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身材修長,相貌英俊,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名響噹噹的美男子,他雖然從不以容貌自傲,但畢竟與眾不同。
此時能這麼快就贏得程靈素對他的好感,雖然與他說謊說的頭頭是道有關,但他的長相應該也起了一點作用。
無論古今,與人交往最重要的便是第一印象,一個青年人長相帥氣,英氣勃勃,更有著驚天動地的武功,換成任何異性,都不會對他生出厭煩之感。
這便是顏值的力量,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人言秀色可餐,美女對男人如斯,男子對女人也是同樣道理。
楊行舟無論是武功還是相貌,亦或是博學多識,俱都是上上之選,又兼口甜,說話有趣,程靈素即便是對他的來歷還有懷疑,但也難以生出惡感,她一個單身女子,能讓楊行舟進入她的房間內,對楊行舟其實已經算是不錯。
如今乃是禮教大防的朝代,孤男寡女同處一屋,程靈素若是對楊行舟依舊有猜疑,那也不會讓他進入自己屋內歇息。
楊行舟不知道程靈素會怎麼對金波旬花進行查看,但想來她身為毒手藥王的關門弟子,有的是手段辨別毒物的毒性大小。
此時一陣花香撲來,隱帶酒香,楊行舟循著香氣看去,只見旁邊窗戶處擺著一盆白花,盆內花兒極為奇特,花朵布滿了整枝樹幹,就如同一朵朵白色的木耳貼在樹幹之上,整盆花都沒有細小的枝幹,只有疏疏落落幾個分叉,自第一個分叉開始往上,便都是花朵。
「這花兒倒是奇特!」
楊行舟看了幾眼,微感詫異,不過想到這裡是程靈素的房間,有這等稀奇之物原也正常,若是沒有稀奇古怪的東西,反倒是不正常了。
只是這花香好不奇特,清香之中蘊含著一絲絲的酒氣,楊行舟聞了片刻之後,忍不住口舌生津,就如同飲了好幾碗烈酒一般,身子微微發熱,說不出的舒爽。
他頗好杯中之物,酒量甚豪,不說是千杯不醉,但等閒十幾碗烈酒也未必能灌醉他,此時聞到花香酒氣,被勾起了饞蟲,當下起身對裡間的程靈素道:「師妹,你這花兒好香,害得我酒癮犯了,你這屋裡可有美酒?」
程靈素從屋內走出,一臉詫異的看了楊行舟一眼,道:「楊大哥,你聞了這花香,竟然還想喝酒?」
楊行舟道:「怎麼?」
程靈素道:「我這花兒叫做醍醐香,尋常人只要聞的三五口,便就會如同飲了幾大碗烈酒一般,必然會醉倒,你竟然只是被勾起酒癮?你到底得有多大的酒量啊?」
楊行舟笑道:「我自幼好酒,未嘗一醉,師妹,你這花兒雖然毒氣猛烈,卻也難以醉倒我。」
這醍醐香雖然能使人聞了如同醉酒,但畢竟是一種毒物,醉酒只是中毒的症狀,與真的飲酒還是有點差別,楊行舟內力運轉之下,張開嘴巴吐出了一股白氣,這白氣如同氣箭一般,倏然噴出,直飛出房門,穿過小院,「噗」的一聲,擊中了院外的一株大樹,將樹皮打下了一塊。
這一口白氣吐出,楊行舟神清氣爽,精神恢復如初,笑道:「師妹怎麼還在屋內放了這麼一盆花來,我差點就著了道。」
程靈素見他一口酒氣噴出十多丈遠,勁氣噴出,不遜強弓硬弩,隔了十幾丈的距離,竟然還能一口氣將樹皮打破,吃驚更甚:「他竟然這麼厲害!聽老師說,有內家高手修煉到高深境界,可以吐氣為劍,以氣傷人,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接連兩次中我的毒,兩次都輕鬆逼出,一般毒物怕是根本傷不了他。楊大哥有如此本領,竟然還要向老師學習醫毒之道,可見他果然痴迷此道,不像是以毒藥傷人之輩。」
「他如果真要是作惡,便是不用下毒的手段,這普天之下,又有哪個是他的對手?」
程靈素想到這裡,對楊行舟道:「楊大哥,你好厲害的氣功!以你的本領,富貴榮華,唾手可得,為什麼還執著於向老師學醫術?」
楊行舟道:「師妹,功夫再高,最多也就是打抱不平,當一個豪俠。可殺惡人猶可,若是不小心殺了無辜之人,便是想要反悔也晚了!再說功夫再高,也不能尋醫問藥,若是身邊之人有了傷病,不幸中毒,我便是功力再強,怕也是束手無策。」
他看向程靈素,嘆道:「我學醫術,一則是以備不時之需,二則是兼顧他人,為人治病,多做善舉。實不相瞞,幾年前,我路過一處山寨,就曾勸說那些山寨強盜改惡向善,做了正經生意,只是那山寨地處偏方,缺醫少藥,有些人中毒了,受傷了,生病了,我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苦,心中真不是滋味。」
楊行舟說到這裡,想到黑風寨中一些老人在當初被白衣劍士打成重傷,在床上哀嚎幾日方才身死的情形,臉上不自禁的露出傷心之色:「我當時若是有高明醫術在身,未必救不了他們。」
程靈素見他面露悲痛之色,絕非作偽,心道:「他這人倒是心善!」
當下對楊行舟道:「楊大哥,你剛才給我的金波旬花我已經看了,雖然不能斷定到底是不是波旬花,但是此花劇毒無解,卻是假不了,不遜色於七星海棠。」
楊行舟黯然道:「便是不遜於七星海棠又能如何?斯人已逝,我又能找誰學習醫術?」
程靈素抿嘴輕笑:「楊大哥,現在你既然找到了媲美七星海棠的毒物,算是完成了老師對你開出的條件。老師雖然病故,但我這當弟子的還在,有句話叫做『師有事,弟子服其勞』,老師留下的事情,我這當徒弟的自然要替他擔著。你若是不棄,我可以代師收徒,咱們師兄妹相稱,你教我武功,我教你醫術,你看怎麼樣?」
楊行舟大喜:「如是這樣,求之不得!」
程靈素道:「事關傳承,非同小可,我若是收徒,無需驚動太多人,可是現在我代師收徒,這就須得我的師兄師姐們做個見證方可,否則的話,未免太過輕率。」
楊行舟道:「你說的是慕容景岳和姜鐵山夫婦?」
程靈素道:「是啊,他們畢竟是我的師兄師姐,我代師收徒,於情於理,都要知會他們一聲。」
楊行舟嘆了口氣:「你知會了他們,恐怕代師收徒就有點困難了,以他們的性子,那是非阻攔不可。」
程靈素笑道:「楊大哥,憑你的本領,他們能攔得住麼?」
楊行舟一愣,哈哈笑道:「不是我吹牛,師兄若是做事,普天之下,能攔得住我的人,恐怕還真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