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縣縣衙
楚逸內心深處,並未因地位高貴而自鳴得意。
在他眼中,百姓的苦難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著他的心靈。
那位年邁的教書先生勉強站起身來,聲音顫抖地說:「殿下,我們這些村民本是命運多舛。
多虧官家下令讓我們進城避難,才得以逃過一劫。」
「不久前,盜匪如狼似虎,我們的村莊遭受了滅頂之災。」
「又是官家伸出援手,救了我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一個微不足道的教書先生,代表村民們向您致以最深的敬意,感謝您的庇佑與救援。」
楚逸的表情變得莊重而嚴肅,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低沉而堅定地說道:「百姓的幸福,便是朝廷的榮幸。」
「為百姓排憂解難,本就是朝廷義不容辭的責任。各位鄉親,請回吧。」
「待我回京之後,定會將大家的意願如實稟報給父皇。」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敬意和感激,緩緩地向楚逸行禮。
然後,他們轉身離去,雖然步伐沉重,但心中卻充滿了希望和期待。
楚逸帶著一行人在文縣的街頭巷尾穿梭,他們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受災後的縣城。
陸山率領著他的兵士們忙碌地修繕城牆與城門,他們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堅定而有力。
在城中的一角,文縣的官員們正在搭建粥棚,為那些因災難而陷入困境的百姓們提供一口熱粥。
與此同時,城中的富商們也紛紛行動起來,他們或出人,或出力,為百姓們送去了各種生活物資。
當楚逸一人行道過一家酒樓時,他們發現門口聚集了一群人。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好奇和期待的表情,似乎在議論著什麼引人注目的話題。
眾人紛紛圍攏,眼前的一幕令人心酸。
一位年紀尚輕的女孩,跪在塵土飛揚的街邊,她的肩膀微顫,顯然承受著無法言說的悲痛。
她身旁,一具被白布覆蓋的屍體靜靜地躺著,無聲地訴說著剛剛逝去的生命。
女孩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她不住向眾人懇求道:「各位好心人,請你們幫幫我。」
「我的父親被殘忍的北狄人所害,我只希望能為他找到一處安息之地。」
她低垂著眼眸,雙手緊握,仿佛在努力抑制內心的痛苦。
「若是有哪位願意伸出援手,我願意用一生的辛勞來回報這份恩情,無論是做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
楚逸目光落在身後的葛平身上,觀察著這位似乎唯一能勝任此任的人。
白猛,那個性格火爆、動輒叫囂著戰鬥的大漢,顯然不是處理細緻事務的合適人選。
而方岳,他更是如同寒冬中的冰霜,戰場上雖如瘋狗般勇猛,但同樣不適合處理這種微妙的情況。
楚逸不禁懷念起靈兒和月兒在身邊的日子,她們總是能妥善處理這些細微的工作。
葛平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您是不是打算收留這位姑娘?」
楚逸微微頷首,聲音中透露著深深的憂慮:「父親已逝,又逢災年,她一個女孩兒在外,必然飽受風霜之苦。」
他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府中雖不缺丫鬟,但真正機靈的卻難尋。」
「或許,讓她來此,受靈兒指點一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此,既能讓她有個安身之所,又能讓我時刻銘記那北狄之仇。」
葛平點點頭:「殿下放心末將明白了。」
因為北狄的鐵蹄踏過,城內此時一片狼藉。
酒樓,曾是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之地,此刻卻緊閉大門,門窗殘破,桌椅散亂。
工匠們忙碌著,修補著每一處破損,期待著它早日恢復往昔的繁華。
葛平奮力撥開人群,正欲上前,只見酒樓內踉蹌走出一名醉醺醺的酒鬼。
此人身材肥碩,衣著雖顯華貴卻難掩其邋遢之態,滿身的酒氣熏得周圍人都不禁皺眉。
他搖搖晃晃地來到女孩身旁,粗魯地用腳踢了踢她父親的屍體,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不滿。
「小丫頭片子,給爺伺候好了,我納你為妾,保證你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補充道:「哦對了,還有那個什麼親戚,我讓人給他體面地安葬了。」
女孩顫抖著抬起頭,目光落在那個男子身上。
他形象邋遢,身材肥碩,宛如一幅市井無賴的畫像。
看到這一幕,女孩的兩行熱淚緩緩滑落,仿佛在默默承受著命運的壓迫。
她仿佛已經認命,聲音哽咽著說:「先派人安葬我父親吧,我可以跟你走。」
然而,醉酒男子並沒有給予她任何憐憫。
他粗魯地抓住女孩的手腕,急切地說:「不急,不急,咱們先找個地方快活快活。」
就在這一刻,一個不滿的聲音突然響起:「姑娘,你不必跟他走。」
「我家主人有意收留你,給你一個更好的歸宿。」
這句話如同一縷春風,給女孩帶來了希望和期待。
她或許可以擺脫這個男子的糾纏,擁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那個原本似乎已經接受命運的女孩,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她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了葛平,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先生,您說的話,是真的嗎?」
葛平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知道靈兒在楚逸心中的地位,也知道這個在街頭流浪的女孩對楚逸來說是多麼重要。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姑娘,請放心。我說的話,句句真心。」
因為縣衙後門百姓參拜情況發生,楚逸他們並未穿著顯眼的官服和鎧甲,以避免在街頭被人認出身份。
葛平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試圖給這個女孩更多的安慰:「姑娘,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盡力幫助你,讓你脫離困境。」
女孩聆聽著葛平的話語,眼中閃爍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感激之光。
在葛平的描述中,那位所謂的主人或許只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但至少比起眼前這位醉酒如泥的醉漢來說,要好上無數倍。
這樣的念頭在女孩心中悄然滋生,讓她對葛平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
或許,在這個錯綜複雜的世界裡,她還有機會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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