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始祖種子

  眼前的變故讓赤無暇為之變色,她想到了一則對王境生靈描繪的傳說,她覺得那也許也符合現在對於破王而上的生靈的描繪。

  在古老的傳說中,言稱最頂級的人物若是在兩個時代於歲月長河處交手時,能更改歲月長河的運行軌跡。

  其牽涉生靈眾多,無異於更改古史,重啟大千世界,進而演變成橫貫古史的歲月大戰。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描繪也許對於王境存在有些言過其實,可對於破王而上的存在來說,則是最好的體現。

  另外的一件兵器來自哪裡?

  歲月長河,大道規則場域,那是無敵者之間的戰場,而在那片戰場中,出現什麼都值得關注,值得在意。

  「是三件器物的主人嗎,他在跟別人戰鬥,故此需要換回自己的兵器?」帝易站在時光河流的一岸,在那裡有相當的驚人畫面在上演。

  在大道規則場域中,那裡有無窮的大界在沉浮,也有無數的身影在廝殺,血液染紅群天。

  慘烈的大戰。

  而在那裡,在最耀眼如燈塔的地方,有一道身影在發光,璀璨而奪目。

  其似乎是注意到了三件器物,又或者是「看」了他,一剎那而已,便祭出了一口氣吞日月星辰的聖池,催動諸多大界轉動,攻擊了過來。

  「嗡!」

  三件器物自然也沒有示弱,其中一件捨棄了一直在戰鬥的目標,映射出了諸天星斗,發出了永恆不滅的光,讓古今未來共鳴,威蓋現世,常在無敵,進行反擊。

  「轟!」

  這種撞擊,不可想像,震得歲月長河都斷開了,不僅截斷了另外一件器物的前路,也截斷了那口氣吞日月星辰的聖池的行進路線。

  「我怎麼感覺,有一段古史被更改了?」這一刻,即便是赤無暇,也清晰地感覺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被改變了。

  「因果不沾,歲月不侵,所在既是當世,這……」女子怔住了,妄動歲月的後果她很是清楚,那是連王都不能輕易觸及的禁區。

  可是現在,那三方器物,分明擾動了歲月長河,逆改了因果,驚悚了古史,卻根本不受影響,這太過匪夷所思。

  「太過不可思議,這就是——帝!?」赤無暇呢喃,這絕對是萬古的奇蹟,舉世不可見。

  因為,破王成帝的生靈,在此之前她都只認為是一種美好的傳說,是在激勵修者孜孜不倦地前行。

  然而現在,在她親眼見證到了在歲月中發生的事情,見證了這種另類的會晤,心境已然發生了改變。

  這是傳說中的傳說,這是神話中的神話!

  她見證了這個奇蹟!

  大道規則場域中,那道身影見自己的器物被阻擾,似乎有些意外。

  其原本還有戰鬥,可是目光已經不在那邊,踏著光陰而行,像是要回歸到過去的古史一般,一切都仿佛在倒轉,恐怖之極。

  同一時間,聖池壓蓋日月,橫空而起,拍起驚天歲月浪花,接續斷路。

  「事情有些麻煩了啊……」帝易在見到那口聖池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推測有誤。

  原本他是想做個順水人情的,欲將那三件器物送還回去,畢竟從骸骨山地的骨碑中的信息可以看出,那三件器物的主人也在抗衡著黑暗,和他一樣。

  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兩者的大目標是一致的。

  只是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好心辦壞事了,此地出現的異常並非是三件器物主人所導致的,並非是因為早先出現的那件器物使然,而是有其他的原因,並非是其在呼喚自己的兵器。

  就在帝易沉吟的時候,大道規則場域中並沒有因此而停滯,三件器物、聖池和被混沌包裹的器物之間,儼然形成了三股勢力,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轟隆一聲,混沌崩塌,浮現的諸多大界內隱隱傳出某種嚎叫。

  當然,那不是因三方器物碰撞而導致的,而是本就成為舊事的音頻,此刻被激產生了漣漪共鳴罷了。

  但是,話說歸這麼說,要是任三方器物繼續這麼碰撞的話,那就不見得影響不到真實的天地了,也許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大規模寂滅現象,成為古今未來的不解謎團。

  「請神容易,送神似乎有些難了……」帝易此刻有些左右為難。

  大道規則場域中,那未明之處的生靈,有些特別,其不僅不是這個時間點的存在,也不是這方諸天的存在。

  至於另外的一件兵器,一種冥冥的感覺讓他有些厭惡。

  這要是相遇在一起,那後果將是不可想像的,歲月長河都要經受不住。

  「轟!」

  沒得最好的處置辦法,帝易只能出手,對大道規則場域進行干擾,截斷那道身影、另一間兵器與這片諸天的接壤軌跡,將之改道。

  然而那口壓蓋日月的聖池此刻飛起,懸在歲月長河上方,鎮壓混沌天,堵住接軌處,不讓它改道,依舊要前行。

  同一時間,那道身影越來越高大,比諸天界域聚在一起還要高大無數倍,氣息暴漲強盛到了極點,殺氣擾動時光。

  哪怕那道身影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這方諸天,被因果歲月力量隔絕,也依舊能讓眾生顫慄。

  那種威壓太強了,已經不是單純的天地力量能夠掩蓋的了。

  「你,不屬於這裡,也不屬於這方諸天,從其他區域過來,踏入這方歲月的古史,想自取滅亡嗎?」

  三件器物似乎並非是單純的器物,不僅有著自己的意識,還有著獨立的形體。

  對此,那道身影不說話,依舊在前行。

  一剎那,整條歲月長河都被照亮了,那位生靈也將狀態調整到最強,其周身散發璀璨光芒,光澤照耀古今未來,宛若萬世歸一,永恆長在。

  轟隆!

  同一時間,處在大道規則場域中的聖池,也綻放無量大道法則,於瞬間布下絕殺之陣。

  「上蒼之上,輪迴難覆,無上之地……讓我看看是否真的可稱無上,可隨意傾瀉黑暗,污染諸天。」這一刻,那道身影開口,那種語言根本不屬於這片古史,甚至不屬於這方諸天,但是通過大道規則能知其意,知道其說出了什麼。

  於此同時,在其說完話的時候,目光也隨後轉向了被朦朧霧靄包裹的兵器,帶著強烈的殺意。

  「轟!」

  就在那人影帶著殺意看向那被朦朧霧靄包裹著的兵器的時候,其刺出了矛光,顯化出了真實,那是一柄戰矛,滌盪出浩蕩出無上的偉力。

  這是一場異變,似有滔天不詳之光爆發,欲要洞穿古今未來,想要貫穿有無。

  接著,滔天不詳之光再震,仿佛溝通了某個地方,接引而來了什麼。

  無形中,大道規則場域緩慢分開,宛若開天,有模糊的身影從亘古未知處橫貫而來,漸漸顯化,散發著破滅萬古的氣機,很荒涼,也很浩瀚。

  關鍵時刻,大道規則場域散發神秘的力量,將那戰矛阻隔。

  然而那戰矛一動不動的橫貫在那裡,散發出了絲絲縷縷的纖細的紅色秩序神鏈,接引來了部分莫名的力量,破壞了它周邊的時光,壓出了不少的裂縫,分割了部分古史,超脫出神秘力量的束縛。

  「你來不了!」

  三件器物和那聖池的主人彼此似乎敵對,可面對那杆戰矛的時候,竟出奇的保持了一致,同時喝道。

  「呵呵……」

  莫名的笑聲傳盪,那杆戰矛剎那間就變得不一樣了,太過妖邪,好似不存於天和地,甚至不存於任何大界、任何時代,壓塌歲月,崩壞時光,真正的在改變古史,重寫歷史。

  此外,在大道規則的場域中,紅色的秩序神鏈也交織、籠罩而下,那是極致的腐朽力量,任何一縷都能將一個大界覆滅。

  「想過來嗎,那正好,我還沒有殺過正主呢,今日看來可以了卻一願了。」

  聖池的主人輕語,而後猛地動手。

  可以看到,有莫名的偉力在激盪,讓大道規則場域不穩,濺起了無窮的混沌浪花,令浮現而出的一個又一個大界慢慢虛無。

  「轟!」

  戰矛震動,令古今未來崩塌,紅色秩序神鏈化成了瀑布,而後又化成了汪洋,浩浩蕩蕩,墜落而下。

  但在下一剎那,古史震動,紅色秩序神鏈被點燃,熊熊燃燒,而後解體,不復存在。

  「呵呵,竟然還有漏網之魚嗎,而且還是一條大魚。」催動戰矛的生靈語氣幽幽,似乎並不在意一時的失利,「無妨,既已知曉坐標,將來真身降臨!」

  「咚!」

  就在這時,就在三件器物和聖池的主人同時打出攻伐的時候,只見兩道璀璨奪目的光輝突兀地出現,灑落下億萬光輝,如同雨點傾盆,晶瑩透亮。

  「不可能,一方諸天而已,墟滅期內能夠誕生一位就不錯了,怎會有此之數?」催動戰矛的生靈被這突兀的變故驚住,想要一看究竟。

  顯然,其所指的是聖池主人的那邊世界,因為那璀璨奪目的光輝皆來自那邊。

  然而那兩道璀璨奪目的光輝會給其這種機會嗎?自然不可能。

  只見它們一同綻放,橫斷歲月,截斷這方古史和其他地方的聯繫。

  時光劇震,有五道至高的法則環繞而來,震住四方上下,橫跨古往今來,於不同時代打出無匹的力量。

  這絕對是震撼性的!

  「這……這是有幾位了?」一直在關注的赤無暇和女子,此刻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算上帝易,算上那三件器物,算上那聖池的主人,算上那戰矛的催動者,算上那兩個至高的法則,已經有六位之數了。

  不是說破王成帝只是一種希冀,不是說古往今來無真正的成帝者嗎,這說法不實啊!

  「道友,你衝動了。」

  「無妨,縱橫不同的古史,我們有優勢,何況遲早會有一戰。」

  聖池的主人和那兩道璀璨奪目的光輝,明顯處於不同的時代,應當不相遇也不相識才對,但現在卻好像多年的老友,交情很深。

  「呵呵,哈哈,大魚可真多啊,這一紀原本還在思索要大祭哪方諸天,現在倒是省去了諸多麻煩。」催動戰矛的生靈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很陰沉。

  「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帝易站在那裡,自覺比三件器物要更加醒目才對,可卻見他們如此無視自己,有些不高興了。

  「咦,你身上怎麼有原初黑血的味道……」聽到帝易的話,催動戰矛的生靈也注意到場中還有一人,只是當其目光望去後,神情不由得一滯。

  「原初黑血……詭異始祖!?」聖池的主人也是凝滯了表情。

  兩方人此刻都覺得這真是見了鬼了。

  「不對,你是誰,如何會有我族的原初黑血!?」不過很快,催動戰矛的生靈就反應了過來,其知曉己族的根基,在所知中絕對沒有這樣的一位同胞。

  「這話應該我問你啊。」帝易面向那催動戰矛的生靈。

  「是嗎……」催動戰矛的生靈顯然生出了諸多思緒,不過並沒有立馬敵視帝易,因為那可能真的是原初黑血的宿體。

  在其看來,無論那個男子是怎麼得到的,都無關緊要。

  唯一需要思索的只有,他是否是自己的同胞。

  思及於此,催動戰矛的生靈猛然動了起來,誦讀起了某種古老的咒語。

  「是那種咒語!」在聽到古老咒語的時候,帝易就做出了對應,拘禁天地,隔絕大道規則場域,釋放出了勢海與真解的偉力。

  因為,那古老的咒語他曾聽過類似的,那日在離天禁地里,於那座大山中接觸過,當時差點繞過身體本能的壓制,呼喊到了黑血。

  「阻止他!」見到這一幕,不等聖池的主人有什麼反應,三件器物率先動了。

  「轟!」

  這一刻,大道轟鳴,不止大道規則場域處,就連並不在此的歲月長河,以及時光舊事漣漪,都跟著劇烈顫慄不止,亂天動地。

  同一時間,帝易也動了,抬起了手,頓時讓歲月長河與古今未來劇烈震盪。

  無盡的大勢出現,無窮的宇宙天圖出現,在這裡化為了規則,化為了秩序,截斷萬事萬物的根源,仿佛逆改了無量時光,逆改了斑駁歲月。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

  「噗——」帝易莫名吐了一口血,感覺到了某種詭異的力量正在自己的體內激盪。

  是那黑血!

  這很詭異,也很恐怖,黑血本應當沉寂,被他束縛在身體囚牢內,可現在卻向外侵蝕。

  「怎會如此,黑血的意志不是抹除了嗎?」帝易臉色凝重,當即就取出了爛木箱,懸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動用至強的力量,全面壓制己身。

  「竟然真的是原初黑血,不是偽造的,這……」見到帝易身上出現的變故,催動戰矛的生靈不淡定了。

  這難道真的是一位始祖,不,是一位始祖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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