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2章 體內混戰

  蓮花其實一直在關注著夏羽的情形,如見看到夏羽被逼進絕境,她一咬牙,悄悄地將自己的意識靠近霉運那玲瓏精巧的意識形態後面。

  也許是霉運太過專注於眼前的吉星,也許是蓮花的意識早已和霉運不分彼此,霉運竟沒有發覺蓮花的靠近。

  而夏羽面對這蓮花的意識,自然注意到了蓮花的動作,夏羽極力想阻止連環,畢竟霉運到底會怎樣就連他都不知道,要是蓮花因此而被霉運吞噬掉意識,那夏羽就追悔莫及了;可是夏羽此時被霉運圍在中間,一絲力量都用不上,本身的力量早已被吉星的力量壓制的無影無蹤,他此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蓮花一往無前地將自己的意識靠向霉運。

  蓮花的意識形狀是淡淡的藍綠色,可能是因為霉運浸染的緣故,讓她的意識也帶著一點霉運的特徵。

  蓮花沒有絲毫猶豫地將自己的意識貼上了霉運,夏羽惴惴不安地望著霉運和蓮花,心中默念:千萬不要出事啊!

  夏羽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可要是一個女孩因為他而出意外,那他恐怕就會一輩子不能安心,就像當初緋語為了救他而失蹤,他一夜傷白頭一樣。

  看著蓮花的意識慢慢地融進霉運的意識之中,夏羽的心忽地被揪緊,不過眼看蓮花安然無恙,他終於慢慢地放下心來。不料,就在此時,一團強烈的藍綠色光芒從蓮花和霉運之間爆發出來,還有那股讓吉星坐立不安的寒氣也隨著那團光芒的爆發開來。

  藍綠光芒眨眼就將蓮花那絲可憐的淡色意識吞併,湮沒於那團依然在快速擴張的藍綠光圖之中!夏羽感到原本圍住他的數股寒氣也在同一時間被藍綠光芒吸收,然後重新被釋放出來,只是那寒氣明顯又有所增長!

  藍綠光芒猶如一個不斷吹脹的氣球,急速地膨脹著,夏羽剛想躲避,卻忽然感到一股沛然的吸力,不容他有絲毫的反抗,就像潮浪掩蓋沙灘一般將夏羽那絲已經脆弱不堪的意識吸進了決堤的洪流之中!

  夏羽的意識剛被吸入,那團不住膨脹的藍綠光芒忽地收縮了,就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變化之快讓人眼花繚亂,只是一瞬的功夫,藍綠光芒就變作只有拳頭般大小!

  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在這團拳頭大小的藍綠光芒之中,有一團指甲般大小的淡淡金色光團正在其中不住地流轉著。

  這團金色的光團正是夏羽的意識所化,他被霉運吸入之後,原本還想奮起餘力發一次命運之閃,可是他的如意算盤卻沒有打響,因為他的意識和霉運一接觸,那股寒氣就像冰一樣將他禁錮起來了!

  要知道夏羽此刻可是意識形態,而那寒氣竟將夏羽的意識禁錮了!夏羽無奈地只能聽天由命,他此刻是沒有一點辦法,隨著夏羽放棄抵抗,一些細微的變化正在不斷地改變著夏羽的意識,只是他並沒有發覺!

  藍綠光團不斷地擠壓著淡金色光團,兩者每接觸一次,夏羽意識化作的金色光團就會加重一分,而霉運的藍綠色也會加重一些。

  雖然夏羽的意識正在不斷地變化,可隨著藍綠光團的擠壓,夏羽的意識也在不斷地變弱!

  藍綠光團似乎感受到了夏羽的意識馬上就要消亡,它不住地抖動著,加大了對夏羽的擠壓力度,只是一會的功夫,夏羽的意識竟只剩下米粒般大小,但是他的意識也由剛才的淡金色變為亮閃閃的耀眼金色,就像一個金幣一樣,只是要比金幣小太多了!

  夏羽此時已經到了消亡的邊緣,甚至他都不能正常的思考,再加上那寒氣就像牢籠一樣牢牢地禁錮住他,讓他只能靜靜地等待死亡。這次死亡將會是永遠的消逝,夏羽恍惚間有這樣的明悟。雖明知必死,但他卻無法反抗,甚至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他就像一條擺在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夏羽意識的金色再次加重,但是也縮小了一半。

  夏羽如是想到,他的意識在此刻也只剩下一個光點,金色的、耀眼無比的光點。

  死亡,就要來臨了嗎?

  夏羽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

  死亡之後是什麼?是新生,還是苦難?

  夏羽已經不奢望自己能繼續活下去,原本意識附在蓮花身上這一段時間就是額外的附加,倘若不是因為吉星和霉運之間的特殊聯繫,他夏羽早已死在寂滅的手下。

  當初得益于吉星和霉運的聯繫,夏羽苟活到今天;現在也是由于吉星和霉運的關係,夏羽又要重新面對死亡;這當真是成也奪命,敗也奪命!

  命運真的讓人無法琢磨,它無時不刻不再調戲世人,它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嘲笑人是多麼無奈一般,專門和人作對!

  夏羽心中前所未有的寧靜,自己的記憶不斷地飛逝,一個個人,一幅幅難忘的情景。終於,畫面定格在寂滅化身為「護天」成員,偷襲夏羽的那一刻,夏羽的思維也就此停住。

  夏羽的意識閃完最後一個想法想法之後,金色的光點終於開始慢慢地消散了,而夏羽也感到意識逐漸地模糊起來,知覺正在慢慢地離他遠去。

  夏羽心中縱有不甘,卻也無力挽回什麼,這是讓人無可抗拒的命運!

  金色的光點被削弱的只剩下一個閃著金色毫光的細微亮斑,夏羽和死亡已經面對面,如同人最後的一口氣一樣,只要一個呼吸的功夫,夏羽就會在這個世間消散,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這是意識死亡的必然結果

  藍綠光芒在興奮、顫慄,雖然它尚未恢復過往的記憶,可是在它的潛意識中,一直將吉星的力量當做是致命敵人,如今眼看吉星的力量被它所消融,它又怎麼能不高興呢!

  金色光點劇烈地脹了一下,光芒直接透進藍綠光芒!一瞬間,藍綠光芒似乎被渲染成了金色,如同金幣一般,耀眼奪目、絢麗誘人!

  這是迴光返照的力量。果然,金色在瘋漲以後,立刻急速消退,匆匆無痕。

  隨著金色光點的突然爆發,夏羽也也在那一瞬間恢復意識,不過隨後就是一股股亂流撕扯著他的思維,面前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暗,一絲絲地將他吞噬……

  正在夏羽就要離開人世的緊要關頭,藍綠光芒忽然發生了變化,它正在緩緩地散去!被束縛其中的夏羽的思維也終於獲得自由,只是他的意識已經到了熄滅的邊緣,即使霉運不再逼迫,若是沒有新的力量注入,他自己也難以繼續存活下去!

  夏羽並不知道藍綠光芒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無暇顧及,因為他的意識之中忽然出現了一股力量,讓他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那就是他本身包含擎天丸、祝福樹等駁雜卻奇異的力量!

  夏羽小心翼翼地讓這股力量盈滿他的意識,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岌岌可危的意識終於稍微安定下來,至少不會在被蓮花體內的壓力撕扯散去。

  夏羽正準備查看藍綠光芒為何突然散去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吸力忽然傳來,直接將他剛剛恢復一絲絲的吉星力量從夏羽體內深處拽了出來!

  夏羽無語了,剛剛從死亡的邊緣掙扎過來,竟又被扯進無盡的黑暗,若是沒有奇蹟的話,等待著他的就只有死亡了!

  等那股吸力及體之時,夏羽才稍稍心安,這股吸力並不是霉運的藍綠光團,而是一個無名的漩渦。

  夏羽只覺得眼前一亮,剛才不知為何退卻的藍綠光團竟也被吸了進來,雖然藍綠光團在極力地掙扎,但卻無甚效果,依然被吸力卷了過來。

  夏羽此時才發現他的意識體已經變成耀眼的金色,和對面的藍綠光團相比瘦小了不知多少倍,但是色澤卻絲毫不比藍綠光芒差,都是同樣的矚目。

  正在夏羽暗自觀察藍綠光團的時候,驀然一驚,因為他發覺自己和藍綠光團正被這個無名的漩渦控制著朝對方撞擊過去,按照這個速度和軌跡,相撞是必然的!

  對面的藍綠光團顯然也發現了夏羽這團弱小卻鮮明的金色亮點,只是它掙扎的卻更加厲害了,似乎極不想和夏羽撞擊。

  按理說藍綠光團應該做夢都想將自己吞噬啊,為何藍綠光團現在卻表現出截然相反的態度?難道和藍綠光團剛才莫名其妙的退開有關係?

  正當夏羽迷惑不解的時候,藍綠光團和他自身的金色亮點竟忽地加速了,像兩顆流星一般拖曳著絢麗的長尾猛然撞擊在一起!

  一瞬間,似乎是永恆,兩種色澤忽地混合在了一起,那個無名的漩渦也突然消失了,無影無蹤,仿似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相撞的兩團光芒並沒有夏羽想像的那樣繼續抵抗,而是忽然從兩者中間爆發出一圈肉眼可見的波動,這波動向四周蔓延,從夏羽的意識之中一透而過,夏羽只覺得意識猛然一震,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如同浪花一般拍向夏羽,經歷過先前靈知的贈予以後,夏羽對這種情形有了些許的熟悉,所以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驚慌,反而放開意識的抗拒,安然接受這些記憶。

  幾乎在同時,藍綠光團也被這圈波動所淹沒,藍綠光團也不再掙扎了,只是偶爾會抖動一下,顯然藍綠光團正在經歷著和夏羽同樣的變故。

  沉浸在光圈帶來的記憶中的夏羽並沒有發覺,藍綠光團和他自身的金色光點此刻正在慢慢地彼此交融著,就像冰塊投入到溫水中一般,緩慢而細微地交融著,兩者再沒有剛才勢如水火的情形出現!

  此刻夏羽的金色光團和藍綠光團都在蓮花的身體內,不過,現在兩者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金色光團和藍綠光團正慢慢地混合著,而夏羽此時也終於知道為何剛才藍綠光團會忽然退卻,原來是蓮花在關鍵時刻終於控制住了霉運。

  原本蓮花被藍綠光團吞噬以後,由於兩者之間已經十分熟悉,藍綠光團並沒有吞噬掉蓮花的意識,只是將蓮花困在其中。蓮花眼睜睜地看著夏羽的金色意識體被吞噬,她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意識,想要將意識融入到藍綠光團之中,卻多次無功而返,不過蓮花並沒有就此放棄,仍然在持續著自己的動作。

  藍綠光團最後被蓮花徹底激怒了,竟一下子將蓮花的意識吞噬掉了。不料,在關鍵時刻,蓮花體內忽然覺醒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而藍綠光團在感受到這股力量之後,竟不再反抗,任由蓮花的意識融入到了藍綠光團之中。

  在夏羽就要滅亡的關鍵時刻,蓮花終於控制住了藍綠光團,而夏羽也因此死裡逃生。

  這些都是夏羽從剛才傳過來的那些記憶中得到的。而隨著記憶不斷地增多,夏羽也知道了這些記憶竟是蓮花的!

  沒有死亡的籠罩,夏羽也暫時靜心解讀起蓮花的記憶來,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何蓮花的記憶會進入他的意識之中。

  兩團光芒的交融平和而安靜地進行著,只是看這情形必定要持續一段時間才能融合完畢,至於兩者融合之後會怎麼樣,恐怕只有到時才知道。

  ……

  外面的暴風雪依然在肆虐著,沒有絲毫要停歇下來的跡象,暗火在這樣的暴風雪中奔行了一段時間,終於也堅持不住,他隨便找了一株參天古木,身形一飄,就此隱在了白雪覆蓋的樹木枝葉之下。

  暗火靜靜地盤坐在粗壯的樹枝上,閉目恢復起劇烈消耗的靈力,一絲暗紅的火焰偶爾在他身上閃過,不過也很快被暴風雪的威勢所掩蓋。

  飄飄和蓮花的帳篷孤零零地在飄飛的雪花中間靜立著,帳篷的帘子早已被飄飄牢牢地系住,倒也不虞風雪會吹進帳篷。

  地上已經鋪滿了厚厚的一層雪花,再加上猛烈的風,溫度急劇下降,甚至地面上的雪已經被牢牢地凍了起來,將地面滿滿地覆蓋上了一層皚皚的銀色。

  飄飄是被凍醒的。她坐了起來,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裡面是夏羽的衣服,外面則是厚實的棉衣。飄飄將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靠在帳篷的一角——後面是一顆大樹,靜靜地望著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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