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天下還不夠亂

  大多數仙神都通變化之術，某種程度上來說，變成狗並不是不能接受。

  沒人相信李小白所說的變狗之術只有真愛之吻一種解法，那聽上去太不可思議，而且毫無邏輯可言，不符合法術的基本邏輯。

  他們更願意相信變狗是一種禁錮之術，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可以很簡單的解除。

  相對來說，大庭廣眾之下，被強控著表演各種不堪入目的節目，更讓他們不能接受。

  那意味著他們聲名掃地，顏面盡失，不能消除影響，會長久的淪為同僚中的笑柄，根本不會有人在乎他們是不是被人控制……

  但是。

  變狗之術如果能把凡間的法像金身一同變化了，就太可怕了。

  天庭眾神誰在凡間沒有幾座廟宇，享受香火供奉。

  廟宇中的金身變成了狗，信眾們會怎麼想，他們供奉的仙神連自身都護不住？還是說仙神本身就是一條狗！

  誰會願意供奉一條狗？

  法像變狗，導致的結果就是信仰崩塌，再想挽回就太難了。

  之前。

  被迫唱歌跳舞的持國天王反應了過來，不由的在心中慶幸，自己還有被李小白選中跳舞的價值……

  而雷部眾神則木然僵在了當場，如同遭受了雷擊。

  他們被變成了狗，也就是說，三界的法身已經變化了。

  李小白的法力究竟該有多高？

  你法力那麼高，讓我們用雷轟幾下也不至於傷筋動骨吧！

  了不起大家談談也好。

  至於一上來就把大家變成狗嗎？

  早早把你的牛逼表現出來，誰會跟你幹仗？

  乾脆利落的投降，還能落得個人身……

  不過，這個時候，不管是狗，還是人，都打消了繼續和李沐爭鬥的心。

  已經知道那個男人那麼強大，還硬著頭皮向上沖，腦袋被驢踢了嗎？

  ……

  瞅著李小白距離凌霄殿越來越近。

  太白金星變成的絲毛梗看著下面發呆的眾人，無奈的搖頭：「天王，諸位星君，別愣著了，等李小白進了凌霄殿，和玉帝鬧將起來，我們可就沒有機會了。」

  「什麼機會？」持國天王呆呆的問，他的腦海里一片漿糊，根本不知道該進還是退了！

  「活下去的機會。」絲毛梗恨鐵不成鋼，「你們還沒看出來嗎？三界的天要變了！」

  說完。

  不等眾人反應，太白金星一馬當先，朝著李小白追了上去。

  三大天王，二十八宿，雷部眾神，諸位星官，齊齊一震，相互交換了眼神，跟了過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

  天空中只剩下了許遜和葛洪兩位天師，孤零零的在天上搖頭晃腦的扮嫩跳舞，感覺自己萌萌的……

  ……

  用幾首MV控制了凌霄殿外的護衛天將。

  李沐闖進了凌霄殿。

  殿內。

  從社死狀態恢復過來的玉帝，看到李小白的一瞬間，臉色驟變：「你們……」

  「是我！」看著空了一半的凌霄殿，李沐微微一笑，順手把旁邊一個神仙變成了狗，「誰動誰是狗！」

  玉帝愣住。

  眾神譁然。

  眼看李沐如此囂張，一個不知名的神仙怒道：「大膽。」

  李沐朝他看去。

  而後，凌霄殿中馬上多了一條搖頭晃腦的拉布拉多。

  乾脆利落的手段立刻唬住了殿內蠢蠢欲動的眾人。

  剛剛變成狗的仙官察覺自己變不回來，惱怒之下，一躍而起，朝著李沐撲了過來。

  音樂聲起。

  拉布拉多人立而起，他的身旁，仙官們組成了一樂隊，或拉，或彈，或敲……

  拉布拉多穿著一身裙子，站在了C位，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開口就唱：「俺老孫，俺老孫，住花果山，哎呦，尋得寶貝如意金箍棒吧咯棒吧咯棒吧咯~，咯吧咯棒吧咯，棒吧咯，吧咯~咯，吧依喲依吼嘿，金箍棒吧咯……」

  「《金箍棒》？」路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我陶醉的拉布拉多，口舌發乾，轉頭看向了李沐，仿佛在問，搞什麼鬼？

  這是多嚴肅的場合啊！

  咱都闖到凌霄殿了，就不能專業點兒嗎？

  李沐眼皮跳動，避開了路仁的目光。

  他也沒想到啊！

  他心中想的是那首應景的《悟空》。

  踏碎凌霄，放肆桀驁，起碼氣勢磅礴……

  鬼知道《悟空》沒出來，倒把《金箍棒》召喚了出來。

  聽著那好似牙齒打顫「吧咯嘀咯吧咯嘀咯吧咯嘀咯都依吧咯嘀咯……」的聲音，李沐也是一陣牙酸。

  太毀形象了！

  「小白。」孫悟空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火眼金睛不住的眨動，顫聲問，「外面的世界就是這般唱俺老孫的金箍棒的嗎？」

  打從知曉菩提祖師身處大千世界之外，孫悟空就知道，李小白那些歌曲都是來自外世界。

  但這首金箍棒著實讓他有些坐立不安，連傳音都忘記了。

  「猴哥，這是個意外。」李沐沉吟了片刻，道。

  「老孫能不能打死它。」孫悟空看著那拉布拉多，咬牙道。

  「你說呢？」李沐白了孫悟空一眼。

  「……」孫悟空愣住，感覺耳朵里的金箍棒都在發燙，他一臉的沮喪，「這首歌若是傳出去，老孫的金箍棒怕是再也拿不出手了。」

  「猴哥，這不是壞事。」看著突然就社死了的孫悟空，李沐故作高深的道，「祖師的主張是戒打戒殺，不用棒子，正好可以讓你用全部的心思來領悟祖師的神通。你看我，什麼時候動用過武器？」

  已然和玉帝面對面了，李沐也懶得用傳音遮遮掩掩了。

  大殿上的大能眾多，傳音也瞞不過這群人，鬼鬼祟祟落了下乘，倒不如坦坦蕩蕩的把一切表露出來。

  孫悟空不敢置信的問：「小白，這也是祖師的安排？」

  「恩！」李沐道，管他什麼意外不意外的，只要能往任務上靠，都靠過來。

  孫悟空陷入了沉默，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打從李小白展露了毀天滅的神通，他早看不透自家這個師弟了。

  咳！

  玉帝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兩人肆無忌憚的交談。

  再讓他們說下去，三界之主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一個曾經大鬧天宮，一個現在大鬧天宮，殿下的兩個傢伙，真是怎麼看怎麼礙眼！

  偏偏他又不敢輕舉妄動。

  他把天庭近半數的戰將都派了出去。

  而那些名聲顯赫的仙神，卻連拖延李小白的腳步都沒能做到……

  而且，李小白進入大殿，顯露的兩手神通，他也沒有把握應對。

  就像之前莫名其妙發的善心。

  他連怎麼中招的都不知道，萬一在群臣面前，唱出了《金箍棒》這樣的歌曲，或者乾脆變了狗，還不如先行自我了斷呢！

  堂堂三界之主，怎麼就被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靈山佛見過玉帝。」震懾住了凌霄殿內的神仙，李沐抱拳向玉帝行禮，先把禮數做足了。

  「免禮。」玉帝愣了一下，看了眼依舊在「咯吧咯棒吧咯」的仙官，感覺無比的諷刺。

  到了這個地步，再動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倒要看看李小白想幹什麼？

  「陛下，過往種種皆是誤會。事情鬧到這一步，就不說誰對誰錯了，翻篇如何？」李沐笑看著玉帝，緩聲道。

  「……」玉帝面色一沉，下意識的便想斥責李沐，成為三界共主，他何曾受過這樣的脅迫？

  即便是三清，也要尊他一聲陛下。

  如今被一無法無天的狂徒，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他又怎麼能受得了！

  恰在此時。

  殿外一陣喧譁。

  太白金星變成的絲毛梗先行闖入，緊接著，便是持國天王、二十八宿等星君，以及一大群各式各樣的狗狗。

  凌霄殿內突然多出了一群狗狗，玉帝猛地呆住了，百聞不如一見，這麼多狗看上去的確震撼。

  他知曉那些都是自己的臣子，但他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一半臣子一半狗。

  好好的天庭轉眼便成了這一副模樣？

  就因為他派李靖去討伐這靈山佛了嗎？

  玉帝心中冰涼，斥責李小白的話頓時咽回了肚子裡。

  ……

  「你們闖進來幹什麼，想鬧事嗎？」呼啦啦闖進來一群人，李沐臉一沉，厲聲質問道。

  片刻的寂靜。

  匆匆趕回凌霄殿的眾多仙官陡然愣在了那裡。

  一個個唯唯諾諾，不敢直視李小白的眼睛，也不敢抬頭看玉帝。

  看著因為李小白一句話而噤若寒蟬的眾臣，玉帝額頭青筋直跳，咬牙道：「李小白。」

  「陛下勿惱，我這就趕他們出去。」李沐笑笑，回身看向闖進來的一眾仙神，理所當然的道，「你們先出去吧，之前的事情已經翻篇了，我和陛下還有事情相商，需要時再宣你們進殿。」

  眾神未動。

  李小白雖然可怖，但玉帝終究是天庭的主人，積威仍在。

  在李小白之前，他們本能的想要維護天庭的尊嚴。

  「退下，難道你們還想看陛下跳舞不成，還是你們想跳舞給陛下看？」李沐環視眾人，用最平淡的語氣做最飛揚跋扈的事情。

  走到了這一步，威勢必須豎起來。

  何況，他對西遊世界的玉帝，也沒什麼好的觀感，不用給他留什麼面子。

  玉帝知道李小白在立威，用力握緊了拳頭，嘴唇顫抖，已然怒極。

  持國天王等人一震，轉頭看著在凌霄殿唱歌的不知道哪位同僚，暗嘆了一聲，悲愴的向玉帝行禮：「陛下，請恕臣等無能，臣等告退。」

  殿內眾臣一片譁然。

  看著眾人的表現，玉帝心中冒出了一層寒氣，盤旋在腦海中的只剩下了四個字，大勢已去。

  「大膽。」王母實在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冷聲斥道，「李小白，玉帝乃三界共主，豈容你放肆！」

  「娘娘，變狗之術，三界之內，所有廟宇內的金身會隨之改變。」李沐淡淡一笑道。

  「……」王母愣住。

  「陛下，臣趕來便是想向玉帝奏明此事。」太白金星搶出了隊伍，偷偷看了眼李沐，仰著頭高聲對玉帝道。

  「太白金星？」王母聽出了他的聲音，詫異的道，「連你也被變成了狗？」

  「娘娘想體驗，也不是不可以。」李沐笑看向了王母，道，「我對玉帝之位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一直以來，就是和玉帝談談。我先是囑託太白金星來給陛下傳訊，後又囑託黎山老母前來，幾次三番遞出橄欖枝，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李靖父子派兵討伐。我委實不知自己錯在了什麼地方？鬧到如今這般地步，也非小白的本意，陛下，你說是也不是？」

  「你不該把相親大會的請柬送上了天庭，肆意擾亂三界秩序！」玉帝沉聲道。

  「就因為這個？」李沐笑問。

  「還待怎樣？」玉帝道。

  李沐抬頭看著玉帝，搖頭嘆道：「陛下，事到如今，繼續糾纏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看咱們還是翻篇吧！繼續爭論下去，無非是我把天庭的所有仙神都變成了狗，天庭處處都是歌舞聲，或許我來不及應對，蟻多咬死象，天庭數百萬變成狗的天兵可以把我啃咬致死……陛下希望看到這樣兩敗俱傷的結局嗎？」

  「……」玉帝面色鐵青。

  「真那樣做了，平白的便宜了佛門。」李沐搖搖頭繼續道，「倒不如我們靜下心來，好好談談，怎麼把損失降到最低。」

  「朕若不妥協呢？」玉帝道，「李小白，天地之間，還有三清，他們法力通天徹地，你還能他們也變成狗不成？」

  「陛下，黎山老母給你說過第四面牆的事情嗎？」李沐笑笑，岔開了話題。

  「提過一句。」玉帝下意識的道。

  「什麼第四面牆？」孫悟空問。

  殿內。

  眾臣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

  李沐沒有回答孫悟空，笑問：「那陛下看到我的神通，覺得第四面牆是否真實存在？」

  玉帝固執的道：「即便第四面牆真的存在，三清聖人也不會允許你肆意妄為，把三界搞得一團糟。」

  「亂嗎？照我看，還不夠亂。」李沐笑看了玉帝一眼，「陛下，佛門還沒有亂呢！本來，以我的主意，把天下人都變成狗才好。只有那樣，領悟第四面牆的人才會更多，才有更大的機率打破第四面牆，不破不立。」

  玉帝愣住。

  李沐一翻手，亮出了他的父天尊印，笑道：「陛下，在外面的世界，我也是天地承認的一位天尊。不如屏退左右，我們把老君請來，一同商議怎麼用最快的速度打破第四面牆，去見識更廣袤的世界，或者說，把我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