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造化弄人
雨天抱起小白，搭上柳神構築的虛空通道，一起返回了石村。
到了村口，雨天怔怔的看著村內，卻邁不出步子了，雙腿好似灌了鉛般沉重。
這次回來，他的內心很是忐忑，不知石村里知道他和石昊之間的矛盾，會如何抉擇。
石昊是從小養大的親兒子，他是半路被收養的外族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他心裡已經很清晰了。
就算再不願，就算再不甘，到了這裡，他已經想通了，不願再自欺欺人。
他就是個沒有童年，沒有家，該四海為家的人。
失神良久，雨天收回視線，才發現柳神平靜的凝視著他。
「不，我有家！」
腦海中浮現幾道倩影，雨天內心一震。
同時，又想到了很多。
十指有長短，就算是一家人，父母對待親子女，也是一碗水很難端平，就算他們選擇石昊，排斥自己也不奇怪。
也罷，如何抉擇，隨便都行，他未生於斯而長於斯，未生而養，石村人終究於自己有恩，就算偏心石昊，他還能拋棄石村出走嗎？還能捨得柳神嗎？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汝能想通便好！」
柳神平靜的看了眼雨天，面色無悲無喜，隨後直接回歸樹體。
祂對這個回來爭寵的小傢伙很是無語，這次很意外的沒有批評他。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雨天喃喃自語，瞬間，沒來由的眼眶一紅。
越是缺什麼，人越會在意什麼。
狼不獨行，虎不結群，世上又有哪個強者不是從孤獨中前行的？
柳神如此，那個他立志領跑境界，要永遠將之甩在身後的荒也是如此，還有無數大能前輩皆如此…
正如魔女那句話：不要讓過去的悲哀，再變成你未來的悲哀！
何必自己折磨自己？
活在過去的人，會永遠失去現在，丟了將來。
活在他人眼中的人，會死在自己的心中。
放不下的過去，放不下的人，通通都該埋葬在那早已遺失的歲月，而不是負重前行，時時折磨自己。
過去的是是非非也好，石村會不會因與石昊的矛盾接納自己也罷，這些都是庸人自擾。
想通一切，雨天心中豁然開朗，只覺念頭通達，整個人都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早在雨天和柳神回來時，石村眾人便已察覺。
起先他待在村口彷徨，村內眾人見此便知他有異，皆沒敢打擾。
世間一點點流逝，等到他進村，一大群人便圍了上來。
「族長爺爺，大家，我回來了。」
懷中抱著昏迷的小白，雨天嘗試著擺出微笑道。
「小安進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皮猴大壯等一群玩伴鬆了口氣，石林虎眾人也放下了緊懸的心。
而族長石雲峰卻面帶憂色，疑惑不解道。
「孩子，是出了什麼事嗎？」
「族長爺爺，我沒事！」
雨天上前攙扶住老人，想了想，還是沒打算在眾人面前，說出他與石昊的事。
「沒事就好。」
石雲峰知曉雨天瞞著事，雨天沒說出來，他也就不再追問。
「小安，你比小不點回來的晚，這段時間大家都很擔心你！」
「是啊，你去哪裡玩了？聽小不點說你還找了幾個女胖子！」
「小安有沒有帶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啊？」
「…」
輕鬆下來，石村眾人便開始問東問西，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一來二去，雨天心房中的忐忑消失了不少，不像剛才那般難受，也漸漸放鬆了下來，與眾人開始談笑。
組織了一番語言，他便將北海歸來後，去了一趟外域，結識了女戰神，去雨族報了仇，等等事情告訴了大家。
當然，期間也拿出了一些偶爾收集的血肉寶藥，交給了石林虎等叔叔嬸嬸去烹飪。
應付了大半天后，才將其他人皆打發走，只剩下了他和石雲峰二人。
「看來這小傢伙也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石雲峰見小白的情況，笑容漸漸消失。
也不知他是擔心小白，還是由小白想到了和它一起的雨天，目光變得凝重了些。
「孩子，有什麼心裡話，若是能說的話，便不要壓在心裡，可以跟爺爺說說，我這把老骨頭活久了，還能給你們這兩個孩子說說見識。」
先前人多，雨天不說，他也不問。
但此刻只剩下他們一老一少，石雲峰能察覺雨天有心事，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心事，所以便單獨交談道。
「…」
雨天沉默。
良久，才緩緩抬起頭。
「我和小不點吵架了…」
「他找到了他爺爺，但是埋怨我知道他父母的下落，卻遲遲沒告訴他，而且和當年挖他骨的石毅母親…」
一五一十，雨天沒有絲毫隱瞞，將所有經過全部說了出來。
石雲峰安靜的聽完，沉吟了許久，深深嘆了口氣。
「唉，造化弄人，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你們雙方誰都沒有錯，只能說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兩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又怎會不了解？
一個自幼被開胸挖骨，瀕死之際來到石村，從小與父母家人分離，孤苦伶仃的長大。
一個從小無父無母，在大族中無依無靠，飽受欺凌，九死一生才幸運來到了石村。
兩個都是苦命的孩子，在他的照顧下長大，他對他們又怎能不了解？
一個想找回家人，一個想找到依靠。
就算他們都成了強大的修士，童年的缺失卻是他們永遠的傷，都在那份陰影下彌補缺失。
他們都是他的孩子，也是他永遠的驕傲。
如今兩個孩子發生了矛盾，作為看著他們長大的爺爺，石雲峰心中很是難受。
就他們的矛盾而言，他們各自的立場都沒有錯。他不好偏袒誰，也不能放任他們的矛盾不管。
「爺爺修為低，不懂什麼因果，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隱瞞他的，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不點太過衝動，脾氣上來就像凶獸，絲毫不考慮後果；而你這孩子處事太過被動，總會在事情發生後，被結果逼著走。」
石雲峰說了很多，在這些事上他很相信雨天，並無怪罪之意。
同時，他也將雨天和石昊兩人的性格缺點也說了出來。
兩人都是高傲的人，若是換做石村其他人，他有信心開導，但換做他們兩人，石雲峰只有無奈。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開導完雨天，還要等石昊回來，再開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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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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