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賣不出去?那就送貨上門!

  有了決定的韋恩很快就為了撰寫稿子的事情忙碌了起來,取出工作必備的紙筆,他努力地回想著昨晚的經歷,考慮了好一陣子,才構思好了大致上的文章框架然後開始動筆。

  如果只是單純的編故事,韋恩其實真的沒有太高的水平,但好在這一次的新聞不需要瞎編,他只要將自己昨晚的經歷全都如實寫下來就行了。

  稿子的標題他都已經想好了,就叫《第二個現實?不可思議的『夢』之世界!》,然後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將那個夢境世界的美好之處都詳細描寫一遍,再添加上一些自己對於那位神秘的『夢幻之主』的似是而非的主觀臆測。

  為了將自己的親身經歷以理想中的辭藻編織到紙面稿子裡,韋恩前後總共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勉強寫出了一篇算是符合心意的文章。

  暫時停下的撰寫後,韋恩拿起稿紙檢查了一遍,然後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遲疑。

  「與其說是新聞,看起來倒更像是不知道哪個民間街坊里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很不靠譜的樣子啊,……這樣子真的有人會相信嗎?」

  撓了撓臉,最後韋恩還是搖了搖頭,決定稿子就這樣好了。

  不過就在韋恩決定停筆的時候,忽然間就大腦恍惚了一下,等到他再度清醒的時候,再看看手裡的稿子,就皺起了眉頭,又忽然感覺有了些不滿意的地方。

  『唔……總覺得就這樣似乎還不夠啊,太平淡了?乾脆在後邊再添加些什麼吸引人眼球的內容?』

  心神有些恍惚的韋恩並未發現,站在自己旁邊的桌面上乖巧地梳理著自己一身羽毛的黑鴉精靈,其瞳孔之中隱隱流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異光。

  『……嗯,有了,試試這樣吧!』

  思索了片刻的韋恩的腦海里忽然又是微微恍惚了一下,然後他神色有些呆滯地拿起了筆,再度在稿子的末尾部分加上了看起來有點像是商家GG的幾段話:

  ——【你是否在為現實里的苦難而悲嘆、無力呢?無否內心充滿了哀愁煩悶?是否對人生感到了失望?是否畏懼於噩夢的折磨?那麼,不妨試試向那位『夢幻之主』祈禱看看吧!傳聞說,只要在深夜臨睡前在室外對著天空,心懷虔誠地發出祈願,或許『夢幻之主』的眷屬便會接收到你的祈禱,從而為你帶來那名為『美夢』的賜福。】

  ——【一個僥倖造訪過夢之世界的人在醒來後,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蒙受到了神靈的恩賜,並留下了這樣似有深意的話:『夢幻之主』的眷屬無處不在,牠創造了『夢幻』,也執掌『契約』之理,在人間傳播蘊含希望的美夢的同時,也會遵循契約之理收取公正的代價!煩惱之人啊,若是心中有著強烈的願望的話,便誠心祈禱吧!或許,那些神秘的眷屬們便會予以回應,從而帶來改變命運的機會。】

  寫完這兩段內容後,韋恩的腦子才忽然清醒了過來,手一松,筆桿子啪地一下摔到了地板上。

  「奇怪?我剛才……」

  韋恩皺著眉頭,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那支筆,他並未察覺到自己剛才的那一陣有些不正常的恍惚狀態,只是奇怪自己怎麼好端端地就忽然拿不穩筆了。

  「算了,就這樣吧。」想不明白的韋恩決定無視掉這個小插曲,然後拿起自己剛剛新寫出來的那兩段內容,掃了一遍後,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嗯,好像這樣也不錯啊,雖然看起來似乎更像是哪裡的小道消息了,但或許正好就符合那些閒得無聊的坊間主婦的喜好?反正這次我本來就是按照奇聞趣事的風格來寫的!」

  過去的韋恩所在的報社基本上都是去報導一些權勢不高的沒落小貴族老爺的花邊緋聞來企圖博人眼球,結果顯而易見,他所在的那個小報社的業績是越來越淒涼了。而現在,韋恩看著自己的這篇剛寫好的稿子,便覺得自己倒不如以後就試試看換一換風格好了。

  一轉頭,看到旁邊乖巧待著的那隻黑鴉精靈後,韋恩的心情就更好了。

  有了黑鴉這個助力,韋恩覺得就算這次他寫的稿子,老尼克還是不滿意也沒關係了。大不了就跳槽。

  憑藉著黑鴉的那些與記者行業相性很不錯的技能,現在已經算是一名『精靈共契者』的他就算想要跳槽去那些大型報社想來也是沒太大難度了。

  懷著好心情,韋恩讓黑鴉自行靈體化回到他的體內,然後就帶著稿子出門前往了報社。

  接下來,原本還並不是很有信心的韋恩卻驚訝地發現,他在報社的行動意外的順利完成了。

  老尼克原本對於韋恩還是態度非常惡劣,就算韋恩拿出了稿子也是一臉不滿意地打算挑刺的。

  說實話,面對著老尼克的刁難,有了底氣的韋恩當時已經打算當場發飆了。

  結果還沒等韋恩翻臉,他就看到翹著腿坐在辦公桌後邊神色倨傲的老尼克忽然間似乎頭暈了一下,差點沒坐穩給摔到地上去。

  而等到老尼克恢復過後,態度就變了,變得似乎對於韋恩提交的稿子很滿意的樣子。雖然還是對韋恩沒什麼好臉色,但卻同意了將他提交的稿子做成報紙刊登發表出去。

  老尼克那前後明顯有些反差的異常態度,讓韋恩感覺有些奇怪,暗暗尋思著對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

  但韋恩最終還是沒有對此多管閒事,反正他現在也對老尼克有很多不滿,對方就算生病了也輪不到他操心吧。

  就這樣,韋恩撰寫的稿子通得了老尼克的親自拍板同意後,經過人工排版印刷後,隔天便藉助報社的渠道發布到了設立在街道旁邊的一間間書刊店的門口。

  ……

  ……

  又是一天清晨的,帝都的市民們紛紛走出家門開始忙於生計工作。

  路過街道打算前往工作地點的紳士們出於了解最近的時事的目的,或者單純地只是打發上班時短暫的閒暇時間,很多都會從路邊的書店、報刊之類的地方買上一份報紙。

  報紙這玩意,是最近數十年西大陸的靈導技術大規模興起發展後,各國的民間靈導技術普及所帶來的一種新興的娛樂方式。

  聰明人,在哪裡都會有的。

  在有遠見的統治者的政策調控下,帝國很快就將這種可以操控國民輿論走向的重要宣傳手段掌握在了官方手裡,通常涉及到時事新聞與政策的修訂和發布之類的重要信息,都會由被帝國官方勢力直接或間接操控的那些大型報社機構來主導。

  這一方面,施行君主集權統治或者貴族封建統治的西大陸各大帝國王國就做的很好。所謂的『言論自由』什麼的,在這裡是不存在的。

  想揭露高官權臣、名門貴族、甚至皇室子弟的醜聞?還是洗洗睡吧,夢裡什麼都有。就算能做,那也必然是已經取得了高層默許的。

  像韋恩任職的那個小報社,其實最多也只能做一些不痛不癢的小貴族的花邊新聞就是極限了,再來就是一些民間趣聞之類的報導,根本觸及不到帝國真正的主流輿論。

  不過,這種小報社出產的報紙,也還是或多或少地能有客人會願意買單,畢竟,被當成是一份茶後消遣的話這種花邊趣聞還是挺合適的。

  不過也因此,這些低級報紙上記載的東西,可信度和銷量就都自然比不過那些正規大型報社了。

  「啊嘞?這是什麼啊?」一個穿著得體修身的西裝的年輕男子拿起了一份韋恩的報社製作的報紙,隨意掃了一眼上邊的標題,又一目三行地掃了幾秒後,便嗤笑了一聲就將報紙丟回了報刊亭的木架子上。

  這裡的報紙是做成了摺疊的小冊子的模樣,將大半的內容都隱藏起來的,只留出表層的一部分顯眼的內容供顧客判斷是否要購買。而只要沒有撕開粘合摺疊的貼紙,顧客就可以選擇不買單。

  這樣的形勢下,顧客們對於報社的信譽度和對應報紙的口碑就很看重了,往往都會優先挑選那些平日裡就更受歡迎的報紙。

  丟下報紙後,年輕男子失望地評價道:「呵呵,真是可笑!也不知道哪個愚蠢的筆者胡亂寫出來的玩意,與其整天瞎編這種莫須有的東西,還不如寫一點鄉土特色景點的介紹還更實際一些!」

  「說的對啊……」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子附和了一聲,拿著一份付錢後已經拆開的報紙看了看,然後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奇怪,以前我記得這一家的報紙是很少寫這種看起來沒任何實料的稿子的才對……」

  類似於這年輕男子和中年男人的情況還有很多,不只是這個帝都街頭,甚至整個帝國的各大城鎮、乃至於西大陸的各個有開設報紙行業的國家裡,都有似曾相識的一幕幕發生著。

  對那些記載著『夢幻之主』相關信息的『特殊』報紙之類的讀物感興趣的顧客也不是沒有,但數量相對於整體來說就很少了。

  ……

  ……

  報刊亭的亭子頂蓋上,以及街頭的綠化樹的樹叢枝丫間,麻雀、烏鴉之類的野鳥靜靜地棲息著,各自的小眼睛都時不時地觀察著街上的景象。

  街上的人類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對這些野鳥根本沒有過多的在意,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一會兒這些野鳥們的精神正被一種難以察覺的網絡連結了起來,一道道意念資訊正順著這種連結不斷地交流著。

  『各自的棋子們,任務完成得如何?』

  『出現了幾個腦子比較機靈的,對任務稍微造成了些阻礙,不過用上了「暗示術」等備用手段之後就並不是問題。』

  『嗯?手尾乾淨嗎?需注意,不要對吾主的信譽造成負面影響。』

  『已確認,沒有留下多餘的痕跡。』

  『那就好……各位,統計一下任務成果。』

  『……』

  『果然,小型私營報社的宣傳效果還是有些不夠,生產出來的報紙銷量太少了。』

  『這也沒辦法,知名的大型報社的背後都有官方審查,我們就算可以催眠那些下層的普通編輯發表稿子,也很難在不暴露的前提下通過審核的那一關!』

  『就算小報社的銷量比不上知名大型報社的報紙,但至少還是能勉強有人問津。』

  『確實,根據觀測記錄得出的統計數據顯示,平均一百個購買報紙的人里,就有超過五人願意觀看我們準備的那些棋子所發表的文章。』

  『不夠,效率太低了!按照教宗大人的計劃,我們必須儘快打響吾主在各國民間的知名度,從而加大擴增信徒的效率!否則,將不利於後續的談判行動。』

  『採取第3號後備方案吧?』

  『投票表決。』

  『贊成。』

  『附議。』

  『附議!』

  『……』

  『根據表決結果,請示上級……已取得許可,確定執行第3號方案。』

  『那麼——行動吧。』

  無聲無息間,在看似無害的鳥兒們的腦海中的連結網絡里迴響的那些意志們便快速達成了統一意見,然後各自展開了行動。

  當然,在表面上,這些鳥兒們依舊是一片正常,沒有做出任何異樣的舉動——畢竟它們只是被那些神秘意志充當眼線和臨時交流情報信息的平台載體罷了,真正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不會使用這些相對顯眼的東西。

  ……

  ……

  又是一天清晨,城鎮之中雞鳴犬吠之聲此起彼伏,萬物都在漸漸灑落的日光的提醒下復甦了過來。

  家家戶戶的人們也開始了自己新一天的忙碌。不過,在那之前,在各家各戶里卻有些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一名家庭主婦在清晨醒來後,剛剛懷著清爽的心情拉開自己房間的窗簾,卻驚訝地發現面前的窗戶上居然被貼了一張寫著奇怪文章的紙條。

  「這是什麼?惡作劇?」好奇心讓這位夫人將紙條取下,默默地看了起來。

  「夢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