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六洞天

  外面腥風血雨,上萬修士被四大列陣境強者殺的血流漂杵,屍橫遍野。作為被無情屠戮的一方人數眾多,自然也出現了非凡的天才人物,他們能力出眾戰力彪悍。

  經過短暫的混亂之後,迅速集結那些被逼入絕境的修士們,聯合在一起,共同對抗四位列陣境強者。

  「家父王二河,石國太師,相信我的人都過來,大家一起結陣對抗他們。」翩翩公子朗聲呼喊,絲毫不怕面前的虬髯大漢,「火國的混帳,你膽敢對本少出手,沒人能救得了你。」

  「本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你的命本少爺拿定了,火國皇帝來了都不行。」

  虬髯大漢氣勢驚人,鬚髮皆張燃燒著熊熊烈焰,赤膊的上身浮現火紅色的神紋,一雙赤目緊盯著面前粗布麻衣,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不敢輕敵大意。

  「真不愧是石國太師之子,身邊居然有你這樣的高手。」

  富貴氣勢如山,巋然不動,面無表情道:「你敢針對少爺,我必殺你!」他已經半隻腳邁進了列陣境,符文刻於骨血,神通隨心所欲。

  「你不是我的對手,何必呢?」虬髯大漢也不孬,「如不這樣,你帶著你家少爺離去,我絕不阻攔,如何?」

  他不想得罪面前這對主僕,哪怕對方看似很弱雞,可那公子的爹,是石國的王二河。

  在修行界那傢伙誰人不知,就是一條瘋狗,荒域之內逮誰咬誰,不死也要脫層皮。

  關鍵這傢伙還修為不弱,戰力極高,瘋的一匹。

  那公子昂首挺胸,囂張道:「不可能,本公子吃定你了。」

  另外三個列陣境聞言滿頭黑線,心想怎麼會在這裡遇見那個老扒皮的兒子,真夠晦氣的。

  當即紛紛傳音,讓虬髯大漢手下留情,陪著玩玩得了,可千萬別動真格的,這可是那老扒皮的獨子,真出了事一輩子都別想安生。

  「那就沒辦法了,吾只能送你們主僕去死,真是可惜!」虬髯大漢心頭暗怒,語罷直接出手,「舉火燒天」。

  一拳炸出一道赤紅色的通天火柱,火之符文貫穿整個虛空,與空氣驟然爆發,恍若天火降世焚燒眾生。

  炙熱的溫度使草木自燃,大地皸裂,河流乾枯,所過之處一片火焰滔天,像一方火海從天上泄流而下,衝著主僕二人當頭撲來。

  對方明顯有所保留,沒有動用陣法,更希望震懾住這對不要命的主僕,讓他們知難而退別找死,趕緊麻溜的滾蛋。

  「呵!」富貴冷笑一聲,心裡直呼少爺牛逼,家主牛逼。

  他修為雖低於對方,戰力卻不弱,面對這等威勢滔天的法術仍然面不改色,連續兩掌打出:「疾風驟雨,排山倒海」。

  第一掌,掌擊出起大風,大風若大罡,重重疊疊,連綿不斷後勁十足。

  第二掌打出,山河大地如水流般捲起潮浪,手心符文閃爍蘊含莫大威能,附近天上地下的水源被牽引過來為己所用。

  一時間罡風夾雜著密雨,大地翻卷攜帶著泥流飛石,河流倒灌大浪濤濤,隨著符文逆沖而去。

  擎天火柱與川流雨石,狠狠撞擊在一起,頓時霧氣彌散,火焰土石四散飛濺,惹得下方修士不得不面對法術對轟後的餘波,面對密集的火焰和飛石,紛紛撐起防禦抵擋躲避,免得遭了橫禍。

  附近的修士見到那人如此勇猛,居然可以和列陣境強者對戰而不落下風,趕緊向著那公子哥聚集過去尋求庇護。

  公子哥見到計策效果不錯,當即沖富貴傳音:「富貴,留幾分餘力莫要受傷,何其周旋即可,先讓這些傢伙動起來再尋戰機。」

  他可是沒有忘記,對面的大漢還沒有動真格的,囂張歸囂張,腦子還是有的。

  與虬髯大漢對戰的富貴立刻收了幾分決心,開始且戰且守與敵周旋。

  心知肚明的虬髯大漢可不會配合他演戲,少爺殺不得,你這個僕人還殺不得?

  仔細想想還真不能殺,就下面那個大傻子,身邊沒有高手護持,路上很容易嗝屁。萬一賴到自己身上,那得多冤枉!

  出手越發凌厲,逼得的富貴節節敗退,每次周旋都極為吃力。

  大漢越打越興奮,自從入了列陣境,好久沒有這麼暢快地戰鬥過了。

  「不好,富貴落入了下風。」公子見此故作驚慌,手中捏著一個寶具準備隨時救援。

  他立刻將集結的修士利用起來:「大家快按我的方法列陣,協助擊殺此獠。」

  「公子說的沒錯,等那高人戰敗我們離死也不遠了,大家一起出手。」

  「好,一起動手。」一眾修士按公子哥的方法列陣,將源源不斷的法力輸送給富貴。

  再次被擊飛富貴,突感源源不斷的法力進入身體,自身實力大漲。

  低頭一看,是手中寶器(指虎)發揮了作用。

  原來公子陣法已成,自己現正在陣法上空,吸取著上千名修士的法力,且加入的修士人數還在增長。

  沒有人想死,大家都想活著,此時此刻什麼寶物機緣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要活下去。

  虬髯大漢察覺到富貴的變化,目光略過陣法看向旁邊落單的公子哥,沒有立即出手,而是明知故問道:「不知公子大名?」

  這陣法弱點明顯,卻適合針對單個強敵。

  「家父王二河!」

  「我不是問你爹,我是問你!」虬髯大漢心裡忍不住一陣腹誹。

  你爹要不是王二河,你早就死了!

  公子哥嘿嘿一笑,驕傲道:「家父王二河,本公子姓王,名保國;王保國是也。」

  虬髯大漢點點頭,認真道:「王公子,今日你若能帶著屬下就此離去,我欠您一個人情,日後-----」

  「不可能,我心懷天下修士,代表石國榮耀,豈能與你這腌臢之輩狗苟蠅營。」公子哥目光狡詐,直言不諱道,「不過我看上了你的寶術,你不如識相點交出來,我放過你。」

  旁邊的眾修士聞言信心大增,紛紛用目光視以致敬,這位公子魄力非凡,膽敢如此挑釁列陣境強者,一定還有底牌未出手,於是更加賣力輸送法力。

  「不自量力,今日就殺光你們,什麼狗屁玩意兒也敢覬覦吾的寶術。」想輕鬆了事的虬髯大漢,這回真動了真火。

  自己在火國玩了一輩子火,威名赫赫,同輩天驕,還是第一次遇見敢惦記自己寶術的傢伙。

  呀不是沒有過,有過的現在墳頭草都爛了。

  其他三位列陣境強者,一直都在關注著這邊,一看這情況立刻傳音阻止大漢。

  「張狗蛋,你特麼的要是敢真動手,老子先弄死你。」

  「張狗蛋,你自己想死別拉上我們,否則老子先滅了你全族!」

  「張狗蛋,你給老子醒醒,罵兩句而已又不疼,可千萬別衝動啊,衝動是魔鬼。」

  「想想王扒皮那個老貨的性子,你千萬要冷靜啊。」

  「別跟地主家的傻兒子計較,回頭讓人寫封書信,讓他爹抽他。」

  「煩不煩,你們煩不煩!」

  得,大家出身不同,種族不同,卻又都是熟人!

  荒域雖大,圈子也小啊!

  富貴與虬髯大漢戰至一處,雙方鏖戰看似難分勝負,寶術對轟都難壓彼此。

  實則對手遊刃有餘,每一擊的應對,都需要富貴動用更龐大的法力來還擊,才能抵消對手強勁的攻擊,而他能調動的法力在被迅速消耗。

  雙方修為看似只差了一線,實際上是天差地別,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銘紋境可以在體內銘刻符文,這一點是在模仿其他種族的骨文。列陣境與銘紋境相似,不過是在體內刻下陣法,實力不可同日而語。

  趁著虬髯大漢只是暴怒攻擊發泄不滿,卻不動用陣法的時間裡,王保國的第二重陣法也跟著完成。

  這一陣法主在防守,由上千人組成,緊要時刻擋一波。

  王保國自認為聰明絕頂,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利用了對方高傲自大的心理。

  他覺得因為是強者,所以越是激怒對方,對方越是暴怒,暴怒之下的人很少會冷靜思考,自然會破綻百出。

  殊不知,還是他爹救了他的命。

  幸好富貴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指定得問問:「少爺,你是不是嫌我死的慢?」

  其他三處戰場,不管是防守還是進攻,集結在一起的修士們,都只能做到暫時的支撐。

  反觀那三位列陣境的強者,進攻手段不急不緩,變幻不定,貓抓老鼠般變著花樣消耗對手的法力。

  沒辦法,他們也沒想到,這麼屁大點的地方,居然好巧不巧地,正好遇見好幾個拼爹的貨,哪一個都不敢輕易得罪。

  畢竟到了他們這種實力和境界,在荒域幾乎頂尖的存在,同級別的沒一個好相處的。

  不說都是心狠手辣之徒,起碼殺個血流成河很常見。這還不算那些沾親帶故的高手,以及藏起來的老不死的!

  大家都在石國和火國謀生活,不出意外的話,事情不能做絕。

  沒辦法只能徐徐圖之,先將弱雞們的法力耗完,再一個個的搜查。

  背景硬的放過,有背景沒實力或沒背景沒實力,以及沒背景有實力的,這些人統統都可以殺掉。

  雙方符文寶術漫天飛起對轟,你來我往間的生死搏殺,不斷有人倒下。

  為了活下去,修士們無所畏懼,每一次攻擊都拼盡全力毫無保留,想要以此來彌補雙方巨大的差距。

  雙方激烈的交鋒如群星對皓月,看似旗鼓相當,實則一方已經開始後繼乏力,出現了法力枯竭的情況。

  其中不知有多少修士,是在法力耗盡之後,死在雙方攻擊的餘波下。

  之前石雲於山洞內連開三個體外洞天,因此引動靈溪風暴,進階神體之後引動異象。好在他迅速平息周遭異象,這才沒有暴露自己。

  現在外面打的熱火朝天,洞內的石雲還在熟悉洞天境帶來的奧妙力量。

  強大的感覺讓人飛升了一般,通體都是無法言說的美妙,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洞天境更像是在體外開闢一方洞天,可以近乎瘋狂的對外掠奪天地能量補充己身,讓身體狀態保持在巔峰狀態,只要不發生過於激烈的戰鬥,這個狀態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還可以在裡面溫養法寶,祭煉強大的符文,更深層次的開發寶術神通。

  正當石雲研習洞天奧秘無法自拔,準備使用牛符咒更進一步時,可惜天不遂人願,匯聚許久的天罰降臨世間。

  一道道恐怖的雷霆之力無情劈落,劈在山坳外面的陣法上,直指下方山洞內的石雲。

  在場所有人的想法很簡單,天罰之下必定是寶物機緣所在之地。

  因此天罰降臨之際,血腥的戰鬥草草結束,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在戰鬥了,所有人都望向那處山坳。

  寶物和機緣還在那裡!

  「天罰之下,必定是至寶出世!」

  「可惜與我等無緣。」

  四大列陣強者脫離戰鬥,立於天罰外圍注視,天罰結束之前不敢靠的太近。

  藏在地下的火咽炎有些著急,天罰降臨,至寶出世,自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如何能夠甘心?

  自己可是第一個發現山坳異常的人,在旁人打生打死的時候,他在地下一點點的探索。

  果不其然此處藏有大秘密,準備進入的時候遭遇了外圍的陣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剛過了第一層陣法而已,稍有不慎就得重走一遍,這才是陣法的核心之處。

  「這陣法什麼鬼?又被傳送回到了起點。每次重走陣內變化都不一樣,那個變態設下的此等陣法,簡直噁心至極。」

  「瑪德,小爺爺我不進去了。」火咽炎罵罵咧咧,決定靜觀其變,反正現在天罰已至,進去也得挨雷劈。

  施展特有的呼吸之術,可在地下呼吸,從泥土和植物的根部獲取氧氣。

  「天罰?!」石雲心裡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當即戴上面具,變幻身高,一躍飛出山坳直面雷霆天罰。

  他人一出現,天罰暴走,匯聚起來的可怕雲層,從灰色變成了墨黑色,無盡雷霆在其中閃爍,煌煌天威發出一聲巨響,「轟隆」!

  風聲中似有咆哮,「嗚咽」著,緊著雷電開始如雨點般劈下,瞬間淹沒了石雲的身影。

  「草!」忍不住爆了粗口,要不是反應快,一波雷霆就能將他劈成烤雞。

  咬牙堅持任由雷霆劈在身上,騰騰熱氣如霧如雲,像蒸熟了一樣通身赤紅,依舊盤坐巋然不動。

  在他頭頂上方三寸處洞天全部打開,洞天之力運轉到極致,瘋狂吸取落下的雷霆之力。

  四大列陣境強者面面相覷。

  「洞天境,需要渡劫嗎?時間太久遠,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應該---不需要吧!?」獸王和禽王有些不確定。

  「根本就不需要好不好。這傢伙是個妖孽啊,不知是哪一族的天才外出歷練,附近一定還有高手。」

  「我咋沒發現-----」

  四人臉色齊變,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前一種還好說,大不了直接走人,畢竟這只是個誤會,後一種可就牛逼大發啦。

  雷罰還在噼里啪啦的降下,整個山坳附近已經變成了雷霆的領域,雷雨的世界。

  石雲還在堅持,三大符咒之力自主運轉,鼠符咒的生命保障,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生命能量。

  牛符咒的耐性增幅和吸收增幅,不僅可以將落在身上的雷霆之力吸收掉,還能增幅洞天的能力,將附近降下的所有的雷霆之力全部吸取,以及增強自身對雷霆的抗性。

  從遠處望去,就會發現天劫降下的雷霆,正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改變方向,好似雷河從九天之上流落,奔涌著向渡劫的人影匯聚,然後消失------

  那道人影仿佛是只饕餮,無盡的雷霆全都被他吸收煉化。

  虎符咒的作用更大,讓整個過程變得安全起來,無論雷霆之力多麼狂暴,一旦被吸取都會變的溫順無害。

  即便是落在皮膚上,只要侵入體內,都在虎符咒的能力範圍。

  陰陽平衡的能力,使得石雲的實力可以均衡進步,穩紮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