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融合遺蛻
「那裡可不是什麼善地，你能平安歸來真是萬幸。」真龍這般說道。
熾蒼點了點頭，界海真的很恐怖，光是那海水就可對真仙領域的生靈造成巨大的傷害，更別說在海上航行的那些各個紀元中的佼佼者了。
不過，界海也是能讓仙王生靈成長的地方，一個仙王巨頭，在一片大界中可俯瞰天下，無敵當世，但若是拉到界海之中，就不再那麼強勢了，在界海中能稱巨頭的存在，要遠強於一般的大界中的巨頭，這是仙王之間的共識。
那種極端惡劣環境，可以磨礪仙王的道果，日積月累下，想不強大都難，並且，和大界中養尊處優不同，界海中的仙王征戰不休，戰力之強，不可揣度。
「這一次堤壩界之行，我收穫很多，有許多東西要和二位道友分享，全都關乎重大。」熾蒼直言。
他的語氣讓柳神和真龍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仿佛有一座滔天大岳壓了過來，讓人喘不過氣，這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很是沉重。
柳神灑落下晶瑩的綠色霞光，將這片區域籠罩，朦朦朧朧，像是有霧氣繚繞一般。
熾蒼就地盤坐下來，懸浮在虛空中，真龍亦如此。
首先，熾蒼將自己在雷海深淵中的那條鵝卵石上得到的金色古樹拿了出來。
這是一株龐大的金色柳樹，蒼勁挺拔，滿樹都是金色的葉片，無比的璀璨，綻放出蓬勃的生命氣息。
只一出現就給人雄壯之感，像是要撐起整個天穹似的。
「祖祭靈的遺蛻嗎？」
真龍出聲，它認出了這是仙古紀元的祖祭靈，呈現燦爛的金色，和而今涅槃過後的祖祭靈有所不同。
而對於柳神來說，這具遺蛻意義非凡，金色古樹出現的一瞬間，祂便和其有了反應。
五十根綠色的晶瑩嫩枝全都一同發光，綠瑩瑩的，散發出旺盛的生機，猶如一片浩瀚汪洋。
而那金色古樹也是如此，一片又一片金色葉子騰起璀璨的光芒，像是一顆顆金色的太陽，神聖無比。
祂們本就是同源，皆是柳神的軀體，此刻相遇，自然生出了特殊感應。
熾蒼放手，柳樹仿佛擁有了真正的生命，紮根在虛空中，古樹參天，滿樹的金色葉片似傘蓋一般搖曳不停，揮灑出金色海洋。
但實際上，它只不過是一層空殼，樹幹內部是空心的，早已經人去樹空。
這時，柳神的枝條蔓延而來，五十根綠枝，猶如五十根秩序神鏈，將金色古樹層層環繞。
「轟！」
異象爆發，一個又一個古老的神國浮現而出，舉國齊祭，供奉一位無上存在，而這無上存在正是柳神。
宏大的祭祀音不絕，大道規則瀰漫而出，一條條，一縷縷。
這個場面太過神聖了，是當年柳神守護的國度祭祀祂的場景，舉一國之力祭神靈，無數的上古先民虔誠的禱告，給柳神提供了難以估量的信仰之力，尤其是這種神國不止一個，數量很多，簡直浩如煙海。
熾蒼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並不感到震驚和意外，要知道，柳神號稱是祖祭靈，何謂「祖」？那是一道之祖，開創一條道路的偉岸生靈才能有這種稱呼。
毫無疑問，祭靈之路的開創者便是柳神，在原始古界戰敗之後，仙古紀元的法被證實有很大缺陷，且被異域掌握了絕大多數法門，於是，仙域援兵傳下當時流傳在仙域的法，令其生根發芽，也就是今世法，而柳神的祭靈法也流傳了下來。
當今八域，沒有哪個古國說是沒有祭靈存在，從這裡便可以看出祭靈之法的普及程度。
做為祭靈道路之祖，柳神守護過的國度多到數都數不清，一個又一個紀元過去，也不知成為了多少生靈崇敬的至高神靈，這讓祂在自己的道路上走的很遠很遠，能在異域中九進九出的存在，又怎麼可能弱？
良久之後，神聖的異象緩緩消退，柳神的五十根燦爛枝條慢慢鬆開，不再環繞金色古樹，而後抽了回去。
與此同時，金色古樹開始崩塌、瓦解，粗壯如龍、幾個人都張開手臂都無法抱住的樹幹，繁盛的枝條，如海般的金色樹葉，全都解體，化作金色光雨，飛灑向碧綠蔥蘢的柳神。
五十根晶瑩碧綠的枝條沐浴金色光雨，散發出驚人的生命氣息。
在熾蒼和真龍的注視之下，柳神所有的綠色柳葉發生了變化，本是晶瑩剔透的柳葉，在金色光雨中緩緩的鑲嵌上了金色的絲邊。
所有的柳葉都有了金邊，內部則如碧玉一般，萬千柳葉搖動，仿佛是一片金綠交加的海洋在波濤洶湧，這個場面尤為壯觀，讓人驚嘆。
能感覺的到，柳神收穫很大，氣息愈發深不可測了，並且，有了一種神秘氣機。
「多謝，這具遺蛻對我的用處很大，不僅是前世留下的一些信息，還有沉睡在遺蛻之中的涅槃之力，若是激活，道果自現，將遠超現在，不可想像。」柳神向熾蒼道謝，這種遺蛻或是遺留的法體等，其實都是柳神故意為之的，就是為了在將來的某一世，時機成熟之後，激活所有涅槃之力，集數世之積累，衝擊更高領域。
做為曾經的強大巨頭，一界之中的至高生靈，柳神自然也希望能踏出一條破王成帝之路，一次又一次的涅槃，正是在這為此做準備。
此時熾蒼帶來金色古樹，對柳神的幫助很大，不但恢復了許多記憶，還擁有了一張可怕的底牌，不激活的話還好，只要激活，必將天翻地覆。
「恭喜祖祭靈道友。」真龍真心祝賀，同時，眼神有些黯然，它的情況就沒那麼樂觀了，只有執念尚存，難以發揮出巔峰時期的力量。
熾蒼敏銳的察覺到了真龍的失落，他很理解真龍的這種心情，曾是無敵天上地下的一代巨頭，俯瞰紀元輪迴，在歲月長河中屹立不倒，而今卻連仙道力量都施展不出，這樣的落差大到不可想像。
他並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而是將雷池仙種取了出來。
神秘的仙霧繚繞，刺目的閃電若隱若現，轟隆隆的雷聲瀰漫四方，一口古樸的石質雷池隱隱浮現而出，在濃重的仙霧中露出一角。
雷池仙種出現的一剎那，整片天地都被影響了，毀滅之力鋪天蓋地的翻湧而出，像是要世界末日了一般，但是馬上又有驚人的造化生機湧現，創造萬物生靈，蘊藏了始的秘密。
「這是雷帝道友的雷池？」
混沌中的真龍身軀微動，被這口雷池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為它的表現和溢出的氣機太神秘了，就是真龍也不能平靜。
柳神也被驚動，伸出金色絲線與碧玉交加的柳枝，蔓延至熾蒼的雷池附近，體會那種和原來完全不同的造化生機。
曾經，熾蒼還未甦醒時，柳神曾探出枝條，在雷池中汲取過雷劫液，用以研究其中的生機。
故此，祂對雷池的變化有著直觀性的認識。
「不再局限於一界，像是囊括了諸天萬界，是因為在界海中洗禮的緣故嗎？你成功了。」柳神的身影響起，語氣很是驚訝。
「是，成功了，在界海無窮無盡的大道規則洗禮之中，我點燃神火，將這一領域推向極致，讓雷池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熾蒼點頭，而後取出一些雷劫液，遞給了真龍。
熾蒼和真龍之間並不像他與柳神一樣熟悉，所以，真龍沒有和柳神一般直接探查雷池。
得到這種雷劫液後，真龍頓時一驚，周身的混沌氣翻騰個不停，它心頭很是震撼，因為熾蒼遞來的雷劫液對仙王都有大用，和之前的雷劫液判若兩物，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可以說，如果它吸收足夠的這種雷劫液，自身的狀態能更上一層樓。
「包容諸天萬界，雷帝道友的氣魄讓人驚嘆，最重要的是，這條路可行，被道友走通了。」真龍感慨的說道。
它深知這條道路的艱難。
要知道，世間有諸天萬界，在那浩瀚無邊的界海當中，殘破的世界更是如恆河沙數一般，數之不盡。
而每一個完整的大界都可以供養出仙王級數的生靈，一界規則，足以誕生多位仙王，比如說異域、原始古界以及仙域等。
現在，熾蒼的天罰大道，包容了諸天萬界，仿佛要成為諸天萬界的主宰，簡直難以想像，曾經的真龍也只是一界巨頭。
「還差的遠，只是一個開始。」熾蒼回答。
隨後，他將自己從堤壩界出海到相遇女真仙得知礁石方向，而後無視准不朽之王，在礁石上做出關鍵突破等一系列經歷詳細敘述了一遍，真龍和柳神側耳傾聽，整個過程都沒有出聲打擾。
「而今的雷劫液，對仙王都有用，在那邊關原始帝城中……」
當說起殘存於世的石王，真龍和柳神都發出了嘆息。
邊關七王，是當年對抗異域的中流砥柱，而今也輝煌不再，七個人只剩廖廖一個。
「七王，我曾經確實與他們有一段因果。」柳神回應，並揮動枝條，綠色霞光漫天，點點金色光雨鑲嵌在其中，一些畫面流轉，映照出昔年舊事。
那是一座殘破的古城，城牆倒塌，鮮血淋漓，死氣滔天，沒有一絲生機。
無數的強者在殘破的城牆前肅穆而立，表情嚴肅中帶著悲痛。
熾蒼認得出來，那便是原始帝城，柳神給出的畫面里，原始帝城所在地還沒有天淵，甚至沒有新帝城，唯有原始帝城孤零零的矗立，守護在邊荒。
可是，強大的原始帝城被攻破了，敵人將城中屠戮一空，有仙光血流淌，有不朽者的血液綻放出熾盛光彩。
駐守在這座城中的多位仙王、真仙以及男女老少等皆倒在血泊之中，沒有了生息，整座城無一活物。
熾蒼知曉，原始帝城曾被攻破過，「罪」族所有高層死守帝關，最終無一倖免，那些原始的封王者消逝殆盡，成為了過往雲煙。
破碎的帝城前，熾蒼看到了屹立的柳神，渾身繚繞著朦朧光輝，只能看見一身白衣，數不清的仙光飛舞，將其襯托的風華絕代。
畫面再轉，那是一片大荒，原始山林無數，各種史前巨獸縱橫荒林之間，毒蟲猛獸無數，危險無比。
一片宏偉的國度橫陳在大地之上，由各個種族的生靈組成，他們之間的共同點是額頭之上有象徵著榮耀的符號，正是覆滅的帝城遺孀，在原始古界報團取暖。
在國度之中，聳立著一株頂天立地的巨大金色柳樹，億萬絲絛垂落下來，釋放無與倫比的的生命氣息，滋潤著這方大地。
無數的生靈朝著金色巨頭柳膜拜，每年都會舉全國之力進行祭祀。
兩三個少年，來自不同的種族，有人族，有朱雀一族……資質非凡，天賦古今罕見，天生就是修道的好苗子，經常來到巨柳之下，向祭靈禱告，並接受祭靈給予的試煉任務，有時，金色巨柳還會給他們講道。
小小年紀，便埋下了無上根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熾蒼驚訝，這幾個少年的面貌讓他很是熟悉，臉龐上的稜角似曾相識，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這是朱雀王與七王中最古老的那位石王。
他們的裝束很狂野，很原始，獸皮披肩，那位古老石王的武器是一根白骨大棒，由各個種族的真骨鑄就而成，隨著他的的成長，白骨大棒會愈發強大，直至成長為仙王器。
畫面閃爍，似乎是過去了好幾個紀元，「罪」族建立的國度在柳神的庇佑之下漸漸強大起來，出現了仙王級數的高手，他們始終沒有忘記祖訓，積蓄足夠的力量之後，重新入駐原始帝城，守護流淌在血脈中的榮耀。
歲月流逝，接下來的紀元之中，「罪」血族人經歷戰火洗禮，一個又一個天驕從中拓新而出，有人成就真仙，有人成就仙王，到了仙古紀元，「罪」族已經有了七大王者，號稱邊關七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