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 章 磨刀霍霍

  齊燁醒來時,天還未亮。

  緩緩起身,齊燁在季渃嫣的額頭輕輕啄了一下。

  這種事毫無意義,齊燁以前也不理解,仿佛這是一種秀恩愛的方式,可身旁又沒旁觀者。

  現在齊燁懂了,正是因為沒有意義,所以才顯得很有意義,只是一種表達方式罷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沒有意義,不需要被賦予意義。

  季渃嫣微微睜開眼睛,半夢半醒:「早朝?」

  「嗯,去參加早朝。」

  「哦。」季渃嫣的身體不想醒來,意識卻截然相反:「自己要去?」

  「恩,喻斌昨夜回來後沒找我。」

  季渃嫣是聰明人,齊燁無需說那麼多。

  喻斌三人回來後,並沒有找齊燁,或是找劉旺,這就代表宮中沒有讓齊燁去參加早朝。

  不讓去,卻起的這麼早,那麼明顯是要搞事,或者說是搞人的。

  「做了什麼?」季渃嫣略微提及了些興趣,腦子慢慢開始開機。

  「抓了個瀛賊,燒了明倫坊。」

  「哦。」

  季渃嫣又沒了興趣,繼續保持關機狀態。

  「過幾日給你介紹幾個小夥伴,很有趣的。」

  齊燁微微一笑,離開了床榻開始穿衣服。

  季渃嫣睡覺很不老實,總是如同八爪魚一樣,身旁沒了齊燁,又開始擺了個大字,四仰八叉。

  穿好了衣服,離開了小樓,旺仔已經等候在外,周寶站在旁邊。

  齊燁微微看了眼周寶,沒好氣的說道:「司衛都死光了,就你一個活著的。」

  周寶滿面討好的笑容,也不尷尬。

  自從加入了司衛,周寶從來沒見齊燁對他露出過笑臉。

  周寶一點都不氣餒,因為阿卓找他談過。

  琥州這群刁民和其他司衛不同,會很快得到齊燁的信任,卻不會得到齊燁的「歡心」。

  因為炸營一事,觸犯了軍中的逆鱗,這件事一直讓齊燁對白修竹懷有愧疚之心。

  用阿卓的話來說,那就是琥州這群親軍新卒需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至少多出五倍的努力,這有機會令齊燁對他們改觀。

  而周寶,則是要比其他人付更多的努力,至少十倍。

  阿卓說這不是為了周寶,不是為了其他司衛,而是為了齊燁,他們愈發的努力,愈發減少齊燁的愧疚之心。

  為了讓齊燁不再那麼愧疚,周寶願意努力,願意付出比旁人多十倍的努力,哪怕付出性命,他的命,很多人的命,本就是齊燁給的。

  事實上周寶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屈得慌的,這種事就怕對比。

  以前齊燁不待見他,結果出來個山狼族長「賁」,比他還不受待見。

  那時周寶覺得自己和賁同命相連,倆人沒事還交流交流心得體會。

  結果到了快離開南關的時候,這倆人已經不用交流心得體會了,而是一起看熱鬧,看月泉的熱鬧,月泉比他倆還不受待見。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周寶不怎麼願意搭理賁了,覺得自己和賁不是一路人。

  因為在無意中周寶聽老司衛說,有一次齊燁找周寶的時候,說的是「大寶那小子」呢。

  眾所周知,一旦被齊燁取了外號,基本上可以進入T1T0團隊了,就比如旺仔、老公輸、斌斌、小舅子等等。

  雖然齊燁沒當著周寶的面叫「大寶」,可這代表了無限的可能性,就這一件事,讓周寶興奮的好幾夜睡不著。

  別說他了,一群琥州刁民們都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起祭祖了。

  事後,周寶決定和賁劃清界限,畢竟賁雖然也有外號,可這外號是「傻逼玩意」。

  周寶不算太聰明,可也不傻,私下裡找季元思打聽了一下,明白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後,徹底和賁決裂了。

  即便齊燁起的很早,距離京中尚有一段路程,上了馬後,旺仔拿出了油紙包,裡面包裹著熱騰騰的肉包子。

  齊燁一邊啃包子一邊問道:「小鹿和奴獸接回來了嗎?」

  「沒,段管事帶著去的,等候了一個時辰後,本想按照您的意思將小鹿和奴獸二位姑娘接回來,二人不離開。」

  「啊?」齊燁一頭霧水:「奴獸是識大體的,她不離開很正常,小鹿怎麼也不回來?」

  「小鹿姑娘說她得聽話,其他人不離開,她也不能離開,說奴獸和他交代了,不能給您惹麻煩。」

  「馬勒戈壁。」

  齊燁自然不是罵小鹿,而是心疼,越心疼,越恨那些所謂的文人,罵的,也自然是那些文人。

  「你吃吧。」

  齊燁將油紙包丟給周寶,一夾馬腹,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到京中,馬上開朝,馬上讓那些所謂的文人們淪為笑柄!

  一路快馬入京,暢通無阻,到了皇宮門前,大部分朝臣已經入宮了。

  此時大殿外,幾家歡喜幾家愁。

  先說最愁的,刑部官員。

  一群刑部官員圍著一個穿著地方官袍的傢伙,苦苦哀求。

  被圍著的人,不是什麼大官,連京官都不是,而是柳州知府王魯寧。

  王魯寧組織百姓跟著齊燁一起回京,到地方後休息幾日就可以回去了,不會廣而告之,只是履歷定會加上濃墨重彩的幾筆。

  事實上驚喜來的十分突然以及意外,昨夜宮中派了個太監去找王魯寧了,讓他今日參加早朝,天子和朝廷會對他嘉獎一番。

  要知道王魯寧在刑部可不是什麼受待見的人物,倒是氣沒少受,和個受氣包似的,若不然也不會被打發到柳州當知府。

  再看現在,王魯寧是徹底抖起來了,別說一群下面的官員,就是右侍郎都苦苦哀求著。

  「東安啊,就當愚兄求求你了,代咱刑部衙署求求你,你去和世子殿下說說,美言幾句還不成嗎。」

  在場品級最高的就是右侍郎了,左侍郎和尚書根本沒來上朝,稱病了,昨夜稱的病,就挺突然的,既突然,也禿然,頭髮都掉光了。

  「這…」王魯寧背著手:「非是下官推辭,可下官…與殿下當真是不熟的。」

  這是實話,一路上齊燁都沒怎麼和王魯寧說上幾句話,有數的幾次還是「求教」,求教一些關於百姓的事,屬於是公事公辦,沒談私人感情。

  不過該裝還是要裝一下的,王魯寧雖說的是實話,可他覺得真要是相比下來的話,反正在刑部之中,他說話肯定比其他官員說話好使,至少他能說上話,齊燁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好歹算是個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