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墜機
不需要鑑別敵我、不需要顧及平民傷亡，眼前能活動的所有物體都是可攻擊目標。
開啟瞬雷技能的李晟，髮絲、指尖之間閃爍跳動著藍色電弧，手中厚實沉重的生鏽砍刀如同割草機一般，收割著妖怪性命。
上一頭式神死後炸成剪紙的灰燼還未散去，刀刃就已切入下一頭式神的脖頸胸膛。
他背上的單兵外骨骼四條機械臂，多自由度靈活旋轉，操控霰彈槍從各種角度開火射擊，或是轟碎妖怪頭顱，或是將那些試圖持槍射擊的心靈教信徒打個對穿。
自動瞄準不是天方夜譚，小開鎖頭掛不算開。
會場另一邊，灰雨大笑著徒手將兩隻飛頭蠻的顱骨捏碎，面對揮舞狼牙棒衝來的近三米高猿魔，她腳掌蹬踏地面，身形躍起，軀體在半空中急速收縮，化為一桿長矛，貫穿猿魔心臟，破體而出。
尚未落地，灰雨再次變形，從身體中伸出海膽般的密集尖刺，靠著八百多公斤的體重，又碾死了一片式神。
懸浮於大廈窗外的無人機，以一鏡到底的形式，忠實記錄下每一幀戰鬥畫面。
「啊啊啊救命啊！」
「快跑！快去通知教主！」
同伴的挨個倒下，與現場濃郁沖天的血腥氣息，終於衝垮了心靈教信徒們的戰鬥意志，不少人轉頭逃出會場。
或是沿著樓梯向上跑，去通知所謂教主，或是拼了命地擠進電梯間，為此不惜相互推搡，乃至開槍射擊，爭奪逃生機會。
這群人一跑，戰線徹底崩潰，零星式神被李晟和灰雨乾脆利落屠戮殆盡，整座會場遍地狼藉，只剩下殘肢斷臂，與三個受了重傷動彈不得的心靈教信徒。
關閉了瞬雷技能的李晟，頭頂和身上還冒著輕煙，渾身散發著微弱的、高壓靜電電離氧氣產生的臭氧氣味。
他隨手脫下宋燦輝的染血夾克，從兜里拿出手機，翻出姜萬永妻子姜少熙的照片，展示給一名心靈教信徒看，「這個女人在哪。」
「去死吧不信者——」
砰！
背上的機械臂扣下霰彈槍扳機，彈丸打在這名信徒的臉上，使得整張臉糜爛破碎，身軀搖搖晃晃地向後傾倒。
李晟看也不看屍體一眼，轉身走向下一名信徒，繼續詢問，「這個女人在哪。」
「我，我不知道.」
砰！
槍聲再次響起，又一具屍體倒地。
第三個信徒雙腿骨折，瀕臨崩潰，不用李晟威脅就哭著說道：「神女大人在七十二樓的東側房間裡。」
「很好。」
李晟挪開槍口，摘下護臂，召出白骨長廊。
物品欄空間有限，只有二十格。大量為劇本任務不同狀況而儲備的雜物都堆放在白骨長廊里，包括爆破炸藥、雷管、各國現金、黃金貴金屬、汽油桶、強腐蝕液體、充氣橡皮艇、急救醫療包，甚至還有台連接著柴油發電機的冰櫃，裡面裝著滿滿當當的食物飲料。
李晟拿出一枚IED簡易爆炸裝置（路邊炸彈，通過卡西歐電子表計時引爆），將爆炸物的帶膠一面粘在大理石地板上，對那名心靈教信徒微笑說道：「我不會殺你，不過這枚炸彈會延時引爆，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離開大廳。」
說罷，不理會對方愕然表情，李晟就收起白骨長廊，和灰雨一起走進樓梯間，向樓上進發。
「.」
雙腿俱折斷的心靈教信徒愣了幾秒鐘，在簡易炸彈那催命般的滴滴聲提醒下，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去扒那枚炸彈。
簡易爆炸裝置的一側粘了膠水，用手根本摘不下來，他只得放棄，轉過身拖著兩條骨折傷腿，在遍地殘肢斷臂與死不瞑目同伴的會場裡艱難爬行，劇烈喘息著，向會場大門爬去。
十五米，十米，五米。
就在他即將滿懷希冀推開會場大門的瞬間，簡易炸彈轟然爆炸，洶洶火焰轟開大門，爆炸衝擊波震碎了數層樓的外側玻璃。
大量玻璃碎片與人類肢體，飛出窗外，如暴雨般墜落在大樓下方的廣場上。幾條街外都能看見爆炸火光。
同一時刻，通過大廈內部閉路電視，親眼看到樓下發生了什麼的柳成哲三人，陷入無比震驚當中。
「那不是宋燦輝.」
柳成哲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死死盯著監控畫面里里的血腥場景。
「六十多隻式神.全被殺了.」
心靈教的教主也同樣雙目失神，止不住地喃喃自語。雖然被屠戮一空的式神，都只是些河童、赤鬼、猿魔之類的中低級妖怪，但那終究是比常人強大得多的妖魔。
「教主大人不好了！」
會議室的大門被從外面猛地撞開，衝進來的信徒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有人打上來了！得趕緊撤離！」
「直升機！」柳成哲從椅子裡猛地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坐電梯等於找死，「大廈頂部七十五層樓還有架直升機，我們坐飛機走。」
他一馬當先衝出房間，手機打電話給大廈頂層的直升機組，讓他們儘快準備起飛。
教主在一眾信徒的攙扶下，跟在後面，不忘高喊提醒道：「把神女大人也帶上！」
至於金檢察官，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被動地跟著人群，在樓梯間裡狂奔攀登。
等幾人到達七十二樓的時候，已經有行動力爆表的心靈教信徒，推著輪椅趕了過來。
輪椅上端坐著陷入昏睡的姜少熙，她身上並無傷痕，穿著華貴的紅白巫女服，臉上甚至還化了妝。完全不像被綁架的人質，反而真的像是所謂神女。
一行人抵達頂樓，停機坪上的直升機組緊急準備完畢，螺旋槳葉徐徐旋轉，颳起大風。
「起飛！起飛！」
在柳成哲聲嘶力竭的催促下，直升機逐漸升空，遠離樓頂。
此時李晟與灰雨解決了沿途試圖用生命阻攔他們的心靈教狂信徒，推開了通往頂樓的鐵門，望著逐漸飛離的直升機眉頭微皺。
「追不上了吧？哈哈哈哈。」
劫後餘生產生的強烈刺激，讓柳成哲短暫忘了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他雙手牢牢抓著艙內把手，朝著樓頂二人放聲大笑，安全帶都忘了系。
然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李晟抬起右手手臂，手心下方憑空出現一台造型猙獰的摩托車。
其採用惡魔科學家聯盟公會標誌性的黑紅配色，流線型車身，水平對置八缸發動機，血紅色轉向燈，進氣口呈蝙蝠蝠翼狀。
李晟騎上摩托，按下車頭按鈕，引擎如酣眠已久的巨獸般發出滾滾轟鳴，車身指示燈逐一亮起，排氣管噴出帶著硫磺氣味的熾熱氣流。
灰雨站在天台邊緣，手臂液化，變作金屬斜坡，架在混凝土地面與直升機坪之間。隨後朝李晟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出發。
蝠翼重裝甲摩托車，前進六。
李晟手裡攥著電子寵物蛋，前傾身軀重心，貼合摩托車曲線。
橡膠輪胎劇烈摩擦地面，在達到最高速的瞬間，鬆開束縛，朝前方電射衝出。
嗡——
摩托車沿著金屬斜坡，躍出大樓。李晟按下電子寵物蛋按鈕，將灰雨收入蛋中，自己則騎著重裝摩托，在空中划過弧形軌跡，徑直撞向幾十米開外的另一座摩天大廈。
直升機上的柳成哲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金檢察官下意識愕然道：「他要自殺？」
預想中摩托車撞擊牆壁、爆炸墜毀的場景並未出現，李晟緊急拉抬車頭，令車身與摩天大廈的外牆相平行，
隨後車頭兩側的進氣口金屬葉片，自行打開，如同蝙蝠羽翼，散發著邪能力量。
【物品名稱：蝠翼重裝甲摩托車】
【類型：載具】
【品質：精良】
【特效：靈魂戰車。消耗大量燃油，激活邪能魔法，使車輛以近乎反重力的方式，在固體、液體表面高速行駛】
【消耗：1升不少於7%人血的零號柴油】
【冷卻時間：無】
【使用條件：無】
【備註：本產品是惡魔科學家聯盟誠意之作，買好物，上惡科盟。超級品牌日特賣惠，進店消費豪禮送不停。親，回家看看吧，村里發魅魔啦】
【備註：請勿相信玩家論壇或其他平台有關於惡科盟售後品質的污衊謠言，不信謠不傳謠。我們惡科盟從不店大欺客，更不會撕毀售後協議拒絕賠付】
【備註：「你講話真的很機車誒，我最討厭機車的人了。」猛虎王如此罵著，對機車族城市月神殿展開了屠殺】
呃.無視三條各具槽點的備註，這輛精良品質載具的特效，確實值回2800點遊戲幣的售價。
在邪能力量加持下，重裝摩托的輪胎牢牢吸附在摩天大樓的玻璃外牆，排氣管噴發黑煙氣體，轟鳴引擎驅動車輛，在百米高空貼牆疾馳。
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明顯的硫磺軌跡。
摩托車與直升機的距離急劇縮短，在翻越一整座高樓的瞬間，李晟將車輛收入背包欄，並開啟白骨長廊復刻的羽翼滑翔臨時技能，延長自己的滯空時間。
狂風在耳畔呼嘯刮過，整座城市的霓虹燈光盡收眼底。直升機上，柳成哲等人瞠目結舌，無法相信看到的一切。
鐺！
李晟在滯空的最高點，射出蝙蝠鉤爪，釘入直升機的輪式起落架。整個人向上擺盪，攀升至直升機外。
透過玻璃，他看見了角落裡的姜萬永妻子姜少熙，奇怪的是姜少熙在失蹤前已經懷孕許久，即將臨產，現在腹部卻沒有隆起。
不管如何，救人最重要。李晟伸手一抓，艙門被猛地拽斷裂，飄搖著向下墜落，砸進漢江水面，激起高高水花。
「你不要過來啊！」
柳成哲的聲音驚恐尖利，整架飛機輕微搖晃，兩名心靈教信徒手忙腳亂地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剪紙上，召喚式神。
式神的存在形式，介於實體與靈體之間，不可能在直升機里召喚體型太大的式神。因此放出來的是兩團鬼火。
幽藍鬼火向艙門外噴發火球，連成兩條直線，李晟側過身避開火焰，伸手抓住了昏睡中的姜少熙。
混亂局面嚴重干擾了駕駛員的操作，整架直升機在空中來回搖晃，隨時都有傾覆風險。
面對生死危局，自詡在首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柳成哲被嚇得渾身癱軟，反倒是心靈教的教主，那個日本老頭眼眸里閃過一絲狠厲決絕，從口袋裡取出兩張紅色剪紙。
顏色的差異也許預示著式神的不同，金檢察官來不及多想，打開他這一側的機艙門，將猝不及防的心靈教教主猛地推了下去。
動作之迅猛狠辣完全不像個檢察官，倒像是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奧古斯托·皮諾切特皮大帥。
被偷襲的教主，本能地抓住了離他最近的物體——柳成哲的腳踝，兩個人掉下飛機，從五百米高空向著漢江墜落而去。
「教主！」
兩名狂信徒目眥欲裂，爭相站起來，兩團鬼火失去準頭，亂放火球，意外射穿了玻璃擋板，命中駕駛艙里駕駛員的頭部。
將駕駛員殺死的同時，順帶將駕駛艙面板也一併燒毀。
警報燈密集閃爍，各類警報聲迴蕩於機艙內。
直升機的傾斜角度越來越大，完全無法控制地向下方漢江漂移墜落。
李晟稍有些詫異地看了眼一臉視死如歸的金檢察官，隨手將他也拽下直升機。
左手抓著姜少熙，右手抓著檢察官，李晟靠著【羽翼滑翔】臨時技能，在空中穩住身形，重新召喚出重裝摩托車。
雙腿夾住車輛，啟動靈魂戰車特效，在沿江的某座大樓外牆表面駛出一段距離，卸去重力勢能，最終平穩落地。
此時那架成哲集團的直升機，也已經失去控制，墜毀掉進漢江。短暫延遲過後，水面上升騰起耀眼火球。
路過車輛、過往行人都被墜機事故吸引，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像。
李晟隨手將驚魂未定的金檢察官丟在一旁，攬過姜少熙，輕輕拍了拍她臉頰。
後者像是服用了安眠藥物，持續昏睡，加大力氣拍臉也沒用。
李晟重新放出灰雨，就在二人商量著要不要給姜少熙來點微量電擊的時候，
吹了好一陣夜風的姜少熙終於醒了，朝著路邊草坪拼命嘔吐了一陣（估計是被直升機晃的），才抬起頭來目光渙散地看著李晟，「老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