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十凶真凰
不知過去了多久，雷海深淵下，一株算不上雄偉的金色古樹吃力的爬了上來，正是僥倖活下來的柳神。
祂被打爆了太多次，本源撕裂，重傷垂死，又被雷電深淵中的恐怖雷電籠罩，險些真的成了劫灰，若不是恰巧遇見一口雷池，頂著恐怖的天罰攀附在上面，祂絕對活不下來。
好在柳神大難不死，跟著雷池衝出了雷海，來到了鵝卵石小路之上。
祂艱難來到鵝卵石小路的盡頭，實在堅持不住了，即將解體。
最後時刻，柳神封印自身，開始了涅槃，在而今的基礎上，掙脫出一顆光輝燦爛的種子，沿著鵝卵石小路衝出了雷海，步入後方的世界中，只留下遺蛻矗立在小路盡頭。
這條路在最近的一個紀元中很安全，諸天的仙王知道大劫將至，不會貿然去往界海，而界海的生靈要麼太過深入回不來，要麼有自己特有的坐標通道，不會走堤壩這條路。
祂的遺蛻不會被其他人發現，但是，真要到黑暗動亂大爆發時，這金色古樹遺蛻就不一定安全了。
不過，柳神心中有數，祂會再度歸來，尋回這遺蛻。
終究是一世巔峰的積累，在掙扎出種子的過程中，前世的道果散落在遺蛻中，和涅槃之力融合在一起，無盡歲月後再開啟，將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
光輝燦爛的柳樹種子沖入了與雷電深淵毗鄰的古界中，踏上了漫長的回歸之旅。
這種涅槃不是一般的涅槃，而是各種舊憶盡失，一切都留在了舊體當中，真正的從頭再來。
只有一種執念尚存，指引著柳神朝九天而去，而這裡距離九天十地，遙遠到不可估量，天知道相隔了多少古界。
這一路，註定是漫長的路途。
……
畫面到此結束了，熾蒼回過神來，後來的事他都知道了，柳神沿途路過諸天多古界，不斷涅槃，留下法體和遺蛻，最終在新紀元的太古時代到達了九天。
那時，九天早就經歷過大洗牌了，世人皆忘記了仙古紀元曾有一位巨頭無敵天上地下，只記得柳樹是仙古紀元殘存下來的仙根。
只有帝關的生靈中還在流傳著關於一個無上存在殺上異域九進九出無人能攔的傳說。
當然，還有一些從古代存活下來的人知道真相，比如說禁區中的無上生靈，只不過他們心有忌憚，知道柳神威名，不願意招惹，沾染因果。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沿途的璀璨與落幕都將被碾壓成塵埃。
真龍嘆息，原來，在它重傷遁入下界八域之後，世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柳神衝冠一怒，狂斬五尊異域古祖，祭奠所有逝去的故友和英靈。
事實上，他們並沒有怪柳神，讓其去仙域求援，對結果或許早就有所預料，無終、六道輪迴仙王等領袖的意思可能就是讓祖祭靈活下去，給原始九天留下希望。
可惜，歷史的走向又有誰能控制？就算有，也不是仙王，大勢不可擋，即使是仙王也要粉身碎骨。
三人靜坐，久久無言，保持著沉默，他們都在回味這悲涼、淒艷的歷史，同時，也在反思，是否能做的更好？避免悲劇的發生？
良久之後，熾蒼率先出聲，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告知柳神和真龍。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將自己在古城祭壇中經歷的幻境詳細敘述了一遍。
涉及古老的帝落以及那傳說中的帝，柳神與真龍都很嚴肅，時而出聲詢問，時而靜靜傾聽。
當熾蒼說完之後，二人皆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帝落年代隕落的帝竟然是這麼一回事，黑暗源頭還真是令人驚悚。
熾蒼看向柳神，意思很明顯，想聽聽的祂的看法，因為柳神有大氣魄，希望殺到黑暗源頭一探究竟。
而今證實，不達准仙帝，去了界海盡頭後將是白白送死。
柳神自然知道熾蒼的意思，祂沉吟許久，而後說道：「既如此，殺至黑暗源頭的事再議，想要真正解決一切，需要不止一尊准仙帝，看來還需積蓄力量。
不過，道路在前，不可退，界海是仙王的戰場，想要快速成長，尋覓破王之路，界海是最好的選擇。」
熾蒼和真龍都在點頭，一尊准仙帝跨過堤壩，去到界海盡頭，連個浪花都沒有掀起來，他們若還未成為準仙帝就貿然前往，完全就是蜉蝣撼樹。
柳神雖然有很深的執念，想要平定一切，但是並不傻，知道不可為而為之那是傻子的行為，但從磨礪道果的角度上來說，界海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未來的九天甚至是諸天就靠兩位了。」真龍嘆息著說道，它雖然知道了這麼多大秘，但是無用，有心殺敵，無力回天。
「真龍道友也不必徹底絕望，我之路你也看到了，說是天罰之道，毀滅之道，但也伴隨著造化天地，造化世間萬靈，終有一天我能讓逝去的一切重新歸來。」熾蒼安慰道。
說著，他將雷劫液全部取出，給予了真龍，這種超級雷劫液對仙王有大用，讓垂死的石王重獲生機，同樣的，對真龍也有效，不過，考慮到真龍曾為強悍無比的巨頭，雷劫液的效用或許會弱一些，但也是有好處的。
真龍感謝，稱用不上這麼多。
最後，真龍取走了大半，另外一小半給了柳神，祂要重新研究這種雷劫液，包容諸天萬界，讓柳神很是重視，說不定祂能從中得到重大收穫，補充到自己的道路上來。
「鯤鵬道友的執念之沙在雷劫液的浸染之下，已經凝聚成一團，只需再溫養一兩年就能復甦了，雖說往日不可回，它終究是隕落了，但這也算是另類的活著，未來還有希望。
至於鯤鵬道友的兵器天荒，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在雷池蛻變的那段時間，它藉助那種氣機重新祭煉了一番。」熾蒼向二人敘述了十凶鯤鵬的近況。
得知十凶之一的鯤鵬要復甦了，柳神和真龍都很高興，曾經的故友大部分都掩埋在了歷史長河中，能再度見到，頗為不易。
「還有一件事。」
忽然，熾蒼這般說道。
柳神和真龍望來，神色凝重，因為熾蒼的表情很鄭重，一看就知道不是小事。
「關於在村外築窩的五色雀……」說到這裡時，熾蒼望向了柳神。
得到舊時記憶的柳神，一定知道很多，他只需拋磚引玉即可，再者說，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果然，柳神出聲了。
「它是真凰殘念，仙古十凶之一，有仙王級別的道行，是一尊貨真價實的王者，事實上，它並不是九天本土的生靈，而是來自界海，後來，隨我迴轉九天，成為這一界的十凶之一。」
對於真凰不是來自九天這件事，真龍早就知曉，熾蒼雖然第一次聽說，但並不意外，其實，十凶中的很多種族真正發源地都不是九天。
比如說天角蟻一族，它們的發源地在仙域，至今還有屬於天角蟻一族的禁區領域存在於仙域深處，又比如說九幽獓，其來歷更加神秘，據說來自一片已經毀滅的大界，是後來才遷徙到九天中來的。
相比起來，十凶之一的真凰來自界海，再正常不過了。
像仙域、原始九天這種大界，收留來自外界的仙王算是增強自身的手段，一個大界中的王者越多，實力就越強，界海中的生靈想要侵占就得掂量掂量，當然，收納外來王者要足夠可靠才行，否則，就不是增強實力了，而是留下隱患。
隨後，熾蒼將自己曾經和五色雀的談話複述了一遍，並明確告知，而今的五色雀可能已經遺忘了那些事。
「它從未對我說過這些，估計是看你恢復的快，一路開闢新路而行，有希望幫助它。」柳神說道。
其實，算起來，五色雀和柳神的關係更近一些，它也是因為柳神紮根在石村，才在石村附近築巢。
可是，柳神初時的恢復速度很慢，雖說那時的五色雀執念還未消散，但考慮到柳神的恢復速度，以及那片地域的兇險，五色雀沒有選擇請求祖祭靈幫助。
直到後來熾蒼空降石村，一朝恢復至尊者，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要知道，柳神可是在石村積蓄了幾十年才有一根柳條，而熾蒼只是一夕就達成了。
所以，熾蒼剛剛突破搬血，仙古道果恢復到尊者級別，五色雀就迫不及待的呼喚熾蒼，和熾蒼進行交談。
這一次歸來，熾蒼已經發現了五色雀的狀態不對，執念消散，再也不可尋。
或許這就是關於石昊的記憶中，五色雀沒有請求柳神幫助的緣故，因為它的執念消失了，後來因為柳神的囑託而滯留在下界石村，照看石昊。
一代十凶，因為遺忘過去，而失去了大好機會，令人嘆惋。
不過，熾蒼到來讓事情有了轉機，他早就提前從五色雀那裡獲得了混沌亂流中的坐標，只是一直沒機會前往，而今歸來，是時候過去一探究竟了。
當然，熾蒼不可能獨自前往，經歷一系列事件之後，他深知一個道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能叫上柳神、真龍，為何要逞強單獨前往呢？
這就和未來要攻向黑暗源頭時一樣，註定不會是孤單一人。
「沒想到它竟是真凰，不過，總感覺有些不對。」真龍疑惑自語，它與真凰相交，對其很熟悉，可是五色雀並沒有給他太過熟悉的感覺。
「說它是執念或是元神其實並不準確，在殘存元神的基礎上，再一次遭遇了重創，當年，真凰招來了異域諸王的瘋狂圍攻，它的不死能力，讓人忌憚，稍微給予它機會就能浴火重生，涅槃再起。
所以，它的道基被斬掉了一遍又一遍，元神也被殺爆了無數次，可以說，此刻的它真的只是殘念，只記得很少的一些事。」
「這樣嗎。」真龍瞭然，看來，真凰的狀態比他還不如，至少它的記憶是完整的，而真凰殘念連它是誰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可能來自界海，仙古時挨著柳神築巢，其他一概忘記。
「我們即刻動身吧，或許早去一刻，事情的結果就會不同。」熾蒼建議。
柳神、真龍贊同的點了點頭，這種事真的不能拖，有時候，晚到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切就都晚了，他們深知這一點。
「石昊可能會在近期歸來，從虛神界傳來的消息來看，他已經和自己的堂兄約戰了。」柳神出聲，取下一片鑲嵌著金邊的碧綠柳葉。
上面有柳神留給石昊的信息，也有強大的力量瀰漫，若是他們這一行久去不歸，石昊可以憑藉這枚柳葉前往虛神界。
這裡是無盡大荒，不是那些每年都祭天的古國，在大荒中想要進入虛神界，需要有擊穿阻礙的力量，目前的石昊還遠遠做不到。
柳神散去了迷霧，三人的交談就此結束。
這時，正在村頭和石村宿老微笑著交談的石雲峰神情微愣，而後連忙起身，快步來到熾蒼他們面前。
柳神囑咐一番之後，將柳葉遞給了石雲峰。
「祭靈大人，您要遠行嗎？」
「要去探尋一處秘地，可能會花費一些時間，但還會回來。」旁邊的熾蒼解釋道。
石雲峰聞言長鬆了一口氣，他心中知道，像柳神和熾蒼這樣超凡的修行者，不可能永遠守護一個小小石村的，終有離開的一天。
這一點從柳神的變化就能看出來，從焦黑沒有任何波動的樹樁到抽出一根嫩條，再到現在的五十根枝條，這是一個恢復的過程，柳神是在休養生息，涅槃恢復。
待石雲峰離去，三人準備出發了，猶如鱗片的古老樹皮微微發光，一道白衣身影從中一步邁出。
望著白衣飄飄的柳神，熾蒼有些發呆，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道白衣絕世的身影，九進九出，殺到異域諸王膽寒。
「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柳神的聲音讓熾蒼回過神來。
三人在石村後方的老棗樹上見到了五色雀，五種顏色的翎羽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它真的很漂亮，怪不得村中的孩子都想捉住它。
五色雀為真凰殘念，或許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才化身為雀，行走在天地之間。
如果化身為五色真凰，一定會引來諸多禍端，當然，所謂的禍端一定是來自仙道強者，人道領域的生靈還不足以為難五色雀，可能連其影子都跟不上。
「祖祭靈、雷帝、真龍，三位道友聯袂而至，不知是為了何事？」五色雀真的遺忘了很多，將最重要的東西都忘掉了。
「我們想帶你去往一地，那裡可能藏著你的過去。」熾蒼出聲。
「我的過去？我來自界海，過去應該是在界海才對，難道你們要帶我去界海嗎？」五色雀不解。
熾蒼無言，看來，五色雀真的遺忘了曾經的事，完全沒有關於真凰的記憶，像是缺失了什麼關鍵性的部分。
「去了就知道了，總之我們不會害你。」
「好吧，那便走吧，諸位道友見諒，我並非是不信任你們。」
三人點頭，五色雀失去了關鍵部分，這才導致它遺忘了關於十凶的一切，仿佛有人將其從元神中生生分割出來了似的。
忽然，熾蒼想到了一件事，在精神國度虛神界中，有一個老頭子，號稱是鳥爺，其肩膀之上立著一隻五色鳥，和五色雀真的有許多共通之處，並且，虛神界鎖困黑暗戰將的牢籠中，珍藏著十凶寶術之一的真凰寶術。
為何那裡珍藏的不是十凶中寶術中的其他寶術，正好就是真凰寶術？
想到這些，熾蒼的腦海中有了一些猜測，難道五色雀關於真凰記憶的那一部分元神流浪到了虛神界之中，成為了一隻五色鳥？
而後，在日積月累的黑暗侵襲中，那一部分元神和鳥爺、精壁大爺一樣遺忘過去，逐漸迷失了自己，而在迷失之前，它擔心真凰寶術失傳，於是，在黑暗殿堂中留下了傳承？
又放鴿子了，四更要命，到此為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