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復生（祝大家元旦快樂）
下一刻，曦光流轉，青銅塊中開啟一條金光通道，石昊大步流星跟了進去，不等小月蟬擺脫輪迴寶術的影響，他直接大手鎮壓過去，將月蟬的修為封住，隨後收回了輪迴寶術。
「嗡！」
月蟬慢慢長大，恢復了原來模樣，眉目如畫，肌膚雪白晶瑩，如畫中走出的仙子，清麗出塵。
此刻的月蟬有些不淡定了，她沒料到石昊竟然這麼強，那無與倫比的壓制力，就連她這個補天教聖女都招架不住，三兩下就被擒。
這時的她腦海中才回想起石昊剛才說的那些話，缺一個端茶倒水、暖床的侍女……
當然，做為一教聖女，月蟬早就練就出了臨危不亂的心神，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她眼波流轉，長長的睫毛輕顫，給人一種欲語還休的感覺。
「石兄這是做什麼？你我不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此時的她已經恢復了平靜，即便被囚也有一番風姿，如一株神蓮矗立在那裡，散發出聖潔的氣息。
石昊不答，眯起了眼睛，視線在月蟬身上掃來掃去。
月蟬表面上古井無波，但內心深處卻並不是如此，微微有些慌亂，若是石昊的出生、戰力不如她也就罷了，就算意外被擒她也有底氣，可是，石昊的後台強大的可怕，自身戰力也強過她，在這種情況下，很難真正保持淡定。
以石昊背後那個強者的實力，就算石昊把她怎麼樣了，補天教也不敢如何，這個世界，終歸是強者為尊。
說不定補天教還會撮合她與石昊走到一起，身為聖女，她太了解這些了，大勢力之間的博弈、糾葛，區區一個聖女根本算不得什麼。
「我們其實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的，當年之事我的確是判斷失誤了，這並非不可化解，補天閣之事，我們也並非是強人所難，而是帶著善意而來。」
石昊不答，邁步向月蟬走來，眸光爍爍，無比的攝人，讓月蟬不禁心中一顫，她從來沒想到在這下界會面臨這種情況，在她看來，自己足以橫掃下界同階才是，誰知竟遇見了石昊這個怪胎。
隨著石昊的接近，月蟬無法保持淡定了，心中懷疑這傢伙不會真的要自己給他暖床吧？
很快，二者間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了，石昊已經能清晰的聞到月蟬身上的清香。
「石兄，請自重。」月蟬終於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石昊很強勢，還在逼近，嘴角露出微笑，這個表情在月蟬看來很邪惡，她真的有點怕了，以石昊的身份，自己能用什麼來威脅他？用補天教聖女的身份？
「嗯，傾國傾城，完美無瑕，真不錯，難怪道焰對你念念不忘。」
月蟬自然知道道焰是誰，當年也是個麻煩，追著她不放，從補天教所在的大域追到荒域來。
這時，石昊的手伸了過去，月蟬渾身微顫，瑰麗的秀髮從石昊的指間划過。
她被封印了修為，無法出手，否則早就暴走了。
「石昊！」
月蟬驚叫，像一隻受驚的小貓，連忙跑開，她可是一教聖女，還從來沒有哪個男子敢這樣輕薄的對待她。
「唔，不愧是仙子，國色天香。」石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微笑著說道。
月蟬臉色微紅，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讓她不能平靜，不過，她也非常人，很快便鎮定下來。
「石昊，我是補天教的聖女，我教長老就在補天閣內，方才我們交手的一幕他們一定知道，難道你真的想和補天教走向對立嗎？」
「哦，那又怎樣？我反正沒看見月蟬，他們能如何？」石昊攤了攤手。
看著石昊耍賴，月蟬暗咬銀牙，心知自己落在惡魔手裡了，這傢伙比上界的那些人都危險。
「真的沒必要這樣，你我皆修士，七情六慾不過是紅塵之物。」
「修士也是人，比如說我，就需要一個侍女來服侍。」石昊笑著回答，很燦爛。
月蟬聞言，眼前一黑，有些發暈，這下完蛋了，自己淪落成了囚徒，只能任人宰割。
……
補天閣，一眾長老正在招待來自補天教的長老，表面上滿臉含笑，實則心中有數，大概知曉對方來此的目的。
「哈哈，補天閣，補天教，其實都是一家人，貴閣祖師便是出自我補天教，在當年，他可是上界赫赫有名的天驕，天資驚世，名留千古。」來自補天教的一位尊者長老笑著說道。
「是啊，而今的補天閣蒸蒸日上，享譽八域，號稱上古淨土，若是貴閣祖師還在世，一定會感到欣慰，我們補天教也很自豪。」另一個長老附和。
「嗯，我補天閣祖師的確出自補天教，不過，那都是上古往事了，他老人家被逐出補天教之後，就和補天教再無瓜葛。
上古時期，祖師遭遇仇家刺殺，也不見有誰來幫忙，我知道補天教有能力阻止這件事，可是到頭來，補天教不聞不問，顯然已經不將祖師視為門徒，既然如此，何來補天閣，補天教為一家之說？」補天閣副閣主不緊不慢的說道。
「道友此言差矣，當年之事，貴閣祖師犯下大錯，愛上天國女殺手，最終釀成慘案，讓補天教蒙受巨大損失的同時，在上界諸教中蒙羞。
本來這是死罪，但補天教開恩，只是將其逐出師門，貴閣祖師之師待其不薄，師徒情深，我想，貴閣祖師也有回歸師門之願吧，要不然也不會建立補天閣了。」
「補天閣，聽起來就像是補天教的分支，貴閣祖師起這個名字，肯定是有這種想法。」
到了現在，補天教長老也不想拐彎抹角了，直言不諱，想要讓補天閣歸順補天教，成為補天教在荒域之中的一顆棋子。
補天閣的高層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對這處上古淨土有深厚的感情，很喜歡這裡的氛圍，願意為這片淨土拋頭顱灑熱血，不希望這裡變味，成為他人的工具。
「這裡之所以被稱為上古淨土，就是因為我們與世無爭，若是歸了補天教，捲入爭鬥之中，便失去了淨土的意義。」
副閣主和其他長老對視，各自傳音，一致反對這件事。
而補天閣的閣主則一直沒說話，只是傾聽。
「咦？我教聖女……」
一個尊者長老驚疑不定，向在座的人打過招呼之後，消失在了原地。
世界寶盒內，石昊感應到了有強者在靠近，對著月蟬說道：「有人來了，我先去應付一下，你好好準備，端茶倒水什麼的也得練練。」
聽到石昊這樣說，月蟬知道，一定是補天教長老來了，心中頓時泛出希翼，不過她知道，那長老大概率不敢拿石昊怎麼樣，就算動武，石昊也能應對。
世界寶盒洞開，石昊邁步走出，月蟬很想衝出去，奈何修為被封，和凡人無異，根本做不到。
遠方，一道身影極速而來，屬於尊者的龐大氣機瞬間籠罩了這裡。
在這之前，石昊就已經出來了，微笑著站在那裡。
「小石，我教聖女何在？」這尊長老來勢洶洶，猜到聖女可能遭劫，被這個小石擒住了。
他心底里有些震撼，月蟬仙子在上界都是有名的天之驕女，來到下界不過是為了在這片殘破的世界中磨礪大道，按理來說，實力應該可以碾壓下界修士才對，可是眼前的小石，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擒拿了聖女，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這種強大，超出了常理，恐怕就是去了上界，也是獨一檔的存在。
石昊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哦，我剛才和月蟬相談正歡呢，結果她突然說有事要回宗門，而後便急匆匆的走了。」
補天教長老盯著石昊的眼睛看了又看，想要發作，但是，考慮到補天教內部對石昊的評估，他最終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補天教長老最終點了點頭。
「好吧。」
這個長老深深地看了石昊一眼，他剛才想過出手，將月蟬解救出來，只要不傷石昊就行，然而，生出這種念頭之後，他便有種行不通的感覺。
也不知是石昊本身的實力足以力抗他，還是石昊有什麼強力的後手。
關於石昊的後手，補天教有過研究，那座瑩白的骨塔可是混沌法器，當年在虛神界中對抗過六道輪迴盤。
而今就纏繞在石昊的髮絲之間，這東西是一眼就能看見的，潔白透亮。
補天教長老嘆息，他可沒有對抗混沌法器的手段，只能作罷，只希望聖女能夠無恙吧。
堂堂上界大教，連個少年都奈何不了，他只能暗自感嘆。
回到長老們議事之地，關於補天閣併入補天教之事的討論仍然是一個僵局，補天閣的長老一致不同意這件事，補天教的長老則抓著鬼爺有回歸補天教的意願這一點不放，雙方爭執不休。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這件事我等做不了主，還得詢問祭靈的意見。」補天閣閣主這般說道。
大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道友，我等能否見一見貴閣祭靈。」補天教長老問道。
在來之前，補天教就考慮到了幾乎所有的情況，這其中便有關於補天閣祭靈的各種信息，它是補天閣開派祖師親手種下的葫蘆藤，對他有深厚感情。
打感情牌之時，最好對著這個祭靈打，成功率高一些。
畢竟現在的補天閣長老皆不是上古時代的人，對補天閣祖師雖有敬重，但沒想像中的那麼敬重。
補天閣長老們有些擔心，祭靈是祖師親手種下的，若是考慮祖師的遺願，那併入之事沒得跑。
他們也不是不敬祖師，而是真的不希望淨土被打擾，再者說，補天教明顯是別有目的，用到補天閣時才提起祖師，用不到的時候就棄之如鞋履，這般做派讓人怎能心甘情願的歸於補天教？
但是，補天閣閣主的做法也合乎情理，因為補天閣自上古以來，遭遇了多次大劫，都是祭靈出手守護了這裡，沒有祭靈就沒有淨土補天閣，是否歸於補天教，祭靈有資格來做決定。
「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祭靈有靈，它老人家一定能聽到我們的對話，如果可以，道路自顯。」補天閣閣主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如此，便勞煩道友傳達我教之意了，我們是真心想要幫助貴閣祖師完成心愿，還望告知。」
「好，我會傳達的。」補天閣閣主點了點頭，隨後讓一個長老將補天教的尊者們引入休憩之地，不久後會給一個答覆。
來到休憩之地，補天教尊者長老布置了一層結界，在裡面商議要事。
「聖女呢？怎麼沒有回來？」
「聖女她大概率被小石抓住了，從出手到結束，實在是太快了，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聖女的蹤影，不過，那裡有她的氣息。」
「唉，讓聖女拖住小石，沒想到小石會這般悍然出手。」
「現在怎麼辦？聖女自上界而來，到下界磨礪大道，若是折損，我等難逃干息。」
「沒辦法，我在小石的髮絲之間看到了一座六層骨塔，你們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六層骨塔……不是四層嗎？嘶，果然啊，鎮壓大劫者，就是小石背後的存在，連上界的那位巨頭都身隕了，混沌法器丟在了下界。
據上界傳來的消息，隕落的那一位，他的道統被人攻破，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樹敵太多，大樹一倒，立馬引得八方圍攻，瓜分利益。」
此言一出，在場的長老們都不說話了，因為他們就是小小尊者，拿混沌法器根本沒辦法，就是補天教的巨頭出手，估計也奈何不了。
「只能祈禱聖女能安然無恙了。」
「就算有恙也不會怎麼樣，下界來的這位聖女是聖女的次身，只要主身存活就能再祭煉出一具神胎，不過，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聖女次身隕落。
小石擊殺聖女次身的話還好，如果一直囚禁，那就麻煩了。」
「這件事我們也插不上手，還是上報給上界，讓他們做決定吧。」
……
補天閣禁地，一片古老的圍牆矗立，許多部分都已經倒塌，歲月斑駁，時光易逝，在這裡留下了太多的痕跡。
門早已腐爛，門牆之上爬滿了植物，非是靈藥，都是一些尋常可見的草木，各種藤蔓映入眼帘。
這些植物全都生長的很旺盛，比之原來強了一大截，仿佛受到過什麼滋潤。
院落有三重，像是上古人家居住修煉的地方，看的出來，當年的這裡一定很溫馨、很靜謐，但在時光面前，一切都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忽然，一群老者來到了院落之外，停下腳步，面色虔誠，向古老落魄的院落祭拜，口中念念有詞。
「進來吧。」
一個平和的聲音響起，來自院落之中，正是當年熾蒼給予過一滴雷劫液的那株葫蘆藤。
那時的它，渾身枯黃，看似還能吸收日月精華，但實際上已經是外強中乾，距離隕落沒有多遠了。
是熾蒼的那滴雷劫液讓葫蘆藤得到了新生，奪回了逝去的生命力。
而今的補天閣之所強盛，正是有這尊強悍的神藤保駕護航。
也正是因為有神藤在，那些來自補天教的尊者長老們才不敢放肆。
補天閣閣主和一眾長老聞言，停下了祭拜，朝著院子深處走去。
來到最深處時，他們見到了祭靈，那時一株神藤，爬在一片石堆之上，通體閃爍著晶瑩的光澤，神光綻放，葉子茂盛，處在黃金歲月中，到處都是生機，濃郁無比，立在神藤之前，吸上一口瀰漫在虛空中的精氣，整個人就像是要升華了一般。
長老們心中敬畏，很難相信這是一株自上古時代活下來的神藤，同時代的那些強者死的死，隕的隕，只有他們補天閣的祭靈還長存於世，讓人心顫。
「祭靈大人……」
「你們的來意我已知曉，回歸補天教的確是他的一個心愿，他曾多次提起，要知道，補天閣的名字便是取自補天教。」神藤悠悠說道，很滄桑，帶著一絲追憶和嘆息。
聞言，補天閣眾長老心頭一緊，想要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沒有祭靈的話，補天閣早就成為過往雲煙了，如果祭靈希望完成祖師的心愿，將補天閣併入補天教，那他們也只能遵循。
「祭靈大人的意思是同意補天教的要求嗎？」補天閣閣主輕聲問道。
老藤沒有立刻回答，它屹立在當年鬼爺種下它的地方，渾身若碧玉雕刻而成，所有的葉子都青翠欲滴，流動出晶瑩綠霞，祥和的寶光蒸騰，一縷接著一縷，繚繞在葉片之間。
所有的長老都在等待祭靈的答覆，到了此刻，他們也沒有什麼意見了，全都看祭靈如何。
良久之後，老藤的聲音才響起。
「我也不知道，或許我會選擇了卻他的心愿吧，之所以守護這片淨土，也是因為當年和他定下的約定。」
「容我再想想。」
最後，老藤給出了這樣的答案，它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它很想自私一次。
等補天閣閣主以及一眾長老離開後，老藤嘆息著說道：「既然已經來了，就過來一見吧。」
話音落下，破敗的圍牆之後，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是石昊，他早就來到了祭靈所在的這片上古庭院，聽見了祭靈和眾長老的對話。
石昊知道，這件事的最終決定者一定是祭靈神藤，所以，他直接來到了這裡。
「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嗯，聽見了。」石昊點了點頭。
老藤嘆息，茂盛的碧葉在虛空中搖曳，那個唯一的葫蘆吞吐著混沌光，通體繚繞著混沌氣，很是非凡。
它回憶著說道：「上古時，他栽種下我，經常在藤下訴說著當年那件事，他很愧疚，因為自己的原因傷害了師門，辜負了對自己抱有無限期望、不遺餘力培養他的師傅。
被逐出師門的時候，他的師傅一夜白頭，蒼老了許多，背也佝僂了下去，被人暗中說道，指指點點，抬不起頭來，他真的很愧疚，師傅的一世英名，盡數毀於自己的手中。
他本以為師傅會大發雷霆，廢掉他的修為，但是他的師傅什麼也沒說，只是囑咐了他一番，讓其小心天國的那個女殺手，要保重，最後，他師傅說了一句，就當沒有他這個弟子。
他心灰意冷，來到荒域，想就此隱居，遠離世俗紅塵。
然而，師傅的那句話刺痛著他的心靈，他決心要出點成就，讓師傅認可自己，隧立下補天閣，期待未來的某一天能夠回歸師門，得到師傅的原諒和認可。
可惜，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被那個天國女子聯手其仇家一同刺殺，身隕下界。
相信你也看到了他遊蕩在補天閣的亡靈執念，被別人用他的劍刺穿自己的頭顱，執念難消啊。
所以，即便我知道補天閣併入補天教會發生什麼，也有所猶豫，希望能完成他的心愿。」祭靈神藤道出了這樣的一番話，讓石昊明白了很多，更是了解了鬼爺的悽慘過去和心愿。
石昊拿出了那柄斷劍，本來想好的那些話，不知為何，有些說不出口。
祭靈都這樣說了，還能說什麼？它不是瞎子，看的見這片淨土的良好氛圍，若是併入補天教，淨土之名將不復存在，所有人都淪為補天教搜尋至寶的工具。
「補天閣，是所有的師兄弟姐妹和長老們一同營造出來的淨土，我想，也一定是祖師希望的樣子，很難想像它成為工具是什麼模樣，也許往日的美好都將成為過往雲煙。
不過，補天閣能出現在世間，是祖師的功勞，補天閣能屹立至今，是祭靈您的功勞，這裡的命運，全都在您的手上。」石昊也不再說什麼，一切都由祭靈來決定吧，說起來，他不過是一個加入補天教不足十年的少年，而祭靈神藤從遙遠的上古守護至今，石昊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來替祭靈決定呢？
那些長老都尊重祭靈的決定，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老藤輕嘆，真的很糾結，那人給了它生命，完成它的心愿，天經地義，可是，它守護了這片淨土無盡歲月，對其也有了感情，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它看著成長起來的。
方才那些鬍子花白的長老們當年也是青蔥少年，它守護著這裡，看著一批又一批少年老去，甚至死去。
一世又一世，就算它是一株藤，也有了感情，親手將淨土送入地獄中消亡，它又如何下得去手？
此刻的老藤，糾結到了極點，多麼希望那個人還在世，幫助它做出這個讓人痛苦的決定。
「你還在嗎？」
老藤望著空空蕩蕩的破敗庭院，輕輕呼喚，仿佛看見了當年的那道身影。
等了很久，鬼爺依然沒有出現，或許上一次石昊取回斷劍，完成了鬼爺的執念，他真的消亡了。
但是老藤有一種感覺，他還在。
石昊聽見了老藤的話語，知道是在呼喚鬼爺。
「小塔，你能讓鬼爺再現嗎？」
石昊傳音，詢問髮絲間的那座瑩白小塔，而今的小塔恢復到了六層，各方面能力都提升了很多。
「那個……可以倒是可以，雖然這不是我的強項，但應該能做到再現，他的執念並未消亡，還在這斷劍之內，不過，想要激發，需要一些特定的條件，比如說補天閣滅亡，比如說遇見自己的仇家天國殺手什麼的。
當然，我能做的有限，最多激活那執念，而那執念出現的次數有限制，到達極限之後就會徹徹底底的消亡。
其實，這一方面你應該找那一位。」小塔回答，似乎知道這件事對石昊很重要，它的回答很謹慎。
石昊自然知道小塔在說誰，它每次稱呼熾蒼時用的都是「那一位」。
「熾蒼叔叔很擅長這一方面嗎？」
「那當然，石村裡的真龍、鯤鵬，不都是他死亡線上強行拉回來的嗎？」小塔直言不諱，若是熾蒼出手，鬼爺說不定能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不至於出現的次數到達極限後，徹底消亡在天地之間。
石昊聞言，有些吃驚，沒想到深不可測、強大無比的真龍和鯤鵬都是熾蒼救活的，他還是第一次知曉這些。
「熾蒼叔叔……」
石昊輕呼一聲，他相信，熾蒼一定能聽到。
盤坐在高空，感應天地大道規則變化的熾蒼陡然睜開了雙眸，而今的他能夠橫擊不朽，神通之大超乎想像，並且，此刻的他與大道相合，整片荒域都在其注視之下。
「也是一個苦命人。」
熾蒼嘆息，在那段記憶中，石昊帶回斷劍後，鬼爺出現了兩次，一次是補天閣毀滅，他大戰各方敵，親手送走了老藤留下的神種，第二次是七神下界。
石昊迎戰，鬼爺現身，一戰過後鬼爺身死道消，不復存在，兩人之間有一段因果。
既然石昊這般說了，做為他的引路人，師尊，熾蒼不打算袖手旁觀。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認為什麼對，就會做，管他狂風巨浪，管他因果滔滔，萬般因果盡加其身，自以雷霆一力破之。
「嗡！」
雷池浮現而出，一滴雷劫液滴落下去，虛空生蓮，造化無窮，簡直能造出生命。
上古庭院中的石昊，望著斷劍，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他耳邊沒有響起熾蒼的聲音，但石昊相信，熾蒼一定不會視而不見。
他髮絲間的小塔在也昏暗的光線中散發瑩瑩光輝，跟著他一塊等待。
忽然，一滴無法形容的驚天液滴從天而降，如造化甘露一般，讓整個上古庭院的植物瘋漲，就是神火巔峰的老藤也有生長的勢頭。
還未接觸，就有這般驚天效用，難以想像這滴神液有多麼珍貴。
小塔驚嘆：「這種雷劫液也只有他的雷池能產出了，窮盡天地造化之奧妙，生死人，肉白骨，對仙王都有大用，比那些長生藥都驚人。
這樣的存在，本不該出現在天地之間，完全打破了平衡，但最後還是出現了，沒辦法，他太過逆天，古來未有。」
石昊也有些震驚，這滴雷霆閃爍的液體，蘊藏著恐怖的造化生機，等級之高，讓小塔都驚嘆。
「噠！」
雷劫液落在斷劍之上，一開始沒什麼反應，如泥牛入海，但是隨後，驚變發生，斷劍被宛如蛛絲一般的閃電籠罩，不斷的顫抖。
石昊握不住了，直接脫手，斷劍自動浮現在虛空之中。
隨後，閃電交織，雷霆陣陣，一團團黑氣從劍體中鑽出，被閃電劈成飛灰，看的老藤和石昊目瞪口呆。
那是詛咒嗎？漆黑如墨，在雷電下無所遁形。
這時，石昊想到了北海時的經歷，他上了幽靈船之後，用鬼爺的斷劍吞噬了幽靈船上的詛咒之力。
也就是說，斷劍中蘊含著和幽靈船詛咒同源的力量。
現在，熾蒼的雷劫液滴入，直接將裡面的詭異力量滅殺的乾乾淨淨，這才有那些黑氣溢出的恐怖景象。
同時，雷劫液中的造化生機滋養了鬼爺留下的執念印記，這種能讓仙王都「起死回生」的雷劫液，對鬼爺這種層次的生靈來說，效用太大了，他的執念印記在一剎那間凝實起來，幾乎要成為實體，成為真正的生命。
但是，終究還是差了一線，沒有成功，這也是熾蒼需要再努力的地方，造化的奧秘，他還未真正掌控呢，這驚人的雷劫液也只是靠雷池中的原始符號產出，偉力未曾完全歸於自身。
還需讓雷池再度發生質的蛻變，才能真正讓印記生命真正恢復重生。
不過，對於而今的鬼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他幾乎要活過來。
「轟！」
一股宏大的波動從斷劍內爆發而出，無盡的光輝激射向四面八方，在燦爛的光芒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出，身著上古時代的古老服飾，降臨這世間。
祝大家元旦快樂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