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
葉凌霄一行人深入死神峽谷。
「簡直就跟遊山玩水一樣。」
蘇妙拎著兩串糖葫蘆，蹦蹦跳跳地走在人群最前面，「這死神峽谷，本來還算是周遭有名的妖獸聚集地，可這幾年被邪修占據之後，妖獸被殺得比他們臉都乾淨。」
「嗯。」
葉凌霄嘆息一聲道，「我們一路走了這麼久，見過最強的妖獸，也才相當於金丹境的武者，看來，這裡的妖獸想要恢復生息，少說也要幾百年的時間。」
白無雙笑道：「用不了那麼久。」
「為什麼？」
蘇妙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白無雙神秘一笑：「你知道妖獸聚居地是如何形成的嗎？」
「不知道。」
蘇妙乾脆利索地回答道：「別拿書院課業里講過來當說辭，姑奶奶我從進入書院，一路就是靠無敵的戰鬥力殺出來的，從來不去學堂聽那些先生念經。」
「額……」
白無雙被噎得微微一愣。
不過馬上，他便無奈一笑，看向葉凌霄道：「凌霄，你這位六師姐性子倒是古靈精怪。」
葉凌霄笑而不語。
蘇妙的性格向來如此，成天像是個長不大的小丫頭，讓她兢兢業業在書院裡，去聽那些學堂先生叭叭念經，顯然是件天方夜譚的事情。
別說蘇妙。
就連葉凌霄自己，也幾乎沒去過書院的學堂。
他進入內院的速度太快了，對於這些課業上的事，還真沒比蘇妙強到哪去。
「也罷，看來你也是個從來不去學堂的。」
白無雙一眼便看出葉凌霄的底細，無奈笑道：「很多人都覺得，武者只要自身強大便夠了，實則不然，有些時候，認知層面的強大，跟實力同樣重要。」
葉凌霄眼神微動。
他知道白無雙言之有理。
不過。
那時他剛來青龍書院時，每日修煉便是為了早日追趕上柳雲煙，以報當初挖骨之仇，後來進入劍院後，師尊凌清嵐又是那種不拘一格的性子。
別說課業和武道知識。
除了葉凌霄繼承三絕劍，凌清嵐算是多教了些時日外。
其他人的修煉，她管得都很少，算是完全放養式的教育。
當初。
葉凌霄還沒拜入劍院時。
沈道然有次找到凌清嵐，壯著膽子問她：「凌家丫頭，你說你收這些弟子，又不怎麼管她們修煉，難道就不怕耽誤了弟子成長？」
凌清嵐笑答：「真正的天驕，無需插手干涉，處處條條框框，才是誤人子弟。」
沈道然無言以對。
因為那一年的五院會武，衛夢璃橫空出世，一人一劍三道劍意化身，打得其餘四院毫無還手之力。
不光如此。
第二年顧初夏，更是在會武上，一劍斬殺了一名曾試圖對她下藥、圖謀不軌的獸院弟子。
從那開始。
沈道然便學乖了，再也不問劍院的事。
葉凌霄到了青龍書院，進入內院拜入凌清嵐門下時，老沈頭那是連招呼都沒敢現身打一下，只盼著這位劍院的新弟子，能別像他幾個師姐那麼能鬧挺。
結果沒想到。
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
葉凌霄帶著大衍域，奪下了下七十二域大會武的魁首。
……
「老白，你說得有道理。」
葉凌霄思索了片刻，對白無雙道，「等到了王域，我會將此事記在心上的。」
白無雙微微一愣，然後笑道：「哈哈，畢竟痴長你們幾歲，就連衛師姐，實際年齡也比我更加年輕，你不覺得我是在說教便好。」
葉凌霄微笑著搖搖頭。
「喂，你們倆咋還聊上了？」
蘇妙有些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白無雙，你到底說不說為什麼，不說我可不搭理你了。」
白無雙無奈一笑：「妖獸聚居地，之所以能吸引大量妖獸，是因為這些地帶，本身的靈氣比外界更加純淨，只要這些地方不發生大變故，或者有人長期大規模獵殺妖獸，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妖獸被這裡吸引，重新占山為王。」
葉凌霄略感好奇：「那些妖獸，本身不在聚居地，也能感受到這些地方靈氣純淨？」
白無雙收起笑容，正色道：「沒錯，我在大冥域時，曾結交過一位學者，此人天生經脈閉塞，但對於武道知識的研究，卻是令人嘆為觀止。」
「據那位朋友所言，妖獸天生用有人族武者所不具備的靈覺。」
「正是這種靈覺，讓它們哪怕相隔數千里，也能感應到適合自己生存的淨土。」
葉凌霄若有所思。
宋晚凝突然道：「這麼說來，大炎帝國的邊境，偶爾有收到獸潮的衝擊，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嗯。」
白無雙點點頭，耐心解釋道：「妖獸在成為妖尊，也就是踏足三極境之前，雖然有些妖獸能擁有智慧，但絕大多數妖獸，還是依靠本能行事。」
「這些妖獸發現了適合生存的淨土，便會聚集到一起，哪怕這淨土是武者城池，在龐大數量的加持下，妖獸們也會嘗試著搶奪生存之壌。」
「原來如此。」
宋晚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葉凌霄也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好玩，你也跟那些學堂先生一樣，說得我都快睡著了。」
蘇妙吐了吐舌頭，一口咬下最後一顆山楂球，含含糊糊道，「可惜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親眼見過獸潮呢，若是遇到了，我倒想試試看，到底是我厲害，還是獸潮……」
她的話還沒說完。
突然間。
遠處的山體微微震顫，似有滾滾悶雷般的聲音，不停從遠方傳來。
「你們聽見什麼動靜了嗎？」
宋晚凝微微皺眉問道。
「好像打雷哎。」
蘇妙砸吧砸吧嘴，舔舐著唇上的糖漬。
葉凌霄和白無雙對視一眼，各自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明顯的防備之色。
隊伍後方，姜若雪騰空而起，觀察了一番後，迅速落回地面上，目光直直看向蘇妙：「烏鴉嘴。」
「啊？」
蘇妙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狐疑地看向姜若雪：「五師姐，你在說什麼啊？」
葉凌霄這時開口，輕嘆一聲道：「你想看的東西，要來了。」
「什麼東西？」
「……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