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小紙條上並沒有附加什麼超自然的能力,只是一張普通的字條,字跡是她的筆跡,寫著的是她的名字:齊伊珊。
這應該是她留下,為了防止許奇寂將她的名字遺忘的保險。
不過顯然,小字條並沒派上用場。
之前……她輕聲問許奇寂『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的時候,那個傢伙還一臉帥氣、用磁性的聲音回答:『即使我斷片了,畫眉你的名字,我依舊會記得!』
若非知道他斷片失去了三年的記憶,在他帥氣回答的瞬間,狗頭都要給盤禿。
「那種小情話,畫眉應該會很喜歡吧?」齊伊珊伸手將自己的及肩短髮紮成馬尾,又從衣櫃中找出一身牛仔褲、T恤的裝扮,將睡衣換下。
此時的她,造型乾淨利落。
如果再去拿個大扳手之類的,抹一臉油污,就和許奇寂之前幻想中的形象接近了。
望著鏡中的自己裝束,齊伊珊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只要人還在,記憶還是有恢復的可能……若短時間內無法恢復的話,就重新認識吧。」
對許奇寂斷片失憶後行為,她非常包容。
主要是她懷疑,這事可能和她的研究有關,是她的責任。
換好適合的衣服後,齊伊珊的目光又落在了抽屜中的『電子點名冊』上,她伸手在點名冊上輕輕一點,只是《點名冊》並沒有激活。
齊伊珊有些遺憾地收回手指,輕輕將抽屜關上。
「接下來,我要怎麼和現在的奇寂介紹我自己?」她輕聲道。
關於她的存在,斷片前的許奇寂顯然是知道的……
但斷片後的許奇寂,連她的『名字』都沒有印象。
「說起來,人類的自我介紹比想像中的要複雜。不是單純的報上代號那麼簡單,甚至解釋不清楚,就會成為雙重人格……雖然,目前的狀態稱為是雙重人格也沒差多少。」齊伊珊輕輕走出衣帽間。
她輕輕的來到了許奇寂的身邊,望向那個讓她愛不釋手的腦殼,柔軟的手指,又蠢蠢欲動起來。
嗯,自我介紹的事,還是得等許奇寂醒來再說吧。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
清晨,一縷陽光再次透過了窗簾,照在了許奇寂的眼皮子上。
這一覺,睡到了清晨七點多。
沒有失眠,也不是被鬧鐘吵醒,所以一覺醒來後,許奇寂感覺精神飽滿,生龍活虎。除了感覺腦殼有點發燙外,狀態超棒。
這才是真正睡飽的感覺。
「舒服了。」他緩緩睜開眼睛。
第一眼,他便看到了沈畫眉那湊得很近的臉蛋。
——沒有回到宿舍,沒有看到高爨和楊悅的大臉,也就是說,他依舊留在『三年後』。並沒有在睡一覺後,又重回三年前。
許奇寂也不說不清楚自己此時內心中,到底是欣喜還是失落?
隱隱間感覺自己似乎有點見色輕友、不知廉恥?
反正就挺複雜的,這種心情一言難盡。
另外,沈畫眉湊得這麼近……是每日例行的夫妻早安問候?
不對……
許奇寂感覺到,有緊硬的筆尖,正在自己的左眉毛處划動著。
他的左眉毛位置,有一道小傷口,這是少年時調皮的收穫,導致他的左眉毛處有一個小小的斷層,不過很淺,不仔細看的話並不明顯。
所以……沈畫眉這是在替他畫眉毛?
「好了。」這時,沈畫眉一臉滿意的收回眉筆道:「左右對齊,看著就舒服多了。」
許奇寂:「……」
強迫症?
昨天也沒見沈畫眉替自己補上眉尖啊?
不過,這都是小事,說不定是夫妻間的小情趣?
許奇寂也不會多想什麼。
他嘴角露出溫暖的笑容,道:「早安,畫眉。」
——昨天和畫眉坦白自己斷片的事實後,再次面對媳婦,他就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不用再擔心會不小心露出馬腳之類。
「早安啊,奇寂。」沈畫眉笑靨如花,輕聲回道。
許奇寂起身坐起,出聲問道:「今天還要去公司嗎?」
「周末呢,不用去。」沈畫眉收起了眉筆後,回道。
難怪今天沒聽到鬧鐘的聲音?許奇寂起身換衣服,隨口問道:「今天早餐吃什麼?」
「嗯,其實有個問題……我不會做早餐。」沈畫眉坐在床沿,出聲道。
許奇寂一愣:「???」
不會做早餐?那昨天給我做早餐,甚至中午、晚上花式展示驚人廚藝的是誰?
「因為今天是周末,周末的話,我不是畫眉……我是齊伊珊。」坐在床邊的畫眉女士開門進山,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許奇寂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摸摸畫眉女士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生病。但突然,他的手臂一頓:「齊伊珊?」
「是的,而且這個名字是個諧音。與其說是名字,不如說……是代號。」齊伊珊說到這裡,露出笑容:「還是你給我改的諧音。」
「嗯……」許奇寂捏著下巴,大心臟的好處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他沒有震驚,反而很冷靜:「然後呢?」
「然後,我需要介紹一下我自己吧?」齊伊珊端正坐好,變的嚴肅——這個狀態的她,就像是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
「首先是職業,我自認為自己是一流的研究者。我的興趣是……嗯,這個以後再說;我討厭的事情是,年齡。準確來說,並不是討厭,而是有點不想提起這個話題,那涉及到我們機能停止的時間;然後我有一個執念或是心愿。」
「這個心愿也是我的研究目標——我想研究出『超自然』的能力,奇蹟的力量。用它來打開我理想中的奇蹟之門。」
「在我們的世界,有著普通物理攻擊無法解決的東西……既然如此,那就用超凡的力量,去解決那種東西。」
雖然面無表情,但齊伊珊的眼中,仿佛充滿著自信。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創造出『奇蹟之門』,
對面,聽著齊伊珊的『自我介紹』,許奇寂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中。
他坐在床頭的一張小墊子上,雙手柱在膝蓋上,腦海中開始用自己能理解方式,去理解眼前自稱是齊伊珊的畫眉女士。
再聯想到自己結婚證上那張小紙條上的『齊伊珊』字跡。
真相,已經浮出水面。
雙重人格?
不過剛才,畫眉女士還重點提醒過『周末』這個要素,按這個思路來的話——這莫非也是夫妻間的情趣?
每到周末,畫眉女士就會推演某種角色,為夫妻間的平凡生活,添加一些不一樣的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