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忍無可忍

  趙護法點點頭:「不錯,兩人剛剛完婚,身邊便多出個孩子,背後的閒話是止不住的。」

  男子面露不屑:「他爹更擔心有一天東窗事發,影響前程,一不做二不休便將女娃送上了山。」

  仇員外邊聽故事邊著迷地看著這個叫小瓶的女娃:「揚州瘦馬,自小便有風韻,就是她了。」

  趙護法擺了擺手,那男子領著餘下幾名女娃退下,趙護法扣動機關,書架恢復原位。

  仇員外沉聲道:「小瓶,你站起身來。」

  那小瓶戰戰兢兢地站起身,那種生澀的美好讓仇員外口乾舌燥,一把將小瓶攬在懷中,小瓶不安地坐在他的懷中,兩手抵著他的胸膛,仇員外道:「你不消怕,我會很溫柔的。」

  伸手在小瓶光滑的腮邊摩挲著,小瓶顯然無法適應與陌生男子的親昵,小心地閃躲著,仇員外像貓戲鼠般作弄著女娃。

  這女娃比季安大不了幾歲,如今季安在京城的家中享受老關和何姐的照顧,在董心五和一班師兄的關懷下無憂無慮地長大,她決計想不到在遙遠的地方同齡人已經淪為了大人的玩物。穀雨腦袋嗡嗡作響,憤怒讓他雙目通紅,呼吸粗重。

  趙護法向仇員外笑道:「大人,您早些休息,注意身體。」

  仇員外擺擺手,話都懶得說了。

  趙護法見穀雨紋絲不動,不禁火往上撞,乾咳一聲:「看什麼呢,仇員外要休息了,跟我走。」

  穀雨從小瓶身上移開目光,向門口走去,趙護法跟在他的身後,啐道:「也不知道程師傅怎麼教的,這是你該看的嗎,蠢東西!」

  穀雨一手搭在門框上停下腳步,趙護法氣得飛腳踹向他的屁股:「走啊!」

  穀雨的表情糾結萬分,那一步始終也邁不出。

  「救救我...」微弱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穀雨霍然回頭,那坐在仇員外大腿上的女娃赫然變成了季安,她眼角垂淚,恐懼寫在臉上,連呼救都小心翼翼。一瞬間穀雨的世界黯淡無光,眼前所見只有那個無助的孩子。

  趙護法回頭看了一眼便不以為然地回過頭,這種事他早已司空見慣了,但見面前的穀雨圓睜二目木然不動,成功點燃了他的怒火,蒲扇大的巴掌扇了過來。

  「嘭!」穀雨伸手抓住了他的腕子。

  「你!」趙護法又驚又怒,但覺眼前一花,穀雨出手如電,右手迅捷地在他喉間滑過,一朵鮮艷的血花隨即綻放開來。

  趙護法身體劇烈地顫動,他兩手捂著喉間,嘴中嗬嗬作響,難以置信地看著穀雨。

  穀雨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魚骨扔在地上,從趙護法腰間解下長刀,趙護法已經喘不上氣,臉上呈現出青紫之色,身體慢慢軟倒。

  仇員外目瞪口呆地看著趙護法就眼前斃命,直到穀雨一臉煞氣地走向自己,身上的鮮紅刺激得他回過神來,張口就要呼救,穀雨甩開臂膀,堅硬的刀鞘準確地拍在他的臉上。力量之大令仇員外的身子橫著飛出,小瓶身體趔趄,便要向地面栽倒,穀雨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仇員外掙扎著想要站起,穀雨一腳踩在他胸口上,他半邊臉已經腫起,那顆黑痣因為疼痛而劇烈顫動:「好漢,你別殺我,有話好好說。」口齒含糊不清,顯然被穀雨那一記抽得狠了。

  穀雨血灌瞳仁,嘶聲道:「她還是個孩子。」

  仇員外一怔,穀雨咬牙切齒道:「你怎麼下得去手!」

  仇員外戰戰兢兢地看著他,穀雨喘著粗氣,攥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仇員外嚇得魂飛天外,不住口地求饒:「我是一時糊塗,好漢別殺我,我以後絕不再犯...」

  「閉嘴!」穀雨截口道,他看向倒斃在門口的趙護法:「他的下場你看到了?」

  仇員外嚇壞了:「給我個機會吧,我不想死。」

  穀雨沉聲道:「我給你機會,說,那甬道下是什麼地方?」

  仇員外顫聲道:「甬道向下是講經堂,」這個答案穀雨顯然並不滿意,仇員外咽了口唾沫,眼下保命要緊,索性竹筒倒豆子般將知道的和盤托出:「晴香閣中侍奉客人的女娃都在講經堂,通過甬道可直通每個房間,這也是為了照顧客人的隱私。每逢傳召可使用那鈴鐺示意,聲響直達講經堂,師傅們便知道客人有需要,便會將女娃送上門來。」

  穀雨轉身看向小瓶:「他說的對嗎?」

  小瓶茫然地點點頭,已被眼前的屍體嚇得說不出話了。

  穀雨道:「那今晚你可看到陌生的姐姐送進來?」

  小瓶再次點點頭,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穀雨也不知該不該相信,扭頭看向仇員外:「你去過嗎?」

  仇員外支支吾吾道:「倒是去過一兩次。」

  「好,」穀雨挪開踩在他胸口的腳,將他從地上薅起來:」你帶我下去。「

  「這...」仇員外猶豫起來,眼前這人凶神惡煞一般,仿佛要隨時宰了他,與這種暴徒待得時間越長越是危險。穀雨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將那鋼刀在他面前揚了揚:「記住,只要你敢呼救我就殺了你,我活不了,你也跑不了。」

  仇員外懊悔不已,方才應該說「不」的,穀雨話一出口,反悔的機會也沒了。從地上爬起身走到牆邊的書架前,穀雨用刀鞘捅在他腰間:「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啊?」仇員外傻了眼,穀雨道:「脫衣服。」

  仇員外不敢反抗,懵頭懵腦地將上衣脫了下來,穀雨接在手中遞給小瓶:「穿上它。」

  小瓶仍是呆愣愣地看著他,半晌後遲疑地接過上衣拿在手中卻不肯穿。

  若是放任她在此不管,結局只怕會比她原本的命運更慘。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帶上她。

  穀雨蹲下身子將那衣裳套在小瓶身子上,衣裳寬大累贅,穀雨將多餘的部分挽起來,袖口則打了個結。

  小瓶忽地指著他背後:「跑了。」

  穀雨抬頭看去,只見那道暗門不知何時開了,而仇員外的身影在甬道口一閃即逝,隨即隱入到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