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穿山躍海哼你的歌

  忘憂草，氣氛正是最好的時候。

  在這裡沒有三里屯酒吧的浮躁喧囂，沒有那些艷俗雜亂的電音歌舞，更沒有濫飲的狂歡和咆哮，顧客們圍坐在酒桌旁, 或者低聲談笑或者欣賞音樂，角落邊的情侶們在說著唧唧情話，訓練有素的侍應生們端著餐盤行走其間，輕放腳步。

  舞台上，一位清秀的女歌手正在彈奏著民謠，那些情啊愛啊, 那些傷感惆悵的歌詞歌聲，仿佛就像是潺潺溪水，流進了人們的耳朵里, 流淌在心間。

  吧檯前，陳菲兒喝完了第二杯Burning。

  她有點醉了。

  這種名叫「燃燒」的雞尾酒，是大衛自己研究出來的配方，色紅如焰性烈如火，酒量不好的人喝一杯都會醉掉。

  陳菲兒的酒量還是很不錯的，儘管作為一名歌手，為了保護嗓子不能多喝酒。

  但是做人呢，最重要的是開心！

  她晚上很開心，所以就破例多喝了點。

  這讓陸晨有點擔心。

  他湊過去在陳菲兒耳邊輕聲問道：「菲姐，我送你回去吧？」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將她認出來，但是她要是喝醉那就不好說了。

  說不定明天就上頭條了！

  陳菲兒扭過頭來，兩人差點碰到嘴唇。

  她卻沒有躲閃，雙眼晶亮地說道：「這裡的氣氛很好, 我都想唱歌了。」

  陸晨稍稍向後縮了縮, 問道：「你想唱歌？」

  她要是上台開腔演唱，那百分百會被人給認出來！

  陳菲兒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

  她想唱的歌，不是為別人而唱, 是為自己。

  陸晨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見到張姐依然坐在角落邊上，他想了想，問道：「什麼歌？」

  晚上雖然算是約會，但陳菲兒的助理和司機兼女保鏢其實都在的，兩人餐後散步的時候她們也遠遠跟著，現在當然同樣在酒吧里。

  作為明星，尤其是陳菲兒這樣的大明星，出門在外如果身邊沒人，先不說危險什麼的，一旦被人認出來往往會非常的麻煩。

  陳菲兒湊到陸晨耳邊說了兩個字。

  這是一首歌的歌名，也是陸晨給她新專輯所寫的三首歌之一。

  她的呼吸吹在陸晨的耳朵里，帶著點酒氣，痒痒的。

  這讓陸晨的心神有點恍惚，不由地點點頭。

  如中魔咒。

  陸晨帶著陳菲兒去了後台。

  在忘憂草里駐場和簽約的歌手，早就不是陸晨熟悉的那一批了。

  彷徨樂隊簽約了輕雨傳媒，現在混得風生水起。

  他自己就不用說了，李虹、葉振陽、王小帥都已經離開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對於酒吧而言再正常不過。

  但是現在在後台里的歌手，基本上都認識陸晨，也知道陸晨的身份。

  見到陸晨和陳菲兒進來，他們全部站了起來:「晨哥好！」

  這些歌手顯然知道陸晨晚上來到忘憂草了，所以很驚喜但不驚訝。

  陸晨一一微笑回應，然後說道：「下一場我上，跟朋友合作一曲！」

  聽到陸晨的話，歌手們有的意外，有的很高興。

  其中一位女歌手笑著說道：「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了，晚上我們真是運氣好！」

  她甚至用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眼神看著陳菲兒。

  陸晨在後海的圈子裡，早就的是一個夢幻般的故事。

  撇開陸晨自己在事業上的發展，單單經過他的手捧起來的就有彷徨樂隊、娜姐，和不久前剛剛發了單曲的指北針樂隊。

  這些人跟他們一樣，原先都是在後海混的，現在一飛沖天如何不讓人羨慕？

  她將陳菲兒也當成了自己的同行，很幸運的那種。

  過了幾分鐘，前面的歌手唱完下來了，陸晨就和陳菲兒上場。

  他讓侍應生將鋼琴推了出來。

  見到這陣勢，酒吧里的客人們頓時都興奮起來——陸晨要開唱了！

  如今的陸晨早已不是原來的酒吧小歌手，他來忘憂草的次數是越來越少，讓很多老顧客只能懷念他在舞台上自彈自唱的時光，跟新來的同伴吹吹牛。

  今天陸晨出現在這裡是驚喜，他上台那就讓人激動了。

  晚上陸晨會拿出新的作品嗎？

  要知道陸晨可是在忘憂草里首唱過多首原創作品。

  能夠成為他的新歌的初音聆聽者，真的是一件很美好、很值得懷戀的事情。

  當然激動歸激動，大家都還是很有素質的，沒有吵吵嚷嚷的。

  酒吧裡面反而安靜了下來。

  這正是陸晨願意帶陳菲兒來忘憂草的原因，被認出來也沒有多大關係。

  忘憂草以前也邀請過圈內的歌手藝人來表演過。

  他在鋼琴前面坐了下來，對著剛剛擺好的麥克風說道：「大家好久不見了」

  酒吧里頓時響起了一片噓聲——你還好意思說？

  然後都笑了。

  陸晨也笑：「我知道我現在很少來了，所以今天晚上我決定彌補一下大家，特意請來了一位朋友，讓她和我一起合作一首新歌！」

  真的是新歌啊！

  酒吧里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陸晨起身彎腰向大家致謝，然後對著陳菲兒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陳菲兒嫣然一笑，站到了舞台中央，麥克風的前面。

  這位是誰啊？

  大家面面相覷，沒有人立刻將戴著眼鏡、改裝過的陳菲兒給認出來。

  只有少數人隱隱感覺有點眼熟。

  當然既然是陸晨的朋友，大家還是很給面子的，也鼓掌表示歡迎。

  陳菲兒輕聲說道：「謝謝.」

  她衝著陸晨了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陸晨重新坐了下來，彈響了前奏。

  純鋼琴的伴奏，很好聽，一開始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讓全場寂然。

  陸晨的鋼琴水平很普通，不過相比以前，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之後，彈奏相對簡單的曲譜完全沒問題。

  而這首歌也並不複雜，對於酒吧里的老顧客而言卻是非常的新鮮。

  以前他們見到的陸晨，都是在彈吉他。

  但很快的，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陳菲兒給帶走。

  因為她開腔演唱了。

  「想見卻還在等的人，不太多；

  連起來也讓人心碎，碎成河；

  滄桑中獨自向前行，說要好好活，

  但再忙碌也解不了，愛的渴。

  遇見了就不說值得，不值得；

  擦肩後就成全彼此，做過客；

  滄桑中獨自向前行，說要好好活，

  但再忙碌也解不了，愛的渴！

  穿山躍海哼你的歌，

  踏浪飄帆忘記你更忘記我；

  從此江河只是傳說，

  天地融化星辰吞沒，

  穿山躍海哼你的歌，

  踏浪飄帆忘記你更忘記我；

  從此江河只是傳說，

  天地融化星辰吞沒～

  ……」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人海》，陳菲兒帶著醉意唱，唱得有點漫不經心，但是她的唱功無可挑剔，沉穩而不張揚，詩一般的歌詞悠悠唱來，宛如天籟。

  簡簡單單的伴奏，簡簡單單的吟唱，卻仿佛像是清泉般滋潤著人的心田，不經意間被洗去了浮躁，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沉浸在歌聲所營造出的意境中。

  酒吧裡面安靜無聲，沒有人說話或者走動，全部的目光都落在陳菲兒的身上。

  陳菲兒唱得很自我，更動情。

  陸晨給她寫了三首歌，最能引起她共鳴的是那首《女人花》。

  但她最喜歡的卻是這首《人海》，也許從藝術的高度上來說，《人海》不如《女人花》，沒有成為經典的潛質，但她就是喜歡。

  當陳菲兒唱到「穿山躍海哼你的歌」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了陸晨一眼。

  眼波溫柔。

  這不是她第一個跟陸晨合作，但卻是第一次將這首歌拿出來公開演唱。

  她就是想唱，在這裡，在這個時候。

  「……

  溫柔被你唱成歌，

  彼岸的你影影綽綽；

  風中造舟，不再回頭，

  哪怕想征服的不過是沙漠；

  珍惜最是難得，

  愛你讓生命變遼闊；

  溫柔被我唱成了歌，

  伴你人山人海不停留。

  穿山躍海，哼你的歌，

  踏浪飄帆，忘記你更忘記我；

  從此江河，只是傳說，

  天地融化，星辰吞沒；

  ……」

  到了副歌高潮部分，陳菲兒的聲音高昂了少許，聲線的特質展露得淋漓盡致。

  歌聲里蘊含的感情，也變得濃烈。

  終於有人聽出來了：「有點像陳菲兒啊！」

  不僅僅是有點像，而是越看越像，經過提醒，大家都有種恍然的感覺。

  當陳菲兒唱到第二遍的時候，不少人坐不住了。

  酒吧里甚至出現了小小的騷動。

  陳菲兒微笑著摘下了遮擋住自己容顏的眼鏡。

  她的感覺好極了。

  那就給大家一個驚喜吧！

  沒有必要再遮掩。

  真的是驚喜！

  忘憂草酒吧裡面，仿佛有一顆重量級的炸彈，無聲地爆開。

  很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們面前演唱的人，居然真的是陳菲兒！

  有人站起來又趕緊重新坐下，臉色漲得通紅。

  也有女孩子睜大眼睛捂住了嘴，有偷偷掏出手機想要拍攝的。

  但更多的人，依舊認認真真地欣賞著這首歌。

  因為來之不易，所以要份外珍惜！

  ——

  註：《人海》作詞：蘅初/作曲：燕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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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