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謝必安被鬧鐘叫醒,下樓一看,老爸已經穿戴完畢。閱讀
「誒,你也起來了。」
「爸,不是說好我來麼?」謝必安打了個呵欠。
現在五點半,天還是蒙蒙亮,外頭有些涼意,老謝讓他多穿件衣服,省的感冒了。
兩人拿著剪刀,挎著籃子,一塊前往菜地。
已經是秋天,路邊的野草上帶著露水,遠處的山裡能看見紅色,黃色的樹葉。
老謝扛著鋤頭,嘴裡哼著八十年代的歌曲,和兒子一塊幹活,讓他心情大好。
先是到了魚塘邊,岸邊看不到啥情況,不過都知道,水底下可有不少小魚兒的存在。
「咱們還是遲了點,估計要等明年四五月才能出塘。」老謝看著水塘,頗為欣慰:「哎,咱們要是先弄起釣台,估計花不了多少時間,可魚是不是太小了?」
昨個閒聊的時候,謝必安提起了陳叔介紹來買菜的兩位老闆,都是和工程有關。
直接給陳叔去了電話,他拍著胸脯,說肯定沒問題,不管是質量,還是材料都能給些優惠。
「那有啥,」謝必安查過資料,也看過些視頻:「很多釣場都是在人多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面,放些巨物,就是大魚下去。
而且咱們不僅是收場地費,釣的魚也是要賣給他們的。」
老謝驚訝:「兩頭收錢,會不會太那啥了?」
「多數釣場都是這樣,釣友其實真正的樂趣就是在釣,而且多數經濟實力都不錯,具體啥咱們後邊再討論也來得及。
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把進場費降低嘛,比如釣一天,20,30,主要以釣代賣。」
「成,我聽你的。」老謝對於做生意不太熟悉,聽兒子說的有道理,聽著就是了。
空心菜長勢喜人,一叢叢枝繁葉茂。
平時收割都是用鐮刀,三十一斤,賣相肯定也要好,所以換做剪刀,速度雖然慢了一些,但一根根的著實漂亮。
下方的老葉子也不會浪費,可以切碎了混在飼料里餵魚。
「叮,你收割空心菜,獲得經驗+1!」
刷了一會屏,活幹完了。
老謝沒有貪多,選了比較粗壯的枝丫剪了下來,直接種在了邊上。
謝必安則是到了魚塘那兒,提了一桶水過來。
老爸手腳麻利,很快,邊上又多了一分地的菜苗。
活下來,肯定沒問題。
只是,味道如何,謝必安不敢肯定。
估摸著,和韭菜相似,會有些效果,但會漸漸減退,能保持多久,有待考證。
回到家,老媽已經在廚房做早飯了。
老謝讓兒子去休息,自己在客廳里將空心菜打包好,扛出了門。
老媽端著一盤菜走了出來,看見謝必安在後頭餵雞,挺欣慰的,兒子長大了,會體諒人,家裡的活兒重來都不需要喊,主動上手。
「等會做吧,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把包子帶回來。」
「好。」謝必安答應了一聲。
剛掛斷,陳叔的電話來了,得知已經把空心菜放上車,這才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老爸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劉棟,還有村里幾個漢子。
早飯是白米飯,辣椒炒土雞蛋,五花肉炒四季豆,煎豆腐,一疊鹹菜,還有包子,滿滿一桌。
農村早飯還是會有差別,要是有重活,吃乾的,要不餓的太快。
今天活就一樣,割稻子。
玉川在山裡,稻田不像北方,一眼望不到邊,而是東邊一些,西邊一些,收割機進不來,都是採用最原始的人工方式。
家裡有四畝多的地,要是光靠三人,得花不少功夫。
所以一般村民都是互相幫助。
這幾個都是提前聯繫好的,工錢一天一百,約定俗成,然後包三頓飯,晚上得有酒有肉。
吃過早飯,老謝帶著幾人先行出發。
謝必安也是要去幹活的,不過稍稍遲點出發,得先泡一大壺茶帶過去。
只是遲了不到二十分鐘,等他到了地里,發現已經收割出了一小片區域。
老謝等人彎著腰,有的嘴裡叼著菸捲,抓著水稻往上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右手輕輕一揮,沉甸甸,金黃黃的稻穀便被割下。
但動作不停,接著是下一束,直到手裡握不住了,往邊上一放,接著下一輪。
「小七,你這細皮嫩肉的,就別下來了。」
「你那手,還是拿筆比較好。」
「小心點,別受傷。」
見到謝必安來,幾個大叔開起了玩笑。
「那我走?」謝必安笑道:「自家的田,哪有不來的道理。」
說完,直接下地。
對於農場的孩子來說,割稻子真不算啥新鮮事。
小一點的,會跟在後頭拾麥穗,稍微長大一些了,負責將大人們割好的稻穀抱到打穀機邊上,小學六年級,就能拿鐮刀了。
謝必安左手無名指上還有道一厘米多長的傷疤,小時候不熟練,鐮刀剌的。
稻田裡的水前段時間已經放完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暴曬,早已不再泥濘。
相比於老爸他們,謝必安速度慢不少。
可別小看了稻葉,看著柔軟不比,風一吹,隨風擺動,實際上,可是利器。
稍稍不小心,手背便會被劃傷,留下一道紅色的印記。
也不出血,可出汗之後,又癢又疼,挺難受的。
剛開始,謝必安就被劃了兩道,在衣服上擦了擦,也不在意,繼續勞動。
四畝來地,不算大,一天絕對能完成,所以大夥也不著急。
謝必安還是有些吃不消。
此時腰酸的不行,背後已經被汗水濕透,臉上也被劃了幾道,在汗水的浸泡下,很不好受。
不過,經驗值刷刷地給著,體力勞動,系統不吝嗇。
老謝和另外一位大叔在空地上鋪好一大片的塑料薄膜,脫粒機被抬了出來。
腳一踩,輪轂翻轉,將一把水稻放在上頭,稻穀脫落,這是第一道工序,後邊還有其他的活兒。
十點多,老媽拿著個大桶來到田邊。
「休息一會吧,我熬的綠豆湯,過來喝點,解解暑。」
謝必安如釋重負,走路都稍顯不便,這活,真不算輕鬆。
老謝他們幾個談笑風生,這點活兒算不上什麼。
田埂邊沒有大樹,不過已經借來了兩把太陽傘,除了解暑的綠豆湯,還有肉餅。
對於吃,農村向來都不吝嗇。
謝必安沒啥胃口,根本吃不下,只是在不停地喝水。
「沒事吧?」巴掌大的肉餅,劉棟一口氣吃了仨。
「有事。」謝必安看著手背上的紅印:「咋以前沒感覺割稻子原來這麼累呢。」
「還是沒習慣。」
「你不也幾年沒幹農活了?」謝必安看著好友,他一點特別反應都沒有。
劉棟笑了笑:「部隊偶爾也會幫忙干農活,再說訓練並不輕鬆。」
休息了一會,幾人再次下地。
謝必安換了個工作,使鐮刀一般,那就負責打包。
金黃色的稻穀散落在塑料薄膜上,拿著簸箕聚成一堆,裝進蛇皮袋裡。
他還記得小時候,還沒有脫粒機,用的是梯形的木頭箱子,上大下小,雙手拿著稻穀,不停地敲擊,田間隨處可聞嘭嘭嘭的響聲。
人多力量大。
中午還休息了一會,到了下午四點不到,四畝來地的水稻全部收割打包完成。
幾十袋的稻穀堆積在客廳,傳來特有的清香。
老爸老媽臉上的表情很是滿足,糧食豐收,一年的勞動有了回報。
其中一部分,會攆成米,自己吃,剩下的則是拿來餵雞餵鴨。
洗了個澡,沒有汗水的刺激,身上的劃痕也不癢了,整個人清清爽爽。
老謝直到六點多才回來,隨他而來的還有幾位幫忙的大叔。
飯桌上的菜餚和過年差不多。
營養豐富的排骨燉茶樹菇湯,富含膠原蛋白的豬腳,香辣可口的五花肉炒青椒,當然也少不了下酒的田螺,花生米等,擺了滿滿一桌。
早已冰鎮好的啤酒,讓漢子們喜笑顏開。
杯子用不上,都是大碗,噸噸噸倒了一碗,先喝一個。
冰涼的啤酒順著食道到了胃裡,謝必安都忍不住輕輕呻吟。
小時候不能理解,啤酒有什麼好喝的,為啥老爸那麼喜歡,這會,終於能感受到,原來啤酒,也能用香甜來形容。
老謝家的地基本是全村最後的稻田。
對於在座的幾人而言,一年中最輕鬆的時候即將到來。
有些人會選擇打打零工,趁著離過年還有段時間,多賺點錢,有些人,則是享受生活,為明年開春做準備。
老謝順便提出,過幾天要在魚塘邊上蓋釣台,讓幾人互相知會一下,願意的就過來。
能在家門口賺錢,基本沒人會拒絕,很痛快地都答應下來。
最先被吃完的是空心菜,大夥倒是沒往食材上想,不停地誇獎老媽手藝好,一個普通的青菜,居然做的如此可口。
冰箱容量有限,十幾瓶啤酒不到半小時就被喝光。
好在老媽早有準備,將剩餘的放在水裡也能取得一點效果。
晚飯到八點多才結束,謝必安將幾人送至門口。
老謝醉了,唱著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老媽沒有怪罪,悉心地照顧。
抬起頭,漫天的星光,謝必安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