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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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一鳴第一次隨手繪出周遭的地圖時,雲曉拿著那張圖左看右看,最後將地圖倒過來時才順眼了許多,與顏一鳴道,「皇權為上,南面為尊,自是南為上北為下,你這圖怎的倒是北上南下,錯了錯了。」

  顏一鳴壓根沒理他,將地圖拿過來,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聲音,「我的圖我隨意,你,閉嘴。」

  雲曉瞪著顏一鳴「你你你」了好幾句後坐在椅子上,氣呼呼的閉上了嘴,邵驚羽坐在一邊,拿過顏一鳴繪製的地圖瞧著兩人笑出了聲。

  那時吃著最粗糙的伙食喝著生水,過著京城貴族們難以想像的苦日子,可是在邵驚羽心中那確實這輩子最難忘懷的記憶。後來他重新回到北方,甚至去了更加荒涼的西北,黃沙漫天草木不生,每晚似乎可以聽見遠處傳來的狼嚎聲,邵驚羽轉頭去看除了自己以外空空如也的營帳,最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當初總是安歇在不遠處的顏一鳴,已經不在了,她已經離開自己整整三年了。

  三年來,周圍的下屬們從來不會在他面前主動提起過顏一鳴,他也不曾見過與她有絲毫相似之人,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直到今日,邵驚羽沉寂了三年的心才活了過來。

  若是有一點相似也就罷了,但是為何能相似到這個地步。

  堪比正是騎兵的騎術,一手耍的極好的苗刀,傷手後習慣一聲不吭的性格,隨手可以繪製出的不同於常人的地圖。

  甚至就連眼尾那顆紅痣,也是與阿鳴如出一轍的相似。

  邵驚羽站在逐漸變涼的秋風中,就算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也不會有這麼多相似的特徵,可是她們就是這般相像,甚至就連阿鳴那些鮮為人知的小癖好都一模一樣。

  邵驚羽找不出說服自己的理由,除非,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這個結論,不是比之前的懷疑更加荒謬?

  一旦有了懷疑,之前不曾關注的細節都會在頃刻間浮現在腦海中,比如臨安郡主分明是江夏王之女,卻背叛了江夏王救出了太子,這件事本來也是格外的不同尋常。

  實則看來,臨安郡主本身就是一個讓人看不懂的存在,而正是因為如此,將那個荒誕的猜想放在行為荒誕的臨安郡主身上,似乎就不再那麼荒誕了。

  邵驚羽古井一般的眼眸慢慢升騰起一絲絲漣漪,漣漪背後卻是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他沉然注視著顏一鳴住處的位置,終是控制住了腳步。

  是真是假還需再次印證,若是假的那便是南柯一夢,已經夢了三年,早就習慣了。

  但若是真的是她,邵驚羽的呼吸重了幾分,雙手捏在一起有種那一控制的興奮與激動,邵驚羽告誡自己,不能打草驚蛇,不能嚇到她。

  若真的是她,那為何與江夏王分道揚鑣自是有了解釋,當然不過除此之外,邵驚羽臉上斂過些許戾氣,與太子簡玉衍一樣,邵驚羽也開始思考,臨安郡主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拼死救下太子。

  比起背叛江夏王的原因,他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殿下歲未明說,但口語間的意思卻是臨安郡主對他一往情深,聽太子言,當初臨安郡主剛剛進京後便同太子表達過想成為太子妃的意圖,卻被殿下當場拒絕。

  後來京城言傳臨安郡主與簡玉衍有了曖昧,但在出手救下太子的那一刻後,簡玉衍就被邵驚羽完美的忽視。

  大夫說她受傷極重不是嗎,所以她為了保住太子寧願自己受傷不是嗎,所以到底為什麼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心悅太子?

  「咔嚓」一聲,嬰兒手腕粗的樹枝應聲而斷,邵驚羽像是這才回過神一樣,很是隨意的將手上掉落的樹皮拍乾淨。

  何必自尋煩惱,這種事情,一問便知。

  如今邵驚羽與南宮玄依舊留在常州等候聖旨,也就是近日京城定會派重臣前來處理此事,所以邵驚羽倒是難得清閒幾日,他命人請了常州最有名的廚子來府上伺候,罷了極為自然的提醒太子,不如請簡玉衍與臨安郡主一同前來用膳。

  南宮玄這些日子一直不曾見到顏一鳴,並非太忙,而是總有些說不清的不自在。

  即使當初十分不喜臨安郡主,但救命之恩,這些日子相處之後早就變了看法,再次想起臨安郡主,想起她當初試探問他自己是不是與太子妃相似,想起她拼死救出自己的模樣,南宮玄按住了心口的位置,許久之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邵驚羽問他為何嘆氣,南宮玄無奈道,「不願辜負佳人好意,只是無可奈何,孤心中只有故去的太子妃一人。」

  「那殿下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尋個日子與她說清楚吧」,南宮玄嘆息,「如今江夏王派人追捕臨安的下落,必要之時格殺勿論,要派人多加保護才是。」

  那時邵驚羽只是笑笑不語,心道就算太子口中說不甚在意,卻分明忍不住關心她,如今再想來,邵驚羽悔不當初,一時間甚至難以壓抑滔天的醋意。

  現在他與南宮玄提起宴請顏一鳴之事,南宮玄皺眉沉思片刻,邵驚羽將南宮玄的表情看在眼裡笑了笑道,「殿下可是擔心郡主對殿下依舊存有私心,不如藉此機會讓臣一探究竟。」

  南宮玄瞧了邵驚羽一眼,他是不大願意看顏一鳴失望,若是由旁人說出來,似乎是比自己更好一些。

  如此一想南宮玄自是同意,當晚宴請了此次破城的有功之人,其餘人皆在外廳用膳,內廳只有他與邵驚羽簡玉衍,以及顏一鳴四人而已。

  顏一鳴一點都不想去,只要一想要與這三個男人坐在一張桌子面前吃飯,不知要怎樣戰戰兢兢才能不露馬腳,還沒吃已經飽了。可是擋不住南宮玄的再三請人,顏一鳴只好故意拖著實則不怎麼疼的腿,一瘸一拐的前來赴宴。

  邵驚羽在顏一鳴出現的一剎那已是緊緊鎖住了她的身影,練武之人,眼力比起旁人總是好了許多,走路的姿勢,走路時擺臂的弧度,都能看出蛛絲馬跡。

  可惜當初的顏一鳴是咬緊牙不喊疼的性子,如今卻是故意裝病,一瘸一拐邵驚羽倒是沒怎麼看出來。

  控制著臉上的笑意與幾人打了招呼坐在一邊,不著痕跡的將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簡玉衍似乎還有些消沉,南宮玄依舊與以前一般,倒是邵驚羽,比起之前的冷淡似乎熱情了不少,甚至主動與她說話。

  顏一鳴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拿起筷子,卻是比以前拿筷子的高度低了許多。

  在江逸認出自己後,顏一鳴萬般無奈的問過江逸為什麼會認出來,江逸便將破綻一個一個的講給她聽。

  喜歡的口味,說話的特徵,就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的小習慣,甚至是拿筷子的方式,江逸說她拿筷子與旁人不一樣,更是喜歡將筷子拿的很高,這些細節他都記得很清楚。

  顏一鳴承認那一刻她的心中有些澀澀的酸痛,是將她了解到了怎樣的地步,就連這些小細節都銘記在了心中。

  自那之後,顏一鳴便長了記性,拿筷子的手法變了,握著筷子的高度也低了,同樣熟知她這些細節的邵驚羽與簡玉衍,沒能像當初的江逸那般好運抓到這一證據。

  邵驚羽面上閃過一絲的迷茫,但轉瞬即逝,他主動與顏一鳴說起她與太子一路逃亡的兇險,說想不到郡主居然有這樣的好功夫。

  顏一鳴主要防著簡玉衍,此刻倒是沒發現邵驚羽也在懷疑她,聽到這話看了南宮玄一眼十分謙虛道,「將軍謬讚。」

  「上百精兵追殺卻依舊能全身而退,怎會是謬讚」,邵驚羽興味的看著她,「若是有機會,不知可否與郡主過過招。」

  當然不可以。

  一打全都得暴露。

  顏一鳴眉頭微蹙,終於覺察出幾分不對勁兒,邵驚羽一言一行似乎別有目的。

  簡玉衍依舊沉浸在阿鳴不願再見自己,亦或者阿鳴有了其他野男人的悲痛之中,沒有覺察出飯桌上的緊張氣氛,倒是南宮玄終於爭氣了一回,看顏一鳴沉默不語,主動將此事壓了下去。

  「郡主有傷在身,過招還是等痊癒後再提不遲。」

  「殿下說的極是」,邵驚羽道,目光依舊落在顏一鳴臉上,許久之後又道,「聽說郡主馬術也是極佳,看來邵某可以討教的地方還有很多。」

  顏一鳴心口越來越緊,蹙著眉淡淡道一聲以後再說便不再言語,只想快些吃完迅速離開。

  她現在敢保證,邵驚羽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當初江逸一步一步逼她承認了身份,那時顏一鳴只是覺得愧疚,覺得不願面對江逸卻不會怕他。

  江逸就算自己疼到了極點也捨不得傷害她一分,所以潛意識中,顏一鳴肆無忌憚總是覺得他無害的,但是邵驚羽卻不是。邵驚羽骨子裡的狠厲與偏執,即使知道當初邵驚羽對不起自己,但是對上邵驚羽,顏一鳴依舊會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場晚宴,邵驚羽步步緊逼讓人喘不上氣來,簡玉衍全程夢遊,南宮玄不知為何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邵驚羽問出了二人皆非常感興趣的問題後,兩人這才陡然向顏一鳴看來。

  邵驚羽說郡主拼死也要救下太子殿下真是可見情真,待回京之後等殿下稟明陛下,定能許了這樁好親事。

  南宮玄嗆了一口茶,拼命對著邵驚羽眨眼睛,這怎麼和他們商量的不一樣,正要說話卻被顏一鳴的話堵了回去。

  顏一鳴十分正經的表示,「我救殿下別有他意,並非將軍所想。」

  南宮玄心道邵驚羽真是不懂事,這種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又怎會承認,沒有發現邵驚羽因為這句話而微微勾起的唇角。

  「原來並非是為了殿下」,邵驚羽道,「那到底是何故,郡主如今不願說,待到了進程面見陛下卻不得不說,實則沒有什麼值得這般相瞞。」

  邵驚羽不給她拒絕的空間,顏一鳴一時間進退兩難,只恨今日為什麼要答應來這裡,正在不知該如何解釋之時,副將急急進來通報,倒是陛下親派江大人前來常州,現在已經到了門口。

  一聲江大人,顏一鳴突然間,像是看見了光明。

  邵驚羽心道一聲可惜,但是來日方長,名人前去迎人,幾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洗了手前往茶廳,不稍一會兒江逸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絳紫色的官袍一如以往將他襯的氣質卓然。

  俊秀的臉龐攜著幾分笑意,不緊不慢的見過了太子後又與邵驚羽簡玉衍打了招呼,最後一雙笑眼落在了顏一鳴的臉上,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下清朗的嗓音溫柔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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