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打破平衡

  【成為我的食物吧——!!】

  如此大吼著,漫天的黑霧匯聚壓縮,大半都化為一條如山脈般的無比巨大的黑蛇之形,張著遮天蓋地的黝黑巨口就朝著江言撲了下來。

  「吞噬的能力嗎……?」

  江言抬頭面色平靜地掃了那即將臨身的蛇口一眼,身軀上散發的銀色光華猛地暴增了無數倍,如同一顆銀白色的烈陽般從大地上冉冉升起,萬丈的亮銀之光如海潮般直接對著黑蛇逆沖而上。

  見到這些迎面而來的銀光,黑蛇的雙瞳里閃過幾分不屑和戲謔之色,依舊是毫無遲疑地張口咬了下去,居然猶如觸碰了實體一般將那萬丈的銀光結結實實地咬住了一部分,然後巨蛇口中吞噬萬物的氣息一下子強烈的數十倍,咬合之處的空間似乎都出現了輕微的扭曲之象。

  隨後,巨蛇咬住了銀光猛地一下甩頭,居然引發了一聲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咔擦聲響,本來看似虛幻的銀白之光就被它硬生生地咬碎了一個大缺口,瞬間便減少了近乎一半的光輝!

  咔吧咔吧……漆黑巨蛇的蛇口上下咀嚼了兩下,如同吸塵器般,那些被蛇口咬碎後開始飄散的漫天銀色光屑便一股腦地被蛇嘴吸收了過去,一個眨眼間就全都消失不見了。

  【嘖嘖……沒想到你的靈魂力量居然這麼龐大?居然讓擁有暴食之力的我都感覺到了一些滿足感……】漆黑的巨蛇眯了眯眼,似在品味著剛吃進肚裡的那些銀色耀光的味道。

  隨後,它垂下腦袋,盯著江言的眼瞳里瀰漫起了濃濃的食慾和貪婪之色,然後腦袋一彈,張嘴就再度朝著江言蓋了下來。

  【吼!再讓我更多地享受一下吧——!!】

  江言看著自己爆發而出的真靈之力被如此簡單地吞噬了近半,臉色卻沒有出現絲毫的動搖之色,只是一個閃身,行動飛快地往著識海中心繼續突進。

  「模擬傳承?白銀龍魂。」

  前進的同時,江言口中輕喝了一聲,身上霎時間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雙眼化為銀色的豎瞳,一顆顆銀白色的看起來很是晶閃漂亮的半透明鱗片迅速遍布了全身的皮膚表層,好似披上了一層全身式鱗甲一樣,伴隨著這種變化,一份高等而悠遠的氣息開始從江言身上瀰漫了出來。

  真靈之力隨即再度噴涌而出,在一股莫名的氣息的引導下,四散的銀色光輝瞬間聚攏,擬形成了與漆黑的巨蛇爭鋒相對的銀白色的巨大龍形姿態,龍鱗、龍角、龍牙、龍眼、龍爪,全都栩栩如生好似真正的龍族在此處顯現了一樣,其成形後,龍瞳中就閃現出了靈動的威嚴氣勢,抬頭看了撲來的漆黑巨蛇一眼,便毫無畏懼地張大了龍鄂怒吼著主動迎向了黑蛇的撲咬。

  看著對面那條迎面撲來的銀白龍形,漆黑巨蛇的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因為它居然從那條龍形身上感知到了真正的龍魂威壓,並且看起來血脈純度似乎還不低!

  明明雙方都還沒正式接觸,漆黑巨蛇居然就感覺到自身隱隱有著一些被壓制了的勢頭,那是對方的龍威所帶來的對其他生靈的天然震懾力在作祟。

  『怎麼可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居然會產生出了一絲下意識的退縮想法?!』

  察覺到了自己被那股龍威影響到了的漆黑巨蛇目光里浮現出了駭然之色,但隨後又化為了冷酷的殘虐。

  『管你是什麼鬼東西,吞了就是!』

  【吼——!!】

  【昂——!!】

  漆黑巨蛇與銀白龍魂紛紛咆哮著,腦袋一個交錯,兩張大嘴毫不客氣地就互相啃咬在了對方的脖頸上,就這麼以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廝殺了起來。

  咔擦!清脆的碎裂聲很快就響了起來。

  仗著「暴食」的吞噬之力,漆黑巨蛇很快就先下一籌,直接將銀白龍魂的脖頸咬斷,然後又蛇口一個擺動將銀白龍魂的龍頭一起咬住,頓了頓,隨後目光一個發狠將其咔擦一聲咬成了破碎的光屑,最後一個吸氣全部吞入了肚子裡。

  【吼吼——】暢快的巨吼聲從漆黑巨蛇的嘴巴中擴散而出,迴蕩在整個識海空間裡,看起來它似乎很是得意一樣。

  然而實際上,這時候的漆黑巨蛇的內心裡卻是另有想法。

  『好硬——!!這傢伙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有暴食的加持,我都差點要啃不動了……』剛剛咬碎獵物腦袋的漆黑巨蛇的眼中閃過了幾分愕然和惱恨之色。

  不過看著面前斷了腦袋的銀白龍魂,漆黑巨蛇的眼中又浮現出得意的暢快。

  『呵呵,就算你氣息再嚇人,還不是承受不了我的一擊!』

  但就在暴食的漆黑巨蛇心情得意的時候,那條沒了腦袋的銀白龍軀便突然一揮龍爪扇在了漆黑巨蛇有些懵逼的腦袋上,呯地一下震盪識海的爆響聲之中,將其一爪子拍飛了出去足有數公里之遠。

  倒退了好幾秒後,懵逼中的漆黑巨蛇才猛地回神,甩了甩那被一爪子拍得都有些明顯變了形的腦袋後,它的雙眼頓時紅了。

  【區區食物,居然敢……吼吼吼——!!!】漆黑巨蛇的心靈一下子被怒火充斥了每一個角落,嗷嗷怒吼著,在身上的一陣黑霧翻湧修補好了自己的腦袋後,便再度朝著銀白龍魂撲了上去,暴食的吞噬之力加持下的蛇口毫不留情地連連往著銀白龍魂身上不斷撲咬。

  而趁著漆黑巨蛇被拍飛得懵逼的那一小段時間裡,銀白龍魂的龍軀身上有大量銀色靈光湧現而出,一個眨眼間,其斷首的腦袋就已經修復了回來,然後它也毫不示弱地再度咆哮著跟漆黑巨蛇撞在了一起。

  雙方在這片靈魂識海空間的天幕間來回扭打、互相撕咬,單單是碰撞時激發的震動就引得這片識海空間不斷波動著,但下方的江言卻無視了這陣動盪,依舊身形飛快地朝著識海深處衝刺著。

  最多,也就是稍微抬一下頭掃一眼上方的兩大巨獸的交戰。

  上方的交戰看起來似乎是漆黑巨蛇占據了上風,憑藉著那個吞噬的能力,它一次又一次地將銀白龍魂撕咬得支離破碎。幸好這裡是靈魂出層面的世界,否則按照銀白龍魂那都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啃咬吞噬得屍骨殘破的模樣,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外,也還是多虧了江言一直在默默為那銀白龍魂提供真靈之力的供養,才讓它以不計損傷和消耗的代價暫時跟具備吞噬能力的漆黑巨蛇堪堪牽制住。

  雖然銀白龍魂的實力也並不差,每一下的反擊都能對漆黑巨蛇造成巨量的傷害,讓對方也是一次次地半殘,但靠著一定的『主場』優勢,對方只要將這片瀰漫在靈魂識海空間裡的黑霧汲取一部分,便立刻就將傷勢補充回來了。

  而江言這邊,客場作戰的他狀況看起來似乎就不太妙了,一次次釋放真靈之力補充白銀龍魂消耗的江言,身上的銀白色靈光的威勢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越來越低,

  【小子,絕望了嗎?哈哈哈……】漆黑巨蛇垂下腦袋,看著從最開始能夠釋放著漫天銀華到現在只能讓銀白龍魂盤旋在自己周身守護自己的江言,很是得意猖狂地尖聲嘶叫了起來。

  「吶,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該說,真不愧是由小白的靈魂所生成了意識嗎?」面對漆黑巨蛇的示威,江言臉色一片平靜,好像一點都看不出來自身有什麼弱勢的模樣。

  他目光不經意地往著四周掃了一圈後,忽然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我現在更加相信你們是共用一個靈魂了,因為……你這性子跟小白一樣,有時候,都會變得稍微有些太蠢了啊。」

  【你說……什麼?】漆黑巨蛇的刺聲大小瞬間停止了,目光里放射著凶戾的氣息。

  然而下一刻,它眼裡的神色就轉為了驚愕,因為背後忽然傳來的那一聲帶著不忿之色的有些糯軟的吼叫聲。

  【咪——!】

  隨著這個叫聲的落下,漆黑巨蛇只感覺自己背後的後半截蛇軀忽然一疼,一種被什麼給狠狠啃咬住了的劇痛之感傳入了它的感知里。

  漆黑巨蛇吃痛之下,猛地一轉頭,就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背後出現了一個僅僅比起自己要小了半個體型的巨大雪白色球狀生物,對方正咧著一張布滿了鋸齒的大嘴將自己的後半個蛇軀都吞入了那副大嘴裡,不停地撕咬著。

  【宿、宿體意識?!】漆黑巨蛇驚訝地大叫道:【怎麼會,明明剛才還被我牢牢壓制著的……呃?】

  話說到一半,漆黑巨蛇目光看向四周,發現這片識海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存在任何遮蔽視線的黑霧了,整個識海空間都是一片清晰可見的環境。

  「呵……已經意識到了?」江言呵呵冷笑了一下,說道:「你早就已經沒有餘力去壓制小白的本體意識了啊!不得不說,我明明只是稍微引誘了一下,你居然就腦袋發熱地直接跟我死磕了,一點都沒注意到周圍的那麼明顯的變化……」

  說著,江言不由得聳了聳肩,嘴角不禁上揚:「連我自己都為你感到吃驚了呢。」

  漆黑巨蛇沉默了,目光里吃驚、憤怒、懊惱不斷交織,身上的氣息劇烈的波動並漸漸沸騰了起來,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就在這時,『咔擦』一下,一聲斷裂的脆響忽然響起,伴隨而生的,還有漆黑巨蛇那驟然拔高的慘叫之聲。

  【嗷——!!!】

  小白鼓著腮幫子來回刮磨著嘴上的兩排鋸齒,將從漆黑巨蛇身上咬下來的小半截蛇軀徹底吞入體內,撐得它的身體都有些膨脹了,但很快一股跟之前的漆黑巨蛇很是相似的吞噬一切的恐怖氣息在它的體內波動了一下,那鼓脹的體型就迅速恢復了原狀。

  並且,體型還一下子成長到了可以跟黑蛇對等的規模。

  【混蛋啊啊啊啊——!不過是區區一個宿體意識罷了,居然敢反過來吞噬我?!】似乎不同於江言造成的傷害,由小白這一下突然吞噬造成的傷害讓暴食的黑蛇感到了萬分的疼痛?瞬間就讓它怒氣值爆了表。

  不過想想倒也沒毛病,江言之前的真靈模擬的白銀龍魂的攻擊雖然也打得暴食黑蛇會疼,但終究沒嚴重傷到對方的根本,汲取一下那些黑霧就可以將傷勢瞬間恢復了。

  然而小白的這一下突然襲擊,可就是結結實實地將它給重創了。被吞噬掉的軀體可全都是它的意識根本所化啊,並且因為是被徹底吞噬的緣故,這直接就失去了再修復的機會!

  試問暴食黑蛇如何不恨?

  【死——!!】

  滿心的暴怒讓黑蛇一下子無視掉了江言的存在,扭頭就撲向了小白意識化身的雪白史萊姆,張開的蛇口中瀰漫的吞噬之力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咪——!!】誰知小白也是完全不慫,同樣一咧嘴巴,整個身軀化為了雪白色的跟江言之前真靈模擬的白銀龍魂很是相似的一條白龍,不管不顧地張嘴就朝著黑蛇咬來。

  兩道同樣的加持了吞噬能力的大嘴互相錯開,居然剛好各自咬住了對方的一截身軀,隨後,如黑洞般的漩渦從白龍與黑蛇的口中各自爆發,瘋狂地將對方的身軀吞噬進了自己體內。

  吞噬敵人的同時,自身也在被吞噬;龍軀和蛇軀不斷地減少著,卻又因為吞噬敵人時從對方身上得到的同出一源的能量而令自身的消耗被快速補充了回來……

  就這樣,白龍與黑蛇彼此頭尾互相咬合著,詭異地陷入了互相吞噬而又無限循環的狀態。

  雙方的實力此刻微妙地達成了平衡,各自都全力打算將對方吞噬,卻剛巧就彼此持平,暫時誰也無法奈何誰了。

  並且,此刻達成了這個局面的白龍與黑蛇也都是覆水難收了,因為這詭異的循環平衡在結成後,似乎因為同出一個靈魂本源的緣故,它們彼此的氣機也重合到了一起,連想要放棄都做不到了。

  唯一的擺脫局面的方法就是拼上所有的毅力,徹底將對方吞噬殆盡,讓自身的這個人格意識占據靈魂的主導!

  誰敢在這時候退縮一步,那互相持平的微妙平衡就會被打破,讓勝利的天平偏向某一方。

  「嘖嘖……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還真是有趣的現象。」抬頭看著白龍和黑蛇的循環吞噬所化的那個黑白圓圈,江言目光里浮現出了好奇與驚訝之色。

  觀察了一會兒後,江言見小白一時半會都無法拿下勝利,便忽然嘴角一勾:「雖然挺好奇你們這樣下去的最終結果會如何,不過我可不想等太久啊……」

  江言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到了黑蛇的那一部分上。

  「正好,剛才特意跟你墨跡了那麼久,終於讓我成功解析並複製到了那個軟體,現在,就來試試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