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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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武一番話說完,大腦袋三人早已嚇得呆了,尤其對於大腦袋,他滿心以為夏姜早已與穀雨逃出生天,卻沒想到事情竟變得更加難以收拾。他定定地看著老武,機械地搖了搖頭。

  老武嘆了口氣:「穀雨話雖不多,但為人端方,尤其他與白如冬的妻女情同家人,依我的看法,即便他走投無路也斷不會做出這種事。如今他消失無蹤,連個自證清白的機會也沒有,更要命的是整個應天府都在找他,盛怒之下會對他做出什麼,你們能想像得出嗎?」

  李文石與海平相顧失色,老武伸出兩根手指,在三人面前晃了晃:「應天府衙現在還堅持相信穀雨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則是杜班頭。」

  「他?」大腦袋不認識杜奎海,但李文石卻與他是老相識。

  老武道:「我今日前來,一則是應府尹大人之命查封東壁堂,這件事怨不了別人,你們做過什麼心裡有數。二則卻是因為杜班頭私下相托,要想還穀雨清白,得他自己站出來說話,否則這事沒人幫得了他。」

  海平看向李文石,對視的眼神中交換著態度,片刻後李文石收回目光,輕咳一聲:「武捕頭,有些事情勢所逼,為了救人不得不...」

  大腦袋臉色一變,忽地截口道:「武捕頭,這件事要說聲對不住。夏郎中與我的確為救穀雨在公廨之中用些手段,但若不這樣做穀雨恐怕會有性命之憂,我認打認罰,與東壁堂無關。」

  老武張嘴欲言,大腦袋又道:「只是我被人所傷,與夏郎中、穀雨失去聯絡,現在兩人身在何處我確實不知。」

  老武的臉垮下來,喃喃道:「白頭兒瘋了一般全城搜捕穀雨,杜班頭勸也勸不住,這樣下去卻不知如何收場。」

  海平道:「兩人或許出城了?」

  老武搖了搖頭:「他們出不去的,白頭兒已稟明洪府尹發下海捕文書,城門加派人手盤查,想要混出去難如登天。」

  大腦袋道:「我犯了法,你將我拿了吧。」兩手平攤艱難伸向老武。

  老武盯著他看了半晌,這才緩緩將他兩手按下:「我不瞞你,金陵城中一潭死水被穀雨攪得天翻地覆,現在誰是忠誰是奸,我也難以分辨。你身受重傷,先在堂中安心將養,不要外出。待水落石出之時,有罪的該抓就抓,被冤枉的也自會平反。若你小子心術不正,老武的也絕不會放你。」

  大腦袋微微點頭:「姓王的承你的情。」

  話到此處,面露痛苦之色,額頭鬢角皆是冷汗,老武看在眼裡,向李文石拱手道:「有勞了。」向兩名捕快比了個手勢,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李文石低聲道:「我看這老武說得真心誠意,怎麼,你不信他?」

  大腦袋笑了笑:「我誰也不信,包括你們倆。」

  海平氣道:「你的命還指著我們呢。」

  大腦袋無所謂地道:「不稀罕,大不了把我扔出門去...唔!」那邊廂海平氣不過,悄悄動了手。大腦袋疼得一激靈,李文石在海平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記,囑咐大腦袋道:「你傷了筋骨,醫治過程少不得疼,你忍著些。」

  大腦袋忍痛點頭,不願兩人看輕自己,將頭別過一旁。

  到此時他的目光才有變化,那是對夏姜的擔心。

  文安里,一群神色疲憊的大乘教教徒急匆匆走過,穀雨從巷子中走出,目光陰沉地看著一隊人消失在眼前,這已經是他遭遇的第三波人馬,從對方的行事風格中他察覺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大乘教,他們在找誰?

  自己嗎?按理說趙顯達將他從應天府中搶走,大乘教的任務已便告一段落,昨夜他趁亂逃走,趙顯達確實可以緊急召喚大乘教的爪牙大鎖全城,只是越往文安里深處走,遇到的追兵越多,穀雨反而推翻了先前的猜想。

  他從未見過潘從右,僅憑小白的一句話他便只身前往,如今看來到底還是冒進了。

  今日與昨日不同,昨日還有夏姜等人作為外援,今天他形單影隻,若是陷在大乘教的包圍圈中,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束手就擒,他一夜未眠,此時精神有些恍惚,正巧面前又是一隊追兵遠遠走來。

  穀雨心中一凜,見路邊有個早點攤子,快步走了過去,背身坐了下來。

  追兵自他身後急匆匆走過,其中一人道:「究竟躲到哪裡去了?」

  另一人應道:「跑不遠的,護法已將這一帶封鎖起來,各處要道均有咱們的人,這次上面鐵了心要把人找出來,弟兄們都警醒著些。」

  兩人邊說話邊去得遠了,穀雨正要站起,小二已走到面前,殷勤地道:「客官要吃些什麼?」

  穀雨剛想推辭,鄰桌的閒談吸引了他的注意:「聽說了嗎,昨夜那場大火可不小,聽說燒死的還是一名應天府的捕快。」

  穀雨心中一動,向那小二道:「麻煩來碗粥。」

  小二答應一聲快步去了,穀雨瞥向鄰桌,見是四名男子,一個上了些歲數,另外三個則很年輕,方才說話的正是那名中年男子,一名年輕人搖了搖頭道:「聽說死的不是捕快,這事尋常百姓知道得不多,但架不住以訛傳訛,說什麼的都有,我也鬧不清楚,不過問小方肯定知道,他舅舅畢竟是巡檢司的。」

  另一名年輕人給了確切的答案:「確實不是,我舅舅昨晚忙到半宿才回家,那大火據說連鄰里的房子也引燃了,巡檢司和應天府抽調了大量人手才將火勢撲滅,」他身子趨前,壓低了聲音,穀雨側著耳朵才能聽清:「火起時那姓白的捕快不在家,死的是他的妻女!」

  穀雨聞聽此言如同五雷轟頂,腦袋嗡了一聲。

  那年輕人繼續道:「聽說是被搜捕的案犯打擊報復,殺了他一家子,另外還有幾名巡檢司的軍卒原本在他家中守衛,結果也都遭了毒手,屍首在大火中燒成了灰,撿到的骨頭加起來都拼不出一個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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