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斯此刻爆發出來的靈力強度，都已經快不輸於安格斯那個頂尖的老牌軍級精靈使了，不過這一點並未讓江言有什麼驚訝。
畢竟，擁有著異能的掃描能力的他，想要探知別人的修為水平是很簡單的，除非目標的修為實力遠遠超過了江言，不然一個異能掃描下去看，軟體先不說，等級階位基本都能夠探測得出來。
但真正讓江言有些刮目相看的，是盧克斯這一刻展現出來的對自身靈力的那種格外精細的操控能力，一瞬間就將所有的靈力爆發出來的壓迫全都集中到江言周身兩米的範圍里，讓江言都感覺仿佛被千斤巨石壓在了身上一樣，但對方的靈力卻沒有絲毫傷及到辦公室內的桌椅建築，更沒有往外泄露出多餘的靈波氣息，至少，外面走廊上的那些僅僅與兩人相隔了一個房門的護衛們就絲毫都沒有察覺辦公室內的盧克斯的爆發。
這樣的對靈力的高度精準的掌控水平，在江言看來已經超越了他見過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當然，這個範圍前提是把江言和他的智腦子機們都給先除外。
不過就算比起數據化智腦子機那種近乎完美的精準度還稍差一籌，但在江言看來，盧克斯的微操水準也是與之相去不遠了，可以說幾乎已經達到了正常人類所能做到的極限水準。
不過，想到了對方好歹也是帝國最頂尖的博士之一，江言對他擁有這種級別的精細操作能力似乎也不是太過於奇怪了……畢竟，很多的技術研究項目，對於執行實驗的人的要求也是非常苛刻的，哪怕是一絲小小的誤差都可能導致一個耗資巨大的實驗項目功虧於潰，非得做到精益求精不可。
看著在自己幾乎已經全力爆發的靈力壓迫下依舊面不改色的江言，盧克斯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靈壓氣勢，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已經老了，比較起來，你小子才是真正的讓我意外了呢……說實話，言小子，若不是你是由我親手從培養裝置里製造出來的，之後也一直沒有離開過帝國的視線的話，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已經被別人掉包了。」
說到最後，盧克斯眯起了眼睛，以一種讓人有些不寒而慄的似乎恨不得要將人解刨的目光掃視著江言的身體。
「畢竟，現在的你，就算是我親自出手好像也沒多少把握可以拿下了，這才兩年不到的時間吧？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言小子嗎？」
聽到盧克斯這似乎有些意味深長的話，江言臉色不變地淡笑著說道：「博士，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私人秘密，不是嗎？而且，我的實力越強，之後在「龍神祭」里的表現自然也會越出眾，這難道不是對你我接下來的合作就越有好處嗎？」
聞言，盧克斯眼神變幻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表情又恢復了一開始雙方見面時候的和藹之色。
快速衡量了一下得失後，盧克斯便不再多想了，打算直接無視掉江言身上的一些明顯的異常之處。
因為確實如江言剛才所說，這小子的實力越是強大，對於接下來他們將要參與的「龍神祭」來說就會有越大的把握。畢竟這一次的「龍神祭」茲事重大，參與者必定會是各方勢力派閥的最優秀的精英，僅靠目前掌握在手裡的哈爾他們，盧克斯還真沒太多的把握他們在其中能走出多遠。
不過若是江言參與進來的話就不一樣了，之前盧克斯憑藉著一些微小的試探，尤其是上回讓江言擔任考官去考核哈爾他們的時候，盧克斯就已經看了出來，江言現在的實力已經明顯完勝了他麾下的龍裔實驗體之中最強的哈爾和莉莉。而哈爾和莉莉的實力可是已經達到了兵級精靈使的頂點，江言比她倆還強，那麼很可能便是已經踏入了軍級的層次了。
上回考核之後，盧克斯本來就打算再找個機會私下裡試探一下江言的，於是在這次沒有其他外人參與的見面之中他就直接親自調動了自身的靈力進行施壓了。
現在，試探的結果讓盧克斯是又驚又喜，能夠面不改色地承受下來他全力催發的靈力的實質性壓迫，這小子哪怕是在軍級的層次里也絕對不算是弱者了呢。
年僅十歲的軍級精靈使啊！要是公布出去，恐怕都能夠引起帝國上層的轟動了。哪怕是經由自己的手創造出來的實驗體之一，盧克斯其實也有了一種將其綁到實驗台上研究一番其實力為何能如此快速進步的奧秘的衝動。
不過最終盧克斯還是選擇了壓下這種衝動，將其無視。一來是因為江言現在也不是弱者了，盧克斯覺得自己沒什麼把握在不鬧大的前提下強行拿下對方，二來，也是為了增大「龍神祭」的籌碼。
而另一方面，盧克斯其實也只是對江言這種過於異常的實力增長的緣由感到好奇罷了，並不會過多地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被掉包了、或者被什麼老怪物附身奪舍之類的。
因為只要交易達成，這小子接下來可是要參加「龍神祭」的，以前的「龍神祭」怎麼樣先不提，但這一次的「龍神祭」可是恰如其名、明確是受到了『龍神』的高度關注的。若是江言身上存在著什麼能對帝國造成威脅的隱秘，難道還能瞞得過偉力無邊的『龍神』的目光？
就算身為一名追尋真理奧秘的研究員，盧克斯對於那尊處於幕後支撐著帝國千年不倒的『龍神』，也是抱有著帝國子民共通的一份崇敬。哪怕現在的江言是被大惡魔暗中附身偽裝了，盧克斯也不認為對方可以逃得過『龍神』的眼睛。
所以，一番試探過後，盧克斯對於江言更加重視了，為了讓對方答應參與「龍神祭」，他認真地考慮起了江言之前提出的條件。
「成員的招收……我最多只能許可你自主招募研究員的權限！」思索片刻後，盧克斯沉聲說道。
「意思是讓我親自去招攬手下嗎？」江言一下子明白了盧克斯的另一層意思：你可以自由招募，但那些研究員肯不肯買帳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而且在研究所內，只要那些研究員自己不願意的話，江言也不可能強制收編對方，得按規矩來，那麼他一個小屁孩哪怕很有天賦潛力，但跟盧克斯這樣一個現役的帝國頂級博士比起來，研究所里的研究員們會偏向於哪一方自然是不用多說了。
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誰都懂，除非江言能拿出遠超盧克斯給予他們的待遇和前途，否則研究員們可不會輕易動心的。
待遇還好說，但前途這一條，在盧克斯看來江言是沒什麼可以跟自己爭的，畢竟若是論在技術科研者的圈子裡的人脈，江言這種新人難道還能比得過他這個現役博士嗎？
「好吧，人我會自己招，就算從外部招人也沒問題吧？」江言擺出一副有些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說道。
「可以，但若是你要從外面招人的話，因此而出了問題的時候，就得由你自己負起責任了，還有，我雖然不會對你的團隊指手畫腳，但必要的安全審查工序還是必須的！」盧克斯點了點頭，又語氣帶著警告意味地嚴肅聲明道。
「這沒問題。」江言點了點頭，又說道：「還有，一開始的人員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輕鬆湊出來的，所以前期你總該給我一點基本的人馬撐一撐場子吧？」
「那就四人。」盧克斯沒好氣地瞪了這個依舊不忘記在自己身上敲竹槓的混小子一眼，語氣有些陰沉地說道。
頓了頓後，他又立刻補充了一句：「只限於「學士」階級，「技師」以上的你就別想了！」
「嘁！」江言撇了撇嘴：「那好，我正好看中了一個苗子，您應該不介意讓出來吧？放心，他只是個「學士」。」
「誰？」盧克斯並沒有一口氣答應下來，而是有些好奇兼警覺地問道。
「芬恩?帕尼森。」江言笑眯眯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一座研究所里的成員太多了，哪怕除去了警衛的和打雜的之類的人，剩下的專業研究員沒有一千人也有七八百了，一時間盧克斯還沒想起來江言說的那是誰，只是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就在最近聽過的樣子。
見此，江言笑著抬手指了指盧克斯的身後，順著江言的手指方向看去，盧克斯就看到了他剛才進門後順手放在了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正是之前在走廊上遇到的那名「高級學士」交給他過目的實驗資料。
啊，對了，那名學士的名字似乎就是帕尼森來著……
盧克斯轉眼一想，就明白了江言為何會指明選中那個學士了。
「言小子，你對他提出來的『輔助精靈術式刻印』的人體植入理論有興趣？」盧克斯勸誡似地說道：「剛才在走廊上我對這東西的評價你應該也聽到了吧，這種難度不小的設想，你確定真的要接手並投資研究下去？要知道，你剛才可是說了，你的研究團隊的資源消耗是得由你自己掏腰包的。」
「博士您不也是因為覺得這個理論設想有著嘗試一下的價值，才會收下他的理論資料嗎？」江言不為所動，臉上泛著看不出情緒的淡淡笑意：「而且，關於這方面的研究，我對自己還是挺有自信的。」
「說起來，我都忘了你小子可是做到了獨立創造出「刻印」的新式破解法的天才了！」盧克斯見江言表情堅定，只能搖了搖頭：「好吧，人可以交給你，希望你的信心不要被打擊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江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啊對了，畢竟是要帶領手下的學士們呢，為了能夠服眾，博士，用您的權限，直接送給我一個「技師」的頭銜資格吧。」
「呃……這個嘛……」盧克斯表情有些為難了起來。
「別擺出這幅樣子。」江言見此，翻了翻眼皮，說道：「博士，我可是知道的，帝國的每一名「博士」，在每年都擁有著提名讓一個「學士」直接晉升到「技師」的權力！而按照帝國的研究員業內的相關制度，只有成為了「技師」，才能真正地獲得從帝國的正規科班院校畢業生里自主招收正規研究員組建團隊的資格吧？」
盧克斯語氣依舊為難地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是啊言小子，對於我們這種博士來說，可不會輕易使用這種提名晉升的權力的，畢竟我們也怕萬一提名上去的技師缺乏足夠的真材實料，被揭穿後讓自己受到牽連啊。而且，這種提名晉升，也必須得有一定的功勳基礎才行啊。」
「您騙鬼呢！就算是走正規程序，單單是研究出「破靈」術式的成果的功勳，單獨拿過來計算的話就足以讓我晉升了吧！只是那被我拿去跟你交易了莉莉的人身自由而已，論真材實料，您難道對我沒自信？而且就大頭都算在了交易上，憑藉我在之前的「破靈」術式項目上的剩餘的小部分功勳，也足夠您為我發起晉升到「技師」級的提名了吧！」江言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揭穿了盧克斯的小算盤：「您今年的提名晉升的名額，應該還沒用掉才對吧？該不會已經被人預定了？對方的那邊的籌碼，比我更有價值嗎？」
說著，江言淡笑著攤了攤手：「如果是那樣，好吧，我也不為難您了，不過關於「龍神祭」的事情嘛，大概就只能對不起哈爾他們了……」
「你這小鬼……好吧好吧，我答應了。」盧克斯扯了下嘴角，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必須得答應啊，比起他用提名權拉攏其他人所得的些許利益，還是江言這邊的對他更加有價值。
「那就這麼說定了。」江言滿意地笑了起來。「話說，博士，您還沒告訴我，這次的「龍神祭」的具體時間實在什麼時候呢？我得看情況做些準備。」
雖然他可以依靠子機網絡搜集相關的信息，不過總歸不如直接從相關人士口中求證來得準確。
盧克斯想了想道：「具體日子還沒透露，不過以我聽到的消息來說，似乎是在五年後。」
「五年後……居然這麼早就放出消息來了？」江言眼裡閃過幾分異色。「這個時間，都差不多足夠將一代具有潛力的『幼苗』培養到足以擔負重擔的『成熟』階段了，看來，上頭是希望我們做好萬分充足的準備來應對這次的祭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