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雪聽後微微愣了一下。
不過。
她馬上便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位前輩可能……」
「小心為上。」
葉凌霄點點頭，沉聲道，「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對方雖跟你是同一血脈，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明白的。」
姜若雪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這時。
宋晚凝也已經將陸擎天，從那巨坑之中拉了出來。
跟白無雙不同，陸擎天此刻情況很慘。
他提著擒龍槍的右臂，已經斷折成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幅度，胸口也深深塌陷，就連腦袋都豁了半邊口子。
不過。
讓人意外的是，即便傷勢這麼重，但陸擎天的生命波動依舊很穩定，氣息綿密悠長，就連身體上的創傷，都在以緩慢地速度自行恢復著。
「這傢伙……生命力還真嚇人。」
葉凌霄暗暗咂舌，同時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陸擎天跟白無雙，都是他拉來助拳的，若是兩人隕落於此，葉凌霄自然會有所愧疚。
見陸擎天沒事，葉凌霄鬆口氣之餘，也不再猶豫，直接跟著姜若雪二女，迅速朝著遠處騰空而去。
葉凌霄此刻靈氣透支嚴重，即便稍稍恢復了些，但還是要靠蛟龍翅翼才能御空。
片刻後。
一行三人到來時，那女子虛影仍在歇斯底里。
「姜萬塵，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給我說清楚！」
女子虛影神情近乎偏執。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葉凌霄想了想，主動開口打斷道。
女子虛影沒有回答，而是循聲轉過頭，望向了葉凌霄的方向。
準確來說。
她是看向了葉凌霄身旁的姜若雪。
「只要奪了她的身體，我便能親自回到族中，弄清楚當年的事情……」
女子虛影動作有些僵滯，心底響起一道如惡魔低語般的聲音，「奪舍她……她是天冰聖體，我也是天冰聖體，而且，我遠比她更熟悉聖體的能力，這具身體……只有在我手裡，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短短片刻的功夫。
葉凌霄赫然發現，女子虛影的眼睛，逐漸變成了血紅色，神情也變得偏執而又瘋狂。
「玄天。」
葉凌霄立刻在識海中喚道。
「放心，老夫一直看著呢。」
玄天的聲音輕描淡寫，「在老夫眼皮子底下，若能讓一道殘魂，奪了你師姐的身體，那老夫乾脆自裁算了。」
葉凌霄微微愣了一下。
就在這瞬間。
他胸口道骨處金光閃耀，玄天的劍身虛影，從他背後顯化，光芒之耀眼，甚至蓋過了天空中太陽的光芒。
在這光芒照耀之下。
女子虛影的身體劇烈扭曲，發出一聲聲痛苦至極的嘶吼。
「凌霄……」
姜若雪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對方傳授了自己很多東西，而且又是同族前輩，看著對方如此痛苦的掙扎，忍不住動起惻隱之心。
「我有分寸。」
葉凌霄轉頭看了姜若雪一眼。
實際上。
連他也不知道玄天在做什麼，不過，葉凌霄相信，玄天既然開口，那便是有絕對的把握。
靈魂之道的事情，太過於虛幻縹緲，自己也從未涉獵。
如此一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玄天。
時間一息一息地過去。
約摸一盞茶後。
葉凌霄背後的金光漸漸淡去，女子虛影看上去，也變得更加虛幻了不少。
不過。
葉凌霄一眼便看出來，對方似乎恢復了理智。
他試探著開口道：「前輩……」
「抱歉。」
女子虛影微微屈身，「方才我被心魔影響，險些失控釀成大禍，沒想到……那姜萬塵臨死之際，竟然還要陰我一手。」
葉凌霄目露思索之色。
女子虛影閃身來到姜若雪身前，屈指一點，一道淡藍色的雪花印記，從她身前浮現出來，朝著姜若雪身上飄去。
而在做完這件事後。
她的魂體明顯更加暗淡了幾分。
若是不自信凝神細看，甚至都難以察覺到她的存在。
「這是……」
姜若雪有些茫然地看向女子虛影。
「信物。」
女子虛影的聲音，比先前更加虛弱幾分，她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單獨對姜若雪道，「你回姜族後……能不能再幫我調查一件事？」
「何事？」
姜若雪微微一怔。
她雖平日裡少言寡語，但心思卻遠比常人更加敏感，剛才葉凌霄背後散發金光時，在收起惻隱心後，她便猜到，對方可能有奪舍自己的打算。
所以此刻。
再面對女子虛影時，姜若雪的語氣沒有什麼變化，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防備。
「幫我調查一下，三千年前，二代聖女姜繡之死，究竟跟何人有關？」
女子虛影傳聲說道。
此時。
她的魂體幾乎完全透明，似乎只要一陣風吹過，便能令她魂飛魄散一般。
「可以答應她。」
就在姜若雪猶豫的時候，葉凌霄突然傳聲說道。
姜若雪微微一愣。
不過。
她並未看向葉凌霄的方向，而是順勢做出了思考的神情，過了片刻，她才對那自稱姜繡的女子虛影道：「我可以答應你。」
「好。」
姜繡輕笑一聲，「你若查清此時，便來無字碑前告訴我，到時，我送你一場驚天造化。」
話音剛落。
她的魂體便化作一道微弱的靈光，朝著遠處黑色無字碑的方向飛去，沒入其中後，便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了任何動靜。
直到這時。
姜若雪才疑惑地看向葉凌霄：「她剛才……好像是用靈魂的力量在向我傳音，你……能聽到她說的話？」
「能。」
葉凌霄點點頭，卻沒有多說。
實際上。
他當然沒有偷聽靈魂傳音的本事，但他沒有，不代表玄天沒有，姜繡的靈魂強大，但在玄天面前，卻無異螢火之於皓月。
「行了，先不說這些，把姜萬塵的屍體收拾了。」
葉凌霄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地上已經沒有人形的殘屍。
他看向眾女道：「他的儲物戒里應該有不少好東西，能加速我們療傷的，不要惜財，能用就直接用。」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