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699章 記憶碎片的整合

  更高等級的世界環境,代表著更加寬廣的變強機遇。

  世界的等級強度是會限制修煉者自身的修煉上限的,這就跟小池塘不可能養育出大鯨魚是同樣的道理。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修煉者都需要從外界天地獲取資源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如果所處的世界裡可供獲取的資源不達標的話,任他們天資縱橫,也有極大地可能會被世界的局限性卡住晉升的道路。

  哪怕你擁有自主晉升的能力,世界也會給你設下額外的限制,因為世界通常都不會希望自家內部出現過於強大的個體存在。畢竟,修煉者個體的實力如果太強的話,超出了世界本身能夠承受的上限,其一舉一動就可能會給世界本身帶來巨大的麻煩,特別是這種強大個體一旦全力發揮自身的力量,單單是戰鬥造成的餘波就會對周遭的天地環境造成嚴重損害。

  如果誕生了個別極端強大的那種超級強者,甚至會變得連天地本身都無法對其施加制裁,連天譴都管束不了。人家可以做到真正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種不受掌控的危險分子,自然不會被世界所喜,如果可能的話世界更不會喜歡自家地盤上出現這種『禍害』。因而,很多世界都會存在著所謂的超凡上限,有些世界如果足夠強大的話甚至會產生一種針對於內部強大個體的『抑制力』,從多方面壓制、約束強大的超凡個體,減少他們危害世界的可能性。

  這種限制,江言已經見識過了,就在他第一次穿越的那個名為滄瀾域的小世界。當時滄瀾域的一開始的超凡上限就是三級六階封頂,整個滄瀾域裡的達到了三級的『天階』強者不少,但卻無數年下來都沒有一個突破這個界限達到三級七階。

  在那個世界裡,哪怕是『蠻骨帝龍』、『滄瀾海龍』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早早地修為就達到了三級六階水準的恐怖超凡生命體,也只能做到不斷加深根基、累積底蘊,而沒辦法強行打破那層上限。

  一直到後來身為天外之敵的『星羅門』勢力入侵,激怒了覺醒代表世界意志的滄瀾天意,再加上紅玉樓牽頭建立的大聯盟大幅度地提升了本土世界內的修煉者平均實力,使得滄瀾域的整體能級上升,最後還有天羅禁絕虛空大陣加強了世界承受力……種種因素綜合下來,滄瀾域這才漸漸放開了原本偏低的超凡上限,使得修煉者們終於可以將修為正常突破到三級七階以上。

  混沌虛空里的世界多如繁星,但各個世界的強度能級有高有低。紅玉樓以滄瀾域為跳板,利用轉生者系統探索了不少臨近虛空區域的其他世界,發現的卻大多數都是能級跟滄瀾域類似甚至更低的低等世界。

  因為,只有能級較低的低等世界,世界規則才會存在較多的不完善之處,才會觸發「轉生法則」並出現『轉生任務』,從而吸引到異界轉生者的到來。

  至今為止,江言仍然沒有探明這存在於虛空的「轉生法則」具體是個怎麼回事,不過對於它的存在意義卻已經有了些靠譜的猜想。其中一項意義,就是給那些弱小的低等世界的低級天道/天意『借鑑』其他世界的規則法理,從而對自身取長補短,完善自家世界實現成長、乃至提升能級。

  或許,這可以看做是某些存在於冥冥之中的大道意志、或者某些強大到超越想像的恐怖大佬特意設立在虛空中的一套規則系統,算是對低等世界的一種『福利』吧……

  當然,不僅僅是『福利』,轉生法則帶來的其實還有同樣份額的『風險』。因為轉生者任務的存在,就意味著那些低等世界需要接納域外之客進入自家的地盤。

  接引進來的轉生者如果是抱有善意的話,那一切都好說;但如果心懷惡意,這就是『引狼入室』了。

  有很多的世界侵略者會通過這種方式大肆掠奪其他世界的資源以滿足私利,而要侵略其他世界,就跟侵略其他亞空間秘境、位面空間是一樣的,首先需要的就是相當於『門票』的世界坐標。

  異界轉生者的存在,就是最常見的會將世界坐標泄露的一種途徑。滄瀾域遭遇到星羅門的侵略的經歷,就是一個在這方面很典型的例子。

  因此那些已經成長起來的、能級更高的強大世界,往往會對這方面的漏洞進行針對性的處理。

  大多數的高等世界,都是不存在所謂的『轉生者』的,基本上都是主動拒絕了轉生法則的『服務』,也就是不再往外界虛空發送相當於『委託』的轉生任務。

  外來者接不到轉生任務,自然也就無法再通過轉生法則的途徑侵入那些高等世界內去搞事。

  就因為這一點,滄瀾域紅玉樓派出的轉生者探索到的其他虛空世界才會基本上都是低等能級的。紅玉樓那邊緊趕慢趕地派遣力量想要建立諸多跳板連結上江言現在所處的這個靈子世界,除了是要支援江言之外,也未嘗不是覬覦著好不容易碰見的這個靈子世界所代表的資源。

  當然,也不是所有高等世界都會拒絕轉生者的進入,有一些明明已經度過了『新手成長期』的高等世界甚至會主動接納包括轉生者在內的域外生靈進入自身的地盤。但這不是因為祂們傻,而是因為祂們有那個底氣面對來自虛空外敵的覬覦,甚至反過來利用這一點為自身謀取利益。

  紅玉樓的轉生者遊歷其他低等世界的時候,就聽說過一些同行的資歷久遠的老牌職業轉生者圈子裡流傳出來的秘聞:有一些特殊世界,其本身的天道或界主意志就像個強盜一樣具備著極強的對外侵略性,喜歡以其他弱小的世界作為成長的資糧,通過掠奪其他世界的資源、甚至直接將其他世界視為獵物,將其整個都吞噬掉從而增強自身!

  轉生者、域外虛空旅行者,在這一類強勢的高等世界眼裡,就相當於一個個指引著其他世界坐標信息的導航器。只要操作得當,完全可以被祂們變成用來入侵、掠奪其他世界的棋子、帶路黨!

  以世界內部為舞台,各個本土種族、勢力會互相為了利益而爭鬥;而以虛空大環境為舞台,各個世界之間其實也是存在著利益爭奪的,都是十分刻骨的弱肉強食的競爭環境。

  現在江言偶然穿越的這一世所在的靈子世界,足以容許複數的四級高手的誕生,世界能級顯然是比滄瀾域要高出了一個大級的,江言可以選擇在這個世界裡謀求晉升四級的契機,並且未來挺長時間裡都不用擔心會再度碰上超凡上限。

  這種世界,在混沌虛空里哪怕稱不上頂尖,也應該稱得上中游排名了。總體數量雖然應該不會少,但在茫茫無盡的虛空里想要碰上一個都得需要不弱的運氣。

  位於這樣的世界裡,雖然暫時不用擔心未來的成長上限,但江言卻想做些未雨綢繆的打算。

  此刻的惑靈晶樹貌似有著能級更加強大的未知高等世界的信息,便讓江言心動了。如果能夠得到那個高等世界的坐標,現在的他或許還用不上,但等到未來將靈子世界的資源都挖掘得差不多了以後,就絕對會有大用了。

  可惜,惑靈晶樹並沒有給江言期待的答案。

  【這個……實在抱歉!我的記憶里並沒有自己最初誕生的那個世界的相關具體情報,這方面殘留的記憶信息十分模糊。】

  「這樣嗎?」江言微微皺了下眉,然後又問道:「不求詳細的坐標,一些風土人情、力量體系、種族資料之類的大致的世界觀情報,也不記得了嗎?」

  【……萬分抱歉,我回憶不起來什麼有用的信息。】惑靈晶樹嘗試了一下,隨後滿是歉意地回答道。

  「唔……這樣吧!」江言思索了一下後,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對惑靈晶樹吩咐道:「我用異能試試看能否回溯你的靈魂里可能殘留著的深層記憶信息,你注意點配合一下。過程可能會有些不適,但放心吧,不會有害的!」

  惑靈晶樹微微一愣,隨後很順從地同意了:【好的。我的生命是主上創造的財產,能為主上奉獻是我的榮幸。】

  明明是要將自身的靈魂安危交給其他人,但惑靈晶樹對此毫無抗拒心理,畢竟它的性格有一部分在覺醒的過程里就受到了江言的刻意調整,忠誠度很高,並且一誕生就已經自動被轉化成了江言的「子機」,對於江言的命令自然不會抗拒。

  江言靠近到了一動不動的惑靈晶樹的身旁,抬起手將掌心按在了它那水晶質的軀體上。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銀色數據流光混雜著猶如電排線般的神秘矩陣線紋,開始以江言的手掌為起點往著惑靈晶樹的全身飛速蔓延開來,漸漸地,將整個百米高的巨樹都籠罩在了一層不斷竄動的無形數據流之中,偶爾跳動的數據代碼,哪怕在惑靈晶樹本身銀色的水晶之軀上也顯得有些炫目,為整棵晶樹都點綴上了一層瑩瑩流動的銀光特效。

  江言的異能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顯形的,因為他可以將其自由控制成在外人眼中可視/不可視的狀態。一般唯有在將數據異能的力量全力運轉到極致的時候,才會明顯地顯化出一些異象,這也是因為他在那種時刻已經沒空去限制異能數據之力的外顯。

  被難以名狀的數據之力侵入體內、甚至滲透到了靈魂本源之中,惑靈晶樹本能地感覺到了不適,有一種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看透的糟糕感覺。越是修為強大的人,對這種被深度窺探的感覺就越是不適應,這是本能反應。

  甚至,它清楚地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靈魂完全被江言的異能之力侵蝕,性命安危完全只需要對方的一個念頭就會陷入滅亡之境。

  但因為對創造主的忠誠、以及下級「子機」對最上級「主機」的臣服本能,哪怕內心裡不斷升起本能的濃烈危機感,惑靈晶樹還是死死抑制住了自己的抗拒心理,任由江言解析著自身的一切。

  伴隨著解析力度的加深,一段段的記憶資訊被江言從惑靈晶樹的靈魂里讀取了出來。

  然而這些記憶資訊卻全都顯得十分零散破碎、並且很多資訊片段里包含的信息都是十分模糊不定的,難以組成明確的邏輯信息,更難以構成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持續解析了惑靈晶樹的靈魂好幾分鐘,並將讀取到的信息仔細演算了幾次後,江言果然還是沒有從中找出什麼收穫。

  無奈地,他放下手,收回了異能之力。

  只是看江言的表情,惑靈晶樹就知道江言有些失望,它將其歸結成了自身的過錯,精神波動里透出了慚愧的情緒。

  「呼……算了,你無需為此自責。」江言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安撫了一下因為無法給出滿意答覆而情緒有些忐忑的惑靈晶樹:「這並不算是出乎我的意料,畢竟單靠你原始植物時期的那點兒靈性殘留的模糊記憶,想要挖掘出有價值的信息,那本來就是小概率事件。」

  實際上,江言本就沒有指望可以輕易靠著解析它的靈魂就得到什麼線索。

  畢竟就他所知的,惑靈晶樹以前經歷的歲月,至少也是以千年為起步計算的,在進入靈子世界之前,它們就不知道跟隨魔能族的先輩們在虛空里遊蕩多少年了。

  植物原始的生命靈性所記錄的殘留記憶本身就不會有多完整,而且還不具備太強的保質能力,歷經的時間越是久遠就越難保存完好。這麼長時間下來,惑靈晶樹現在的靈魂能夠供給的情報量,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江言並沒有放棄,惑靈晶樹的靈魂里殘留的記憶情報雖然不完整,但確實是存在的,他剛才讀取到的那些零散信息就是最好的佐證。

  既然一棵惑靈晶樹提供的記憶情報不夠,那麼全部八棵的惑靈晶樹加起來的記憶情報總量,夠不夠整理出有價值的東西呢?江言對此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