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青春和孩子
秦漢陽並不是個單純的人。
他也不可能單純，在圈內混了那麼多年，早已嘗遍了人世間的辛酸苦辣。
但他的心中依舊有熱血，那就是對搖滾的熱愛。
只是以前在無奈的現實面前，他只能將這份熱愛深埋心底, 為了生活打拼。
如今的秦漢陽，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對陸晨毫不保留的支持，不僅僅是因為欠下陸晨的人情，更是在陸晨身上看到了國搖的希望。
哪怕在大多數看來，陸晨是位擅長民謠的唱作人。
他的年輕, 他的帥氣, 往往很容易讓人忽略陸晨所擁有的驚人才華。
陸晨自己不說，秦漢陽也要替他大聲吶喊。
只是希望陸晨能創作出更多更好的搖滾作品, 給任何人唱都沒有關係，只要能讓搖滾音樂重新回到大眾的視線里！
在秦漢陽的眼睛裡，陸晨看到了他的真誠，看穿了他的心思。
也明白他帶自己來到黑鴉酒吧的真正目的。
秦漢陽想要讓陸晨，在這個圈子裡面豎起自己的旗幟！
說實話，陸晨其實並不在乎，但他被秦漢陽的真誠和對搖滾的熱愛所打動。
想了想，他說道：「我還是唱首新歌吧。」
秦漢陽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將手裡拿著的電吉他塞到陸晨的懷裡。
這是秦漢陽最珍愛的一把電吉他，花了十幾萬從國外定製的，從來沒有借給別人用過，但陸晨除外。
陸晨接過吉他，站到了麥克風的前面。
秦漢陽幫他調整好麥克風的高度，然後向後退到了隊友們中間。
將舞台完全讓給了陸晨。
他是用自己的行動, 來表達對陸晨的尊敬。
黑鴉酒吧裡面靜悄悄的，就算懵懵懂懂的客人也閉上了嘴巴, 甚至屏住呼吸。
幾位女生興奮地用雙手握持手機，對著陸晨拍攝。
黑鴉酒吧跟忘憂草酒吧不同，在這裡並不禁止攝錄和拍照，只要關掉閃光燈。
陸晨吸了口氣，對著麥克風微笑道：「謝謝秦哥，也謝謝大姜老闆的盛情招待，無以為報，那就唱首歌吧。」
人群中響起了輕輕的笑聲，旋即消失。
陸晨繼續說道：「我準備唱的是一首新作品，名字叫做《青春》，我將它送給自己，送給我身後的彷徨樂隊，也送給在座的所有人！」
「希望大家喜歡！」
掌聲響起，熱烈而持久，哪怕是那些不喜歡陸晨的人，也拍了拍手掌。
陸晨低下頭，很輕很輕地撥動琴弦，感覺著手指和鋼線摩擦的觸覺。
心有所動。
「我打算在黃昏時候出發，
搭一輛車去遠方，
今晚那兒有我友人的盛宴。
我急忙穿好衣服推門而出，
迎面撲來是街上悶熱的欲望，
我輕輕一躍，
跳進人的河裡。
外面下起了小雨，
雨滴輕飄飄得像我的年輕歲月，
我臉上蒙著雨水，
就像蒙著幸福。
我心裡什麼都沒有，
就像沒有痛苦，
這個世界什麼都有，
就像每個人都擁有！
……」
開始的時候，電吉他的伴奏弱到近無，基本上可以算是清唱，陸晨在娓娓講述自己的故事，不造作不憤怒，像是首不經意間憶起過往歲月時的吟誦，淡定從容不慌不忙。
這種風格是很罕見的，歌詞和旋律樸實無華，帶有明顯的民謠特點。
但是到後面，無論是歌聲、伴奏還有情感都在加強，前面逐步的鋪墊，情緒在慢慢積累，讓所有聽者的心跟著提起，仿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直到陸晨唱出。
「……
繼續走，
繼續失去，
在我沒有意識到的，
青春！
繼續走，
繼續失去，
在我沒有意識到的，
青春！」
高潮的節奏是來得那麼的突然，但又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就像是悶雷過後的霹靂閃電和傾盆大雨，是會必然出現的，重重地擊中了每個人的心靈。
「繼續走，繼續失去，在我沒有意識到的，青春！」
沒有聲嘶力竭的嘶吼，卻是激情力量爆發的吶喊，伴隨著沉重的吉他琴聲，在黑鴉酒吧里衝擊著、迴蕩著，震顫耳膜！
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
有的人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也有的人情不自禁地顫抖，有的人咬緊牙關，也有的人瞠目結舌，仿佛不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歌聲。
陸晨的這首《青春》，如果說前面部分還像是民謠，到了後面的副歌和高潮部分，那就是真正的搖滾血脈，激昂的、熱血的，讓人聽著感覺心都快要從喉嚨裡面跳了出來，隨著節奏強烈的律動著。
這樣一首歌，這樣的一首作品，還有誰能夠質疑？
沒有人！
就算再驕傲自大自負，也得低頭。
它唱出了已經失去或者正在青春的人們，那種無處安放的情結！
陸晨唱了兩遍。
當他彈完最後一個音符，黑鴉酒吧裡面依舊是靜悄悄的。
過了片刻，大姜第一個站了起來，用力地拍響手掌，一下接著一下。
然後所有人都跟著站起來，用掌聲向陸晨致敬。
向一位非凡的唱作人致敬！
秦漢陽大步走上前來，用力摟住了陸晨的肩膀。
他與有榮焉。
前文說過，金陵派的搖滾歌手，文藝氣息濃厚，沒有那麼極端和瘋狂，演唱和創作風格上偏輕搖滾向。
青春和生命，正是他們的創作主題之一。
這首《青春》並不是詩意浪漫的，它告訴所有人，青春沒有開頭，青春沒有結尾，青春沒有孤獨，青春也不會有一半。
同樣的，就像誰都擁有青春一樣，你我難免捨不得，你我難免孤獨，你我難免停留在半路，也難免感傷。
但是無論怎樣，我們都必須前行，必須繼續地失去，繼續地忘記！
如同歌中所唱，何嘗不是很多搖滾歌手的人生寫照？
這首歌，將他們征服！
有人飛快地沖了過來，衝到了舞台下來，竭力踮起腳尖向陸晨伸出手臂。
他的手裡握著一瓶沒有打開的啤酒。
「謝謝！」
陸晨將電吉他還給秦漢陽，走過去俯身接過了對方遞上來的啤酒。
他直起身來，擰開瓶蓋高高舉起，說道：「敬大家，還有音樂！」
「干！」
很多人都舉起了酒瓶或者酒杯，包括了幾位女生。
她們在電視或者網站上見過陸晨文雅深情的一面，沒見過他如此張揚熱血。
同樣被感染。
陸晨將一支啤酒喝得乾乾淨淨。
掌聲和尖叫聲再次響起，充滿了認同的意味。
喝完酒，陸晨跟秦漢陽一起下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但不斷有人過來，向兩人敬酒致意。
如果不是有彷徨樂隊的人幫忙，陸晨還真的很難招架過來。
好不容易應付了過去，陸晨至少喝下了7支啤酒，幸好都是小瓶裝的。
大姜喝得更多，舌頭都有點大了：「這首歌，真好，真的很好！」
他衝著陸晨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讚嘆。
秦漢陽更加好奇：「這首歌你是什麼時候創作的？」
他感覺陸晨就像是特意為今晚的黑鴉酒吧之行而寫的，很是不可思議。
陸晨解釋道：「以前寫的，感覺合適就拿出來唱了，開心就好。」
秦漢陽簡直無語。
隨便拿出一首以前積累的作品，就能成就一段佳話。
幾十年來，在國內的流行樂壇里出過這樣的人物嗎？秦漢陽想不出來。
他只能佩服陸晨的實力。
後者的靈感和樂思源源不斷仿佛永不枯竭，這是國內流行音樂的幸運！
大家繼續聊著，繼續喝酒。
直到晚上12點，陸晨和秦漢陽都喝得差不多了才結束。
秦漢陽就住在黑鴉酒吧里的宿舍里，然後李飛宇陪著陸晨回到了萬豪酒店。
李飛宇一手攙扶著陸晨，一手拿著陸晨的房卡刷開了門。
結果他嚇了一跳。
套房客廳里的燈亮著，陳菲兒赫然就在房間裡。
見到喝得醉醺醺的陸晨，她快步迎了上來，嗔道：「怎么喝成這樣？」
李飛宇面對著天后很是心虛：「大晨他跟秦哥聊得開心，所以.」
陳菲兒也不是真正責怪李飛宇沒有盡到助理的職責，她將陸晨接了過來，輕聲說道：「交給我吧，你早點休息。」
李飛宇頓時如獲大赦：「謝謝菲姐！」
他趕緊關門開溜。
陳菲兒雖然是女子，但經常鍛鍊也有幾分力氣，加上陸晨又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因此在她的攙扶下躺倒在了臥室的床上。
陳菲兒幫著陸晨脫掉鞋子，又拿來熱毛巾給他擦乾淨臉。
當她正要給陸晨蓋上被子的時候，陸晨突然出手將她往自己懷裡拉。
猝不及防的陳菲兒頓時倒在了陸晨的身上，被陸晨抱得緊緊的。
陳菲兒掙扎了一下沒有效果，索性就放鬆了下來，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陸晨嘿嘿一笑，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抱得更加舒服。
陳菲兒也由著他。
過了良久，陳菲兒柔聲說道：「你少喝點酒，喝多了傷身。」
卻沒有得到陸晨的回應。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陸晨已經沉沉睡去。
像個抱著大玩具的孩子。
——
註：《青春》作詞/曲：汪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