熾蒼的法太過神秘了，涉及古今未來，誰能在真仙領域修古今未來？」六道輪迴盤說道。
「也對，真仙，連時間長河都難觸及，更別說修什麼古今未來了，熾蒼的路太難，別人難以複製，後世不會有來者，怪不得他說這是一條獨屬於他的大道體系。」
粗糙的石壁上，畫卷一頁頁翻過，都有熾蒼和柳神的身影，他們在古代歲月中演繹著，成為昔日舊事的一部分，印刻在古史之中。
「四千萬年了，加上原先的三千道，柳神的璀璨光團已經多達七千道，現在的她該有多強？」
「熾蒼的大道花瓣也只剩最後兩瓣了，等到圓滿，他將不可揣測。」
兩器見證了這一場奇蹟，讓人驚訝，讓人震撼，無法言說。
「天，又一尊准仙帝出現了，是那九幽獓。」小塔驚呼，在這裡，無論說什麼都不會觸動天機，所以它無需忌口。
熾蒼的過去之血再度發威，讓二人渡過這一斷層，又進入到了下一段古史。
「這血怎麼這麼強？消耗了兩次，內中的氣息還是那般強盛。」
「大概是因為熾蒼修行古今未來經，本就和歲月有關吧。」
第三段古史，熾蒼和柳神修行了兩千世，熾蒼先一步圓滿，三朵大道之花上皆有九朵花瓣，此時此刻，他來到了紅塵仙極巔的地步，比之他仙古最巔峰之時還要強。
沒過多久，准仙帝的氣息再度鋪滿天地乾坤，熾蒼和柳神不知道成就准仙帝的是誰，但小塔和六道輪迴盤知道，在它們的注視之下，那石壁上，漫天都是神聖的羽毛，強大到無與倫比，可割接無盡時空。
熾蒼和柳神再度消散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但是柳神所守護的神國，證明了曾經有一株柳樹祭靈，守護過那裡的安寧。
那滴血再度發威，讓二人跳躍過第三段古史，在第四段古史隨機降臨，他們的跳躍總是這樣，並非從古史起點開始，有可能降臨在中段，有可能降臨在後半段，這是不定的。
「最後的一千世了。……」熾蒼自語，他有所預感，柳神的法圓滿之時，很可能就是回歸之日。
「我要讓這部法真正出現在世間。」他下定決心，要修成這部逆天的神秘古法，讓過去身現世。
具現出一個活在過去的生靈，這是何等驚天之事？
所謂活在過去，指的是這個生靈能在過去的古史中任意穿梭，不被時間和因果所束縛，這對其他人來說是不可想像的事，就是准仙帝聽見了也會認為不可能。
然而，熾蒼所修的古今未來經，理論上來說可以讓這一設想成為現實，當然，前提是他真的能成功。
柳神則只需要按部就班，繼續點亮光團就行，而今的她，足足點亮了九千道光團，它們如璀璨的繁星，點綴在她的周身，無窮無盡的祭祀音繚繞在她的周圍，庇護她，加持她。
不可想像而今的柳神到底有多強大，早已越過了天塹，能征戰仙王了。
粗糙的石壁上，歷史畫卷又翻過了新的篇章，那滴來自過去的血雖然黯淡了下去，卻依舊在流淌，在驅散迷霧。
馬上仙王了，幾章仙王，我覺得不算拖，老樣子明天一更，後天三更就是邊關大戰，我會嘗試換一種寫法，爭取改掉之前的毛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