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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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一鳴並沒有特意去想該如何完成這個轉折點,直到邵夫人在她的藥碗中加入了別的東西以後,顏一鳴便將計就計有了這樣一個想法。

  雖然按照月份來算,這些日子說下的藥並不能要了她的性命,但只要她想,她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結束自己的生命。

  邵老太太的七十大壽,京城各路貴族女眷盡數在場,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身份,再當著邵驚羽的面商演一出生死決別,足以讓邵驚羽所有的心理防線瞬間全部垮掉。

  邵驚羽適才正在前廳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直到有身邊派去保護顏一鳴的親衛急聲過來道夫人有些當著眾人的面說顏一鳴與雲曉之間有私。

  邵驚羽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他想像不出他向來溫和又聰慧的母親為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卻能在第一時間內想像得到顏一鳴聽到此話該作何反應。

  她是從沙場走出的英雄是無數鮮血催生出的存在,她從來不會將權勢放在眼裡,當初因為自己的揚名,京城有士族子弟也曾自信拿起刀槍,卻因為殺不了敵又偷的了懶被顏一鳴一頓馬鞭抽到痛哭流涕。

  她沒怕過什麼,雖然出身貧寒,卻生著最高高在上的傲骨。

  這樣的人,母親卻將如此難聽的名號放在她的身上,這是她根本無法容忍的侮辱。

  一日一日的累計,他知道她近來忍得難受熬得痛苦,他與母親說過她這些日子活的十分不容易,為什麼母親卻在他轉身之後驟然變了所有的態度。

  邵驚羽總是在戰局上有著超乎常人的警覺與第六感,他大步趕往後苑時,就算面對數萬鐵騎也未曾失措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瘋狂失控起來。

  短短几步路中,邵驚羽猜想到了最壞的結果,阿鳴從來不懼死亡,所以最壞的結果該是什麼?

  忍無可忍將身份揭露?

  沒有關係的,邵驚羽安慰自己,他會盡全力保住他們二人然後帶著她遠離京城,就算是去滿是風沙的西北亦是無妨,她不喜歡這這裡他的家人不喜歡她都沒有關係。

  可是就算邵驚羽想了那麼多,卻唯一沒有想到顏一鳴會眼睜睜的死在他的眼前。

  他聽見無數人在喊他將軍,他看見熟悉的身影倒在不知哪位夫人的懷裡,唇邊的血跡像是自他的心口一點一點滲出一般,倏然疼的無以復加。

  邵驚羽有些茫然,他站在距離不過幾步的地方看著,像是被抽空了渾身的血液一般,突然間瘋了似的兩步上前將人搶了回來緊緊的錮在懷中。

  手在抖,眼淚在留沒法開口,聽說人在極致悲傷與震驚時是說不出話的。

  身邊很嘈雜,但是顏一鳴的聲音卻很清晰的印在了心口裡,她說她想念草原的星空,想念那時候與她一同數著星星的少年,讓他將她葬在她故鄉的山頭,卻不許他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長久以來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句後轟然重創,緊隨著懷中女子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最後塌陷成破碎一片。

  雲曉幾乎是拖著大夫從人群中匆忙擠出來,大夫戰戰兢兢的把上顏一鳴的脈搏,陡然一顫後跪倒在地急聲道,「回將軍,姑娘已經仙逝了。」

  邵驚羽沒有動,只是將懷裡的人抱得越緊,似乎還想感受著她身上僅存的一點餘溫來欺騙自己,雲曉愕然站在原地,驀的將大夫提起來怒吼,「她一個時辰前還和我在下棋,怎麼可能一眨眼就死了!」

  「我我我不敢欺騙將軍啊,這位小姐本就受傷極重,又中毒在後……」

  話音未落已是被邵驚羽一把拎在眼前,面容俊朗的將軍此刻雙眼通紅噬人一般膽寒,「中毒是什麼意思?」

  周圍一片譁然。

  還怔愣在原地的邵夫人陡然間驚慌起來。

  這不可能啊,大夫說那些藥至少要一年時間才會慢慢有效,所以她才敢賭這一回,而且因為顏一鳴的察覺她甚至已經讓人停了藥,顏一鳴又怎麼會中毒?

  可是她確實中了毒,大夫用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顏一鳴確實重了一種毒藥,這藥專門針對身有重傷之人,若是受傷極重不出半年定會恨體而亡。

  邵驚羽抓著大夫衣襟的手茫然放開,他突然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忽略的曾經。

  不知是哪日,顏一鳴曾不經意說今日的藥似乎與往日不太一樣,像是多了點什麼,可是他並未放在心上,只是當那日換了藥而已。

  藥是誰開,藥從何來,邵驚羽不可置信的觸及了真相,再看已然閉上眼睛的顏一鳴,突然有了種蒼天愚弄的荒唐與可笑。

  他還問為何會中毒,為何會死,分明一開始將她推入死亡的,就是自己。

  九公主躊躇的站在一邊猶豫開口,「驚羽哥哥,她說她,是毅勇侯,是真的嗎?」

  「是」,邵驚羽抱著再也無法醒來的人站了起來,他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只是她定然是不會說謊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邵驚羽慘笑一聲,「無論她說了什麼,都是真的。」

  人人靜默一片,顏一鳴說出來那番話時眾人許是半信半疑,但是待顏一鳴驟然死去時,英雄凜然卻被愚人相逼致死的沉重襲上心頭,已是信了大半。

  如今再從邵驚羽的口中得到肯定,又如何掩飾的住內心的震驚。

  雖有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卻比不上親身經歷來的震撼,亦然比不過目睹真人風姿卻轉瞬即逝的悲涼。

  已是入了冬的金陵突然下起了雪,雲曉突然想起不知哪日,顏一鳴與他說今年將會迎來一場早雪。

  可是如今早雪降臨,她卻再也看不到了。

  陳夏五十年的初冬第一場雪,那日,名震一時的毅勇侯再次出現在人們的閒談之中,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人們這才知道,那位天縱奇才的少年將軍原來是個半大女郎。

  古有岳飛精忠報國卻慘死奸人之手,如今有顏一鳴浴血殺敵,最終卻因為內宅齷齪而慘遭毒害。

  英雄未能葬身沙場,痛心,亦是悲涼。

  邵驚羽將她帶回了將軍府,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之上,蓋好被褥後轉身離開,踏進了巍峨的皇宮。

  沿路的宮人們投去古怪而難掩悲愴的目光,邵驚羽像是未曾看見一般,大雪漫天,他跪在金鑾殿外涼的蝕骨的大理石地板上,就像一尊雕像。

  太監輕聲通報,皇帝筆下的字跡一頓,一首《滿江紅》驀然停住。

  臣子恨,何時滅,如今臣子已死,他卻從未來得及一見。

  何事最讓人傷懷,英雄末路,美人香殞,兩者相糾葛,更是難掩無數遺憾。

  九公主已經與他說了所有,他理解邵驚羽面對此等女子傾心的歡喜,卻不懂他將她一切埋葬的偏執,這樣的女子本就是該肆意翱翔的海東青,而非困於內宅的金絲雀。

  你折了她的翅膀,也就是斷了她的性命,就算苟活於世,已是與死再無差別。

  這般簡單又明晰的道理,邵驚羽才謀過人,又怎會看不明白。

  他並非昏聵古板的皇帝,對於這等女子並未有一絲怪罪之心而是更添欣賞,只是如今已經亡故只能再添遺憾。

  無數遺憾過後,邵驚羽謊報軍情之罪不可免,邵氏毒害朝廷重臣之罪亦是當以追究,皇帝將一首《滿江紅》寫完,終是讓人將邵驚羽請了進來。

  昔日神采飛揚的少年,一夜之間再無一絲生機,膝蓋重重砸在地面上的聲音沉重而又駭人,皇帝卻是眉頭未動。

  半晌後皇帝才淡然開口,他不問邵驚羽為何而來,也不論罪責如何,皇帝用再平常不過的聲音問他是否後悔。

  悔,又怎會不悔。

  悔他一己私心毀了她的一生,悔他擅作決定斷她性命,更悔自己愚昧害她慘死人手。

  若是從未動過那個念頭,如今又該是何種光景。

  可惜這一切,邵驚羽也不敢再想。

  皇帝注視著眼前自己曾經最為欣賞的少年,如今只剩遺憾。

  「謊報軍情,為了一己私心抹殺命官生命,此罪你無可推卸,不過罪不至死,又念你征戰有功,退至三品奪封爵,可有不滿。」

  「沒有。」

  「邵氏愚昧無知殘害忠良,罪無可恕,理當處死,可有不滿。」

  「沒有。」

  「既是如此還不退下,又是為何?」

  「若非臣擅自將她帶回,一切都不會發生,罪首理當是臣。邵氏愚昧,不辨是非毒害忠良亦是死罪,只是她到底為臣之生母,臣願代她一死。」

  皇帝雙眼眯起注視著他,「她可是害死嚴卿之人。」

  我知道,邵驚羽苦笑,「可是她畢竟是臣生母,賜命之恩,不敢不報。」

  邵驚羽這般回答,實則一點都不意外,皇帝嘆了口氣,「可是以以無知婦孺換我大夏帥才,這筆買賣實在太不划算。」

  邵驚羽一步一步走出金鑾殿,冰涼的雪花落在面頰上,打散了混沌的思緒,滿眼亭台樓閣最是精美華貴,可是此生再也無人能與他一同賞看。

  親自去天牢見過邵夫人最後一面,邵夫人看著兒子的身影喜極而泣問她是不是救她出來,她說我兒有功在身陛下定然不會怪罪是不是。

  身邊侍衛示意邵夫人可以自行離開,邵夫人歡喜的想去拉邵驚羽的衣袖卻被他甩開。

  邵驚羽的目光落在邵夫人身上,沒有一絲感情甚至夾雜著怨恨,邵夫人心驚之下喃喃喚了他一聲後聽到他亦是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邵氏毒害朝廷命官,念其子之故留其一命,前往浮玉寺修行,青燈不滅人亦不歸,而我,至此你是死是活再與我有一絲關係。」

  你給的命,我還你,從此你用你的一生替她修行。

  而我,帶著她的遺願,將你葬在北方的山丘之上,從此風沙鐵騎為伴,君王不召,餘生不歸。

  說罷,邵驚羽轉身離去,邵夫人遠看著兒子遠去驟然發瘋一般的哭喊起來,沒了兒子她一生與死又有什麼區別,她撲上去想要抓住邵驚羽的衣袖,卻被宮人們按住強行拖走。

  悽厲的哭喊聲與焦丑的皮肉腐爛氣味在天牢內蔓延,邵夫人面頰之傷烙上罪印,血跡模糊了視線,鬼一般駭人悽厲,伸手想抓住什麼,可是眼前空空如也,什麼也不曾出現。

  顏一鳴將最後一幕欣賞完這才走出了昏暗的天牢,天空稀稀落落飄散這雪花,沖淡了適才空氣的污濁與血腥,是前所未有的舒心與暢然。

  所有攻略終於在這一刻全數完成,顏一鳴長舒一口氣,一時間已是回到了虛空之中,小蘋果坐在那裡已是等了好半天。

  顏一鳴心情甚好的摸了摸小蘋果腦袋,在這世界已是待了許多年,如今終於可是回去,實在是有些興奮,輕咳兩聲以壓制此刻的激動,罷了才道,「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小蘋果縮了縮腦袋,抿著嘴唇慫慫的不敢吱聲。

  「怎麼了?你又故障了?」

  顏一鳴緊張道,她是真的想回去了,雖然現實也有很多不如意,但是畢竟那是出身的地方。

  小蘋果在心裡將策劃罵了千百遍,為什麼你們作妖非得讓我去受罪,它實在怕宿主一氣之下將它大卸八塊。

  而顏一鳴看著它吞吞吐吐的模樣,心中一陣不祥慢慢升騰而起,她強笑著做出一副溫柔的姿態柔聲道,「沒事,說吧,什麼事,我不生氣。」

  小蘋果眨巴眨巴眼睛小聲道,「真的嗎?」

  「真的」,顏一鳴異常真誠的點頭。

  實在是顏一鳴的表情太真,小蘋果抖著但系終於開了口,「其實之前策劃又更新了系統,所以我們不但要攻略完四個男主,還要將遊戲所有的線全部走完,才能徹底離開。」

  我,就,知,道!

  顏一鳴忍無可忍的拎起小蘋果將它化作一道拋物線扔了出去,小蘋果悽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天際,然後周圍一切驟然又是一變,熟悉的空氣再次在鼻尖蔓延。

  拋而復返的小蘋果怯生生的將一套衣服舉在腦袋之上怯懦開口,「宿主,天寒地凍的,咱們還是先……換套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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