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是一場真實的夢!
石雲望著克拉克,終究不是小孩子心性,心思之複雜,念頭之繁多,不似小石昊那般單純赤誠,心裡不由地想到了很多------
克拉克與琦玉也是擁有獨立思維的活人,直到今時也覺得這趟經歷,這方世界堪稱夢幻。
楊戩似是看出了幾人的想法,高舉酒杯道:「大夢如世,芸芸眾生啊!」
克拉克最近也學了不少東方文學,當即感慨道:「若是人生如夢,這世間萬物之來去不解,是否也是由夢而生,最終因夢而滅?」
琦玉一邊吃,一邊拿著連山經看,頭也不抬地說道:「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
一輛馬車馳騁在這片廣闊無邊的大地上,盡情揮灑汗水,發泄生命的律動,釋放對速度奔馳的激情。
石雲像一桿筆直的槍,站立在車頂上微閉雙眼,雙臂左右展開,讓風肆意地吹拂過自己的身軀,撞擊在衣衫上,聽著那風中的獵獵鼓搗之聲,聞著獸肉飄香入鼻。
大聲地喊道:「啊~!」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風,聞見了肉香,眼中有太陽留下的溫度----確信自己在真正的活著。
在內心深處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只是不願去想罷了。
沒有生命,何來死亡,生死之間本就是息息相關。
若已生,便要死!
若已死?!
唯有小石昊全心全意地在食物中戰鬥,鬥志昂揚,樂此不疲。聽到哥哥的喊叫聲,也跟著放聲大喊,全然沒有察覺到這群成年人的所思所慮所想。
怪石群山煙雨繚繞,天寂瞭空,白雲悠悠,萬物寂寥。馬車向群山而去,望山中飛鳥走獸之影掠空橫雲擊日,萬物生息盡在其中。
小石昊由衷地感慨道:「好美呀。」
「是啊,這就是大荒的美------」石雲嘴上如是說著,內心卻又是另一番話,『也是書中的美。』
琦玉頗為興奮:「好多的野獸啊。」
「很像山海經中記載的那些奇珍異獸,此方世界簡直就是一個特別的東方神話世界。」學識淵博的克拉克感慨道,他覺得這些異獸的長相,一點都不科學。
楊戩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麼,真理永遠是短暫的,全來自於生物的本能。
烈陽將逝,天空陽光柔和斜斜照下,沒有夕陽的絢麗,驚艷的晚霞,只有平淡無奇的光明,將大地山川映照出明亮與暗影兩種色彩交織。
近觀山河靜動嘆為鬼斧神工,奪天之妙;遠觀大日之下,氣象萬千不可預知,徐徐風中呼嘯沉山之悠遠,迴蕩天地之初聲;高山之外更有一重高山,那蔓林幽靜,如幕如雲,如墨如畫,如詩如歌。
見過群山之境,之色,之美,才會懂得老祖宗的山水畫,全是寫實之作,意境深遠盡顯自然之美,天地之奧秘表象。
是夜,漆黑一片。疲憊的神駒靜靜地站著,低頭吃著楊戩手中的食物,後方是平坦無盡的荒漠,身在山地密林之中。
黃色溫和地火光在風中搖擺,木材噼里啪啦作響,石雲靜靜地看著書,小石昊在不遠處興奮地抓蟲子玩,琦玉像個孩子一樣跟著鬧騰,兩個年齡差距不小的人兒,竟然能玩的不亦樂乎,其樂融融,身上似乎有了一種返璞歸真的氣質。
克拉克細心地將新摘的水果切開,今晚的佳肴中,他要加一道水果沙拉,外加半生不熟的牛排------
楊戩看著那牛排心裡有些疑問,這傢伙做的牛排半生不熟的,能好吃嗎?
克拉克顯然沒有注意到同伴的顧慮,而是一心一意地準備家鄉的美食,展示自己的廚藝。
楊戩向琦玉傳音:「琦玉,快看克拉克那傢伙準備的家鄉菜,是半生不熟的烤肉,僅僅只是烤熟了表皮,待會兒你先嘗嘗,怎麼樣?」
琦玉撓撓光頭:「這手法有點像做生魚片的意思。」
「生魚片?」楊戩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說的生魚片,不會是生吃魚吧?」
琦玉點點頭:「生魚片就是將魚肉切成薄薄的肉片,沾上醬汁入口之後鮮美非常。」
「你們這吃法還真是---簡單啊。」楊戩大感意外,還真有這樣的吃法,再次看向克拉克那半生不熟的烤肉,準備試著嘗一嘗,萬一好吃呢。
克拉克在石板上煎炸肉片,通過雙眼神通觀察肉質內部的情況,以確保內部沒有細菌存在,如此才只煎炸肉片的表皮。
當肉片表皮煎炸至金黃色,整塊裝盤-----,然後向大家介紹吃法。
「有點意思,看著頗有逼格。」楊戩興趣大增,學著克拉克的樣子,一手拿刀一手拿叉,肉塊入口別樣味道,比之傳統做法還是差距頗大,只是保留了肉質的原味,加上外表的醬汁而已,實在算不上什麼美食-----
大家有樣學樣,紛紛拿起刀叉學著吃肉片。除了琦玉吃的美滋滋,石雲更多的是對前一世的懷念,即便他沒吃過牛排,也聽過這菜的名字。
大家都挺照顧克拉克的面子,反正也不算難吃,且保留了其中大部分的營養,當即紛紛稱讚,探討吃法的由來。
在楊戩的幫助下,克拉克與琦玉的保護下,一行人行進迅速,一路上儘管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尋寶探險,觀覽風光,絲毫沒有感受到大荒中的危機四伏,物競天擇的殘酷,一旦有異獸神種出現,奇花異草攻擊,很快便會成為滿足他們口腹之慾的美食。
石國祖地石村在月余之後,被楊戩算到準確位置,三個月之後,兩個小屁孩突然出現在石村外面。
石村村民發現的時候,兩個幾歲大的小孩子,正在柔軟的獸皮墊子上呼呼大睡。
本以為這是哪個粗心的父母,外出時將孩子給忘了,誰知等了三天時間,也不見有人來找兩個孩子。
石村村民經過商議,在老村長的提議下便順勢收養了兩個小孩子。
從此石雲和石昊便開啟了石村生活,村口的那棵巨大的柳樹,通體焦黑半截樹幹早已枯萎,又似是枯木逢春,一條柔軟的枝條逆境而生,散發著勃勃生機,枝葉枝條碧綠成玉,神霞飛揚。
柳枝上發出的霞光將這個石村籠罩,莫名氣息散發,村子外面的荒獸路過不敢靠近,本能地遠遠避開。
入夜之後,山野之間大荒遺種出沒,洪荒猛獸橫行,可怕的聲音此起彼伏,山林震顫,廝殺競生。
石雲特意登高遠遠望去,想一觀洪荒盛景,見那山野漆黑如墨,只能隱約從遠處起伏如龍的山脈中,瞧見那些黑色的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虛影。它們頂天立地,身高萬丈,它們展翅翱翔,遮天蔽日,一雙雙眸子宛若天月。仔細觀察方才發覺,那遊動的山脈竟是某種洪荒獸類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