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姐姐,聽說哥哥這次傷的很重,昨晚才脫離生命危險,是真的嗎?太可怕了」宋允兒喃喃自語的說著,董綰瞬間捏緊了拳頭,眼睛有些發酸。
「誰跟你說的?」董綰聲音低沉,喉腔有點哽咽。
「顧凌啊,他說的,」
顧凌內心:有你是我的福氣!
電梯門打開,董綰自顧自的走在前面,頂樓就一個病房。
電梯打開門的一瞬間,白逸琛只覺得自己想原地去世,到底是誰把這位姑奶奶招上來的!!
而董綰看到白逸琛的一瞬間,也就明白剛才在大廳他為什麼要抽風了。
董綰自顧自的打開房門,郭赫平躺在床上,手上扎著針管,臉色蒼白,憔悴的不成樣子,此刻正安靜的睡著,只有病房的儀器還顯示著他還活著。
「綰姐姐,等等我」宋允兒從身後冒出來,進入病房的一刻只覺得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他現在…怎麼樣?」董綰問著身邊的白逸琛。
「已經度過危險期,現在需要靜養」
「傷到哪兒了?」她緩緩的開口,冷靜的可怕。
「離心臟還差兩公分,刀傷」白逸琛全盤托出,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此刻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一問一答,條理清晰。
「他…什麼時候醒過來」董綰覺得喉嚨發酸。
「不確定,元氣大傷,不過嫂子放心,已經沒事兒了」她在一旁硬著頭皮回答。
兩個人的對話直接讓一旁的宋允兒風中凌亂,這,綰姐姐不知道哥哥傷了?
宋允兒將手上的鮮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只想讓自己存在感少一點。
「嫂子,你陪陪三哥」白逸琛說完,給一旁的宋允兒使了個眼色,兩人快速的把空間騰了出來。
一瞬間,病房裡變的安靜下來,只有儀器和點滴的聲音。
董綰走到郭赫平身旁,看著自己兩個月沒見的男人,曬黑了一些,瘦了一點,腮邊還有淡淡的鬍渣。
她將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描摹著他的輪廓,又打開被子,赤裸的上半身包紮著傷口,繃帶上,還有幹掉的血跡。
此刻,從剛才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繃不住,眼淚連成串子流下來。砸在床單上。
董綰沒有發出聲響,生怕打擾他休息,只是從後背抽搐的的樣子可以看出,難受極了。
她擦乾眼淚,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雙手摩擦著郭赫平另一隻沒有吊水的手,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良久,親吻了他的手背和眉頭,轉身離開。
病房外,宋允兒和白逸琛像兩個罰站的孩子。
董綰出來就看到這副模樣,她向兩人走近。
「辛苦你了,還麻煩你多費心」白逸琛知道這是董綰在對自己說話。
「不辛苦,應該的」他訕訕一笑。
「那我先走了,」說完不給兩個人說話的機會,自行離開了。
「眼睛紅紅的,哭過了。」宋允兒望著董綰的背影,跟一旁的白逸琛說道。
「都怪你,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兩人看著董綰離去的背影,都暗自神傷。
「別甩鍋給我一個人,要死一起死」她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我說大小姐,你不用交作業的嗎?這麼想」白逸琛跟宋允兒從來都是歡喜冤家,只要遇上就能互懟的程度。
「怎麼,醫院是你家開的,我不能來嗎?切。」她給了他一個白眼。雙手抱肘,一副氣勢不能輸的模樣。
「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白逸琛不想理她,轉身向病房走去。
「幼稚鬼!」宋允兒向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果然,兩個幼稚鬼在一起,就會很幼稚。
晚上,郭赫平醒來,白逸琛已經將董綰來過的事情說與他聽了,本以為會等到他發火,可也什麼都沒說,這不科學。
董綰從醫院回去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去醫院照顧他,可轉身一想還是有些生氣,憑什麼?她沒有知情權嗎?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瞞著她,把她當外人,越想越生氣,放下手裡的東西,洗洗睡了。
他要死就讓他死!
可裝了事兒的她怎麼會睡的好呢,翻來覆去,後半夜坐起來給宋允兒發去消息,詢問他的情況,可宋允兒也不知道最新情報,轉身就把她拉入了群聊
只見不一會兒,群里就開始了問候
顧凌:嫂子好~
宋瑾川:嫂子好~
嚴子卿:歡迎嫂子~
宋允兒艾特白逸琛:我姐問你我哥好不好!
屏幕前的白逸琛:我謝謝你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原本之前醒來,給她說了董綰來過後就一直撐著不睡,本想等著她來,可太晚了也沒有等到,現在還太虛弱的他,熬不住。
百逸琛想,郭赫平雖然口上說著不能讓董綰知道,可內心一定是想她陪伴的。
於是拿起手機回復道:晚上醒來沒吃東西,說沒有胃口,可不吃東西不利於恢復,害,我哥不聽我的話,實在是為難呢…配上為難的表情。
顧凌附和道:害,我哥,倔啊~
嚴子卿:三哥這個樣子,何時能恢復啊,擔憂~
宋瑾川:我去看的時候傷口還挺深,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
宋允兒:配上大哭的表情~
董綰看著手機里的消息,陷入了失眠。
第二日清晨,做了一些適合病人吃的粥,換了乾淨的衣服,黑眼圈掛在臉上,顯然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她提著保溫桶,開車向醫院駛去。
早上醒來,幾個醫生正在跟郭赫平換藥,傷口挺深是得好好養著,換下舊裹布時又滲了血出來。
換好過後,他正半靠在病床上,手裡拿著手機,看到昨晚群里的消息。
白逸琛取了一碗白粥,郭赫平自己正端上,董綰正走進房裡。
「不是沒胃口嗎?」她提著保溫桶,從門口緩緩走進,眼裡只看著床上的男人。
放下手裡的東西,接過他手中的碗。
「我去看看藥什麼時候配好」白逸琛找了個機會溜了,終於,如釋重負。
自董綰進來的那一刻,郭赫平的視線就沒在離開過她,他知道她在生氣,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綰綰」他開口叫她,聲音很低,有些虛弱。
董綰本想很酷的不理他,決定用冰冷的態度氣氣他,可當他一開口叫她的名字,就止不住紅了眼睛。不多時,眼淚一顆一顆的砸下來。
「寶寶別哭,」他一哭,男人就著急,抬起手就想去幫她擦乾淨,可一動就牽扯到傷口,痛的他冷汗直冒。
董綰自然也發現了他的異樣,坐在床邊,上身前俯,離他更近一些。將巴掌大的小臉湊在他面前。
郭赫平伸手摩擦著她的臉頰,將她的淚水抹去,輕聲的呼喚,耐心的安撫,如果不是現在他不方便,一定將她按在懷裡狠狠的親吻。
「綰綰,寶貝不哭了,再哭眼睛腫了,」他望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人,心底柔成了一灘水兒。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誰才是病號。
郭赫平雖然身體是痛的,可心卻是滾燙的,董綰的淚水證明她是在乎他的,他突然比吃了靈丹妙藥還管用。
女人鼻尖紅紅的,還有些抽泣。
「我餓了」郭赫平輕聲提醒她,董綰這才想到此行的目的,將粥盛出來,一口一口的餵他。
她耐心的將粥送入口中,又拿來紙巾輕柔擦拭,沒有照顧人經驗的她也得心應手。
「傷口痛不痛」她詢問,從走進病房那一刻她就很關心這件事。
「不痛,你在這兒,就跟吃了仙丹一樣,渾身都有勁兒了」他雖是貧嘴,但也是事實,他想她的緊,看見她,就安心了。
「綰綰」
「嗯?」
放下手中碗的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見他雙眸溫柔,眼底的愛意流露。
「綰綰,離我近點,我想親親你」他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一般。
董綰也不矯情,上前俯身吻了他的唇,淺嘗輒止,很快就離開,怕影響他的傷口。
「睡一下好不好」她哄著男人,想讓他休息,恢復傷口無疑需要多睡覺。
一大早腦袋太過興奮的男人此刻是有些累了,依著她,打算睡一會。
董綰將他的靠背放平,枕頭調試到合適的高度,整理好被子,還替他擦拭了臉頰。
可男人直勾勾的看著她,沒有要睡的意思。
董綰知道他在想什麼。
「睡一覺,醒來就看到我了好嗎?」
「好」他莞爾一笑,臉上的梨渦浮現,不一會兒,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