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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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來了!」院子外的聲音很快傳了進來,賀嘉年不驚反喜,快步迎了上去。

  賀秀秀繃著臉皮走了進來,賀嘉年擠出憤怒的表情:「姐,你可來了,何姐這老婆子偷偷溜進...」

  「好了,」賀秀秀打斷了他的話:「你想鬧得人盡皆知嗎?」

  賀嘉年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院子外擠滿了探詢的腦袋。

  正是要鬧得人盡皆知,賀嘉年暗道,但見賀秀秀隱含怒氣,他又不敢不聽,走到門前向外一指:「有哪個好奇的,過來看個仔細!」

  他這一聲吼,所有人呼啦做鳥獸散,瞬間不見了蹤影。

  賀嘉年回過身來,吩咐下人:「把何姐帶過來。」

  兩名強壯的下人將何姐如小雞仔似地拎了起來,何姐滿臉的驚恐,嚇得抖若篩糠,那樣子有多狼狽有多狼狽,賀秀秀氣道:「把人放開。」

  賀嘉年道:「不能放,她偷東西。」

  「我沒有,」何姐眼角泛淚:「小姐明鑑,我怎麼...怎麼可能行此下作之事?」

  「還不承認?」賀嘉年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搜她的身!」

  兩名下人伸手向何姐,何姐嚇得拼命掙扎,賀秀秀柳眉倒豎:「賀嘉年,何姐本本分分,你不要太過分了!」

  賀嘉年見賀秀秀當真動了怒,擺了擺手讓下人停手:「我的姐,你單純善良,可不見得別人領你的情,她若不是心懷叵測,進我房間做什麼?」

  這話問得賀秀秀也心生狐疑,她看向何姐:「何姐,你方才不是去洗手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何姐道:「是這孩子,」她指著小路:「我在花圃中遇到這孩子,他被少爺打得怕了,在花圃之中偷偷抹眼淚,我看他可憐,便答應向少爺說和,別難為了這孩子。」

  賀秀秀看向小路:「何姐說的可是真的?」

  小路搖搖頭,輕聲道:「我剛從醫館回來,便看到何姐鬼鬼祟祟地進了少爺的房間,幾時去過花圃了?」

  何姐一顆心如同墜入冰窖,小路的兩眼黑白分明,滿臉的無辜,看起來就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但只有何姐知道,這孩子的心腸比蛇蠍還要狠毒,她焦急地搖著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賀嘉年哈地一聲笑:「你以為小路昨日被我打了,便會對我懷恨在心,陪著你撒謊不成,何姐,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何姐一激靈:「我...我沒有偷少爺的東西,你們...你們要相信我,大小姐?」

  賀秀秀的目光在賀嘉年和何姐的臉上來回往返,一時拿不定主意,賀嘉年搖頭晃腦地道:「有道是抓賊抓贓,姐若是還有顧慮,教小紅搜她的身不就好了?」

  賀秀秀輕咬著嘴唇,猶豫半晌後:「何姐,你說不是你偷的,我願意信你,可別人呢,不如讓小紅證明你的清白。」

  何姐定定地看著賀秀秀,嘴唇哆嗦著,心裡一片冰涼,默默點了點頭,小紅走上前:「何姐,得罪了。」兩手在何姐的身上撫過,何姐在眾目睽睽之下受此輕辱,不禁又羞又氣,將臉別過一旁。

  小紅忽地停下手,自她腰間掏出一個錦囊:「這...這是?」

  何姐傻了眼:「這不是我的。」

  小紅將錦囊打開,取出一枚足銀銀錠,她也呆住了,拿在手中不知所措地看著賀秀秀。

  賀嘉年一聲尖笑:「還說她不是賊?這便是證據!」

  何姐意識到自己落入圈套,見對方盛氣凌人,不禁又是生氣又是害怕,身子止不住地打著擺子,嘶聲道:「我沒有...」急火攻心,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兩眼翻白,仰面栽倒。

  賀嘉年嚇了一跳,忙不迭後退,賀秀秀急道:「還不將人抬走?」

  小紅幾個連忙將人抬起,急匆匆走出了院子。

  賀秀秀頓足道:「看看你幹的好事。」

  「分明是她被抓了現行,你怎麼反倒埋怨起我來了?」賀嘉年撇著嘴:「這婆子動機不良,覬覦主家財私,不如將她送到官府吧?」

  賀秀秀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頭追著小紅的腳步去了。

  何姐緩緩睜開眼睛,兩眼注視著床頂,愣怔半晌這才收回目光,床前坐著賀秀秀,手裡拿著那枚銀錠細細端詳,神色間若有所思。何姐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小姐的床上,嚇得她連忙直起身子,賀秀秀見她醒了,趕緊將她攔住:「何姐,你好生在床上躺著。」

  「使不得使不得。」何姐還要下床,賀秀秀道:「我說你能躺得,你便能躺得,你方才摔得不輕,不把身子養好,我可放心不下。」

  何姐眼角泛淚:「我沒有偷...」

  賀秀秀道:「我知道不是你偷的。」

  何姐驀地睜大了眼睛,賀秀秀嘆了口氣,將那釘銀子舉到何姐面前:「嘉年愛玩,花錢如流水,這些日子又愛上了賭錢,手裡有這銀錠早該鑽了賭坊,怎麼會留到你去偷?」

  何姐嘴唇翕動,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賀秀秀又道:「我已想得明白,即便真想要找藉口,也斷然不會拿那叫小路的孩子做擋箭牌,那種謊言一戳就穿,不是自取其辱嗎?」

  何姐眼淚流下來:「小姐...」

  賀秀秀握著何姐的兩手:「你性子軟膽子小,從無害人之心,被賀嘉年設計陷害,便入了他的圈套,而我又愚笨得很,被他誆騙,教你難堪,是...是秀秀對不起你。」

  「小姐,您可別這麼說。」何姐拘謹地道。

  賀秀秀站起身來,深施一禮,何姐避之不受:「您可折煞奴婢了。」

  賀秀秀直起身子:「嘉年年幼不懂事,我代他向您致歉,日後定要對其嚴加管教。」

  何姐心中一黯,賀秀秀既然如此說,那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賀秀秀並不打算為她翻案了,即便她事後已得知真相,但此事鬧得人盡皆知,為了維護賀嘉年的臉面,也不可能為了何姐再分說他的不是。

  何姐苦澀地點點頭,賀秀秀面露不忍:「我對何姐又敬又愛,此番教您受了委屈,即便心中千般不舍,但您若是執意離開,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您若是不棄,我只會更加歡喜,工錢再多付您一倍如何?」

  何姐臉色糾結,爾後緩緩搖了搖頭,賀秀秀傷心不已,泫然欲泣,何姐道:「我不需要雙倍的工錢,賀府給的已足夠我花了,」賀秀秀驚喜地看著她,何姐笑了笑:「小姐宅心仁厚,是難得的主家,我又怎麼捨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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