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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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掌柜嘴角淌血,一瘸一拐地從馬棚中走出來,頭髮蓬亂,好像被人凌辱過一般,其他幾名夥計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個鼻青臉腫嘴歪眼斜:「掌柜的,這事就這麼算了?」

  馮掌柜氣得:「我們還能當真去順天府說理嗎?」

  另一名夥計道:「早知當初,就該將馬賣了了事,如今才是賠了夫人又擇兵。」

  馮掌柜氣急敗壞,向那夥計屁股上踹去:「方才屬你叫的最歡。」

  「哎喲,掌柜的,不敢了!」那夥計抱頭鼠竄。

  馮掌柜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此刻也覺不得疼了,追著那人又是一腳踹去。

  眾夥計連忙將兩人攔下,馮掌柜氣喘吁吁地喘了半天氣:「晦氣,找些紅花油來。」轉頭回了屋,夥計們也湊進來,分著紅花油,正在傷處搓弄,忽聽鐺鐺鐺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眾人悚然抬頭,先前那名夥計道:「難道良心發現來還錢了?」

  馮掌柜快要氣哭了:「馮老四,那伙兔崽子搶了馬過不多久便出了鎮子,要付錢早便付了,現在是決計不會回來的,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他指著門口,有氣無力地道:「去開門,這一次客氣著些。」

  那夥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馮掌柜加重了語氣:「你!」

  那夥計戰戰兢兢出了屋,穿過寬敞的院子,來到門後,那敲門聲又響又急,每一記都像敲在他的心頭上,壯著膽子問道:「誰...誰啊?」

  門外傳來男子的聲音:「掌柜的,生意上門了。」

  夥計一怔,心道:這說辭我倒是熟悉得很,小心翼翼地道:「這位爺,三更半夜的,小店早已打烊,有事明日再說吧。」

  短暫的沉默後,門外忽地變了調子,那男子叫嚷道:「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快快將門開了,否則老子燒了你這破馬行!」

  夥計一聽撒腿就跑:「掌柜的,不好了!」

  馮掌柜扒著門框將一切看在眼裡,罵道:「喊鬼呢,我都看見了。咱們院牆修得高,就是怕有人偷馬,他們進不來的...」

  「掌柜的,你看!」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人影從牆頭翻了下來,快速地跑到門口拉下門閂,門外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涌了進來。

  「欺人太甚!」馮掌柜氣得眼珠子通紅,眼見這群人撲向馬棚,一生心血轉眼便要雞飛蛋打,從門後抄起扁擔沖了出去。

  其他夥計面面相覷,在屋中尋找著趁手的傢伙。

  馮掌柜高舉扁擔,撲向齊全兒。

  齊全兒衣衫不整,蓬頭垢面,從馬棚中搶出馬來,迎面正撞上一個發福的中年男子,眼中登時殺氣四射,一腳蹬向馮掌柜的胸口,馮掌柜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聲,倒飛了出去,手中的扁擔也脫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夥計們正要出門,卻見齊全兒出手狠辣,嚇得嘭一聲將門關了起來。

  齊全兒走上前,踩住馮掌柜胸口:「方才可有一伙人來找馬?」

  「有...」馮掌柜摔丟了半條命,氣息奄奄道。

  「何時離開的?」

  馮掌柜斷斷續續答道:「小半個時辰吧。」

  「追!」任重一馬當先沖了出去,眾山匪呼嘯著出了門。

  齊全兒鬆開腳,輕身上了馬,隨在隊伍後絕塵而去。

  「掌柜的,你沒事兒吧?」

  一直到馬蹄聲遠去,夥計們才開了門,慌慌張張將人扶起,馮掌柜臉色蠟黃,看著空空如也的馬棚,哇一聲哭了出來。

  齊全兒追上任重:「任大當家的,你看起來倒比我著急。」

  任重同樣灰頭土臉:「你若是現在把賞金給了我,老子掉頭就走。」

  齊全兒搖搖頭:「我沒錢。」

  任重咬著牙道:「那就廢話少說,姓齊的,我不難為你,帶我找到張回,否則你也別想著活。」

  齊全兒眼底殺機一閃而過:「張大人言出有信,欠你的一個大子兒也不會少給。」

  任重冷哼一聲:「擔心自己吧。」

  天津,龐員外私宅,薛承運手搖摺扇,看著滿地屍體:「沒留活口?」

  唐三兒道:「不需要。」

  薛承運皺著眉頭:「什麼意思?」

  唐三兒淡淡地道:「胡時真不在府中。」

  「去了哪裡?」薛承運疑道。

  一陣車軲轆聲響起,唐三兒看向門口,薛承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見老六押著胡時真與陸詩柳走了進來。

  宅門關起,薛承運看著面前的兩人,忽地哈哈大笑:「胡兄,陸姑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二位不告而別,做兄弟的甚是想念啊。」

  胡時真緊咬鋼牙:「薛承運,你虛情假意,自以為聰明了得,其實不過一個利慾薰心的偽君子罷了,真當我看不出來嗎?」

  薛承運被他一陣搶白,再看四下里的錦衣衛目光中透著揶揄,禁不住兩頰微燙,火冒三丈,甩手便是一記耳光,胡時真嘴角流血,嘿嘿冷笑:「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對吧,狐假虎威,你也配稱胡某人的好友,我呸!」

  薛承運甩手要打,唐三兒一伸手將他攔下:「辦正事。」

  薛承運掙脫他的牽制,悻悻地將手放下,瞟了陸詩柳一眼:「陸姑娘,你教我很是失望。」

  陸詩柳面無表情地道:「這就是你答應讓我參與劫獄的原因吧?」

  薛承運揚了揚眉:「陸姑娘腦筋轉得倒是快,不錯,只有如此才能將你牽扯其中,逼胡時真就範。」

  陸詩柳強硬地道:「那你可想瞎了心。」

  「怎麼會?」薛承運將摺扇在掌心中墊了墊,轉向胡時真:「若陸姑娘受到傷害,你當真不會就範嗎?」

  胡時真從薛承運的眼光中發現了一絲危險,驀地打了個冷戰:「你...你想幹什麼?」

  老六站在陸詩柳身後,腳尖在她腿窩一點,陸詩柳噗通跪倒在地,她大驚失色,正要掙扎,髮髻已被老六抓住,他鐵鉗般的大手好似要將陸詩柳的每一根髮絲從頭皮拽走,陸詩柳抵受不住,痛苦地呻吟起來。

  胡時真目眥欲裂,大喊道:「去你媽的!」飛身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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