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安昊點了點頭。
道理已經跟他說過了,不朽者安彥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故此,他告辭一聲,離開了安昊的洞府。
目送安彥離去,安昊的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各種表情變幻不止。
最終,他還是決定要去九天十地一趟,看一看自己的血親。
他對於血親的記憶停留在了當年年幼之時,只記得父母、祖父等都對他很好,很溺愛,那種溫情一直埋葬在安昊的心底,揮之不去。
即使這些年殺戮滔天,踩著無盡的屍山血海一步步走到而今這個地步,也沒有泯滅掉內心深處的東西。
此刻,這些東西化作執念、化作各種各樣的情緒,如山呼海嘯一般噴湧出來,擾亂安昊之心。
九天之行,勢在必行。
只不過,前往九天十地這件事對於安昊這樣的異域生靈而言,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尋常異域生靈一進入那片世界就會被群起而滅之,更別說連斬七大頂尖天驕,帶走一顆又一顆完美寶種的安昊了。
此時此刻,想要斬殺安昊的九天生靈能圍繞原始帝關好幾圈,冒然前往,只會白給。
雖然,安昊見血親的心情很是急切,但是,他並不傻,知道這件事需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一夜未眠,他思來想去,覺得想要實現這件事,必須得接觸九天一方的人才行,也就是他的那位親弟弟秦昊,畢竟,九天十地那邊的情況他並不了解。
而想接觸到秦昊,必須前往異域和九天十地的邊關,安昊有種預感,自己只要露面,秦昊就會自己找過來。
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來到安瀾的洞府前,想要和義父說一聲,然後前往邊關。
然而,安瀾早就乘坐古戰車離開了,要拜訪異域每一個不朽之王,攻打仙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註定有人會身死道消,安瀾必須這樣做,讓不朽之王們更加團結,作為穿越者,安瀾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在個人偉力碾壓一切之前,團結就是力量。
至於義子安昊的事,安瀾的態度一直是任由其發展,不去過多的干預。
因為干預沒有太大的意義,他殺不了安昊,針對安昊的話,千方百計的阻攔,等若結下了惡的因果,這等天命之子,一旦崛起,速度超乎想像,終有一天,惡的因果會帶來殺身之禍。
既然如此,不如不去堵,堵不如疏,安瀾只需和安昊結下善因,讓安昊欠他因果即可。
任由他探查自己身世,讓他自己做選擇,不去阻攔,這同樣是一種因果,是安昊欠他的,將會在未來得到應驗。
這是安瀾為自己準備的一層保障,畢竟,安昊崛起的速度快到讓人悚然,萬一比他先一步證道准仙帝,那就不妙了,但是有義父義子這層關係在,安昊就不會攻伐異域,安瀾也不會有性命之危,不會重蹈前世覆轍。
立身在安瀾洞府的門口,安昊久久沒有進去,他的內心很是糾結,很多話都難以說出口。
忽然,一個柔和中帶著些許磁性的聲音開口,與安昊對話。
「他離開了,不在洞府中。」
安昊聞言,望向洞府門前紮根的那株綠柳,它很高大,很茂盛,枝繁葉茂,帶著柔和的光暈,神聖無比。
關於這株柳樹,安瀾曾對他提起過一些,具體的沒怎麼說,但能看出安瀾對柳樹的重視。
而今,柳樹突然開口,讓安昊有些詫異,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是輕輕點頭。
「你想過自己的來歷和身世嗎。」柳樹再度出聲,令安昊微微一愣。
義父門前的看門柳,今日為何會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他抱著疑惑的心情,對著柳樹說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你現在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認知的,都是那個人為你編織的謊言。」萬千柳條飄舞,垂落下聖潔寧靜的光輝。
二十年來從未與安昊對過話的柳樹,今日卻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著實讓安昊意外。
這番話,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安昊莫名有些煩躁。
「這些,我自有判斷。」安昊冷漠的回應了一句,已經不想再聽了,他要去自己求證,而不是聽一株看門柳對他灌輸信息。
柳樹寂靜無聲,她能理解,一個在異域無上巨頭門下生活了二十年的生靈,突然有一天,別人告訴他,巨頭在騙他,全是謊言……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相信。
事實上,她也一直在思考,安瀾為什麼會如此寵溺這個來自九天石族的青年,他有什麼值得投資的呢?難不成,真是安瀾一時興起,起了培養接班人的意思?她不知道,也不確定。
不過,從安昊而今的成就來看,安瀾的培養是值得的,也是驚人的,但溯本還原,在其還是嬰兒的時候,誰又能知道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那個古老而殘破的世界有你想知道的真相,血親、族人……還有深埋血脈中的深仇大恨……等知道一切的真相之後,我想,你心中就會有答案。」她對著安昊的背影這般開口。
安昊的步伐頓了頓,隨後又大步邁出,離開了此地。
不久之後,安昊收拾好行囊,做好萬全準備,給不朽者安彥留下一句傳音,而後獨自上路,前往邊疆。
夜色中,安彥立身在一座雄偉的高峰之上,目送青年離去。
「以他的性格,註定一去不復返啊,也不知道古祖大人的命令是何用意,唉。」他長嘆了一聲,有些可惜。
因為安昊這些年的表現太驚艷了,碾壓一眾帝族後裔,是異域公認的不朽之王幼苗,證道的機率極大。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將來,安昊證道不朽之王,安瀾就實現了父子雙雙不朽之王的成就,不讓昆諦師徒皆成王專美於前。
只可惜,安昊的心亂了,捲入到了兩界爭鋒的漩渦當中,如此一來,一切都不確定了,未來的事很難說,到底會向怎樣的方向發展,只有天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