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石毅已經踏入了祁河,且謫仙等人已經先他一步下去,估計此刻已經踏入三百里之下。
石毅握著魚鉤,繼續下潛。
半個多時辰後,他終於下潛到水下三百里的位置,在這裡,石毅再度感受到震撼。
三百里,是一個分界線。
三百里之上,祁河還是河,能夠以精神力勉強探查到岸邊。
而三百里之下,則和祁羽說的一樣,這根本不再是河,而是祁海。
入眼處,一片深藍。
仿佛有著一層屏障,上面是漆黑一片的祁河水,下面則是深藍的祁海水。
黑與藍,河與海,在這個位置涇渭分明,真正的河水不犯海水。
「有著和無盡海類似的感覺。」
石毅呢喃低語,他懸在祁河之中,向下看去,一片深藍,根本望不到低,仿佛整個清明天都是懸浮在這一片海之上的。
他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祁海,入手冰涼,帶著熟悉的感覺。
「真的與無盡海同源?」
石毅眉頭緊皺,祁海給他的感覺和當初無盡海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甚至連其中氣息都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離開八域後依舊能夠遇到八域迷霧,這讓石毅愈發驚訝,覺得八域不簡單。
鯤鵬巢穴立於無盡海,清明天中祁河之下的祁海疑似與無盡海同源,而石毅也正是通過鯤鵬巢穴的傳送陣才來到清明天……
石毅有些恍惚,太多坑了,疑雲也太多,八域絕對沒有原著中那麼簡單,可是紅毛東卻只負責挖坑,導致石毅一點線索都沒有。
「石兄!」
正當石毅入神思索時,一聲傳音驚醒了他。
傳音者正是謫仙。
他們也發覺三百里下的異樣,所以並沒有貿然下去,而是在此等待石毅。
石毅轉頭看去,看到謫仙與天子等人向自己揮手,而後向自己遊了過來。
「公子,你沒事吧。」
雲淺關切的問道。
「無事,天神魚已經被我解決。」
石毅微微點頭,面色平靜。
「不錯呀,能夠坑殺天神。」
天子說道,有些詫異。
他驚訝的不是石毅可以坑殺天神,而是石毅坑殺天神後面色平靜,似乎沒有什麼損耗。
實際上,就以背後傳承來說,連祁如煙都帶有保命手段,足以在天神手下逃生甚至於反殺天神。
但是此刻還是在祁河之中,神火境的物品都無法使用,這就更讓天子詫異。
「關於下面,你們有什麼看法?」
石毅問道,盯著下方深藍色的祁海。
祁海很平靜,入眼處沒有任何生靈的存在,似乎是一片死海。
但越是這樣,石毅便越是擔憂。
要知道天神魚便是來自水底,但是他們下潛到三百里也只遇到了那一隻天神生靈。
河中肯定還有其他天神境界的生靈存在,至於在哪裡,已經不言而喻了。
「下方看似平靜,肯定有天神境界的生靈存在,大家要下去嗎?」
祁如煙問道,她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詢問眾人的想法。
「來都來了,下去看看吧。」
謫仙說道,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讓他多了一絲妖邪的氣質。
「你這麼笑,我會感覺你被奪舍了。」
天子說道,默默離謫仙遠了一步。
雖然此前謫仙也經常這麼笑,讓他看起來多了許多妖邪氣質,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獲得了女帝其他傳承,謫仙氣質愈發飄逸近仙,所以此刻當謫仙再這麼笑的時候,天子便覺得有些不太適應,仿佛謫仙被奪舍,化作一尊邪仙。
「想啥呢,你被奪舍我都不可能被奪舍。」
謫仙白了他一眼。
他怎麼可能被奪舍,真就不怕仙帝隔著時間長河出手了是吧。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被奪舍後才獲得的傳承……」
石毅突然開口,幽幽說道,他正是穿越奪舍後才獲取的人皇傳承。
……
頓時,氣氛陷入了沉默。
天子又往旁邊挪了幾步,祁如煙小臉也嚴肅起來。
「怎麼可能,我即是唯一。」
謫仙愣了一下,而後霸道開口。
他自信自己絕不可能被奪舍,往事種種皆浮現心頭,從剛降生開始,到獲取天角蟻殘角及傳承,再到時間長河遇女帝,若是自己真是被奪舍的存在,女帝怎麼可能將傳承交於自己。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一會就深入三百里之下了,太過緊張不太好。」
石毅打了個哈哈,他也不認為謫仙會被奪舍,以女帝的脾氣,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奪舍之人傳承她的法與道。
「我就說嘛,我與謫仙相識幾世,早已很熟悉,他怎麼可能會被奪舍。」
天子說道,上前兩步,與謫仙和石毅並肩而立。
謫仙瞥了天子一眼。
剛剛就是這貨第一時間退了幾步,現在又上前這麼開口。
「行了,既然決定了,那咱們便下去吧,三百里上為祁河,三百里下為祁海,挺有意思。」
石毅說道,帶頭踏入三百里下到水域。
入水後,石毅愈發確定,這裡和無盡海同源,無論是無盡海還是祁海,都給他一種一模一樣的感覺。
謫仙和天子也踏入祁海之中,祁如煙與雲淺也一同跟了下來。
深藍色的海水包裹著眾人,抬頭看去,仿佛頭頂是一塊黑色幕布,將眾人蓋在下方。
剛開始時,祁海表面沒有任何生靈,就如同普通江河湖海一般,最多也就精氣濃度更高,宛若先天福地一般。
在祁海之中下潛,壓力比之在祁河中下潛時壓力大上許多。
祁河畢竟是河,能夠以精神力探查到岸邊,而祁海則是真正的無邊,眾人將精神力徹底發散出去,卻也只能感受到水,無邊的水。
深入祁海一百里,也就是祁河之下四百里處,眾人發現了第一隻天神生靈,這是一隻水母,身長數百丈,色彩極為艷麗,在深藍色的海水中都很顯眼。
「大家小心!」
石毅傳音提醒。
幸而祁海中的生靈也並沒有主動攻擊的趨勢,水母僅僅是看了這幾隻對它來說不過是小蟲子的生靈一眼,而後便悠哉悠哉的遊走了。
祁海下二百里處,便近乎是天神境界生靈的天下,大到數萬丈長一眼看不到邊的碧眼金腹蟒,小到巴掌大小的金色海蜇,身上皆散發著天神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