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費利克斯行省,寒風要塞。
「這裡離風暴之塔還挺近的。」
有著華麗的銀白色長捲髮,比任何寶石都更加璀璨的紫色瞳孔的稚嫩少女如此評價道:「這爐山不就在風暴之塔底下嗎?瑪利亞她這都察覺不到問題的嗎?」
她穿著繁複而華麗的紫白雙色短裙,裙擺處有著凡人只是望上一眼變回頭暈眼花的裝飾。裙下則是純白色的長筒靴。看上去不過只有一米五,走路時腳步相當輕盈,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來一般。
與她近乎華麗的裝扮相比……跟在她身邊的兩人,雖然打扮同樣顯眼,但看起來就顯得相對日常了許多。
其中一位是笑容開朗、帶著單片眼鏡的青年——長得就像是年輕時的普朗克。他身上穿著純白色的修身西裝,而他的單片眼鏡下,用銀色的細鎖鏈掛著一枚懷表、放在前胸的口袋中。
「這也不能怪瑪利亞。」
銀爵士掏出懷表來,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雖然風暴之塔理論上可以窺視凜冬全境,但那畢竟也是要主動發動的。沒人告訴瑪利亞的話,她肯定不會知道活火山底下還會有東西。
「說起來,拉克西絲……阿南刻她怎麼沒來?」
「阿南刻說她看到了未來,咱們過來沒什麼太大意義,所以她就乾脆不動彈了。」
被銀爵士稱呼為「拉克西絲」的神秘女士,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總是這樣。什麼都看的一清二楚,最後就一直不會動彈。」
「她老人家是這樣的啦……」
另外一位也是笑眯眯的應道:「畢竟寂靜女士已經變成老東西了嘛,的確會發懶的。」
她穿著極清涼的外套,有著令人訝異的高聳胸部的黑髮美少女。她斜戴著黑鴉假面擋住左眼,臉上始終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身上散發著極神秘的氣息。
但看上去,她卻總是懶洋洋的。這種奇異的懶散氣質,反而讓她看上去變得很頹廢。
聞言,神秘女士幸災樂禍的看了她一眼:「阿南刻肯定會揍你的。她聽的一清二楚。」
「她要是能趕來揍我,你還得謝謝我呢。」
黑髮少女不以為意:「我在諾亞都待了多少年了。」
「這都一百多年了,還不回去看看阿南刻嗎,修格斯?你可是她的從神啊。」
「我教會教宗都在諾亞……也懶得動了。反正她老人家有什麼消息要交代給我、或者想要看我一眼的話,也輪不到我跑到她面前。」
用黑髮少女的形象出現的無面詩人嘆了口氣,本能般的說著老闆的壞話:「大概這就是阿南刻身上的懶氣吧……肯定是這份懶散的老人氣,順著我們之間的關係傳到了我身上。」
聞言,神秘女士只是聳了聳肩,沒有接話。
她轉而看向銀爵士:「不過,就咱們三個嗎?你不是挨個跑了一趟嗎?」
「我確實跑了一圈,但也沒完全通知到。南邊那老鴿子懶得動,老祖母還沒睡醒,蛾母又去夢界了,灰匠聽到天車的事就又開始哭……
「燧父那邊,倒是的確有事走不開——他最近在幫助他的新從神飛升。」
「那位機器之神?我看到星星多了一顆,他飛升已經成功了吧?」
神秘女士好奇的問道:「他的神職是什麼?」
「最後是燧父給他定的,叫『機器與自動化之神』。神名叫做『千手先生』。」
銀爵士嘴角微微上揚:「是一個老鴿兒聽到就肯定會氣急敗壞開始罵人的神職。」
「那確實。」
無面詩人雙手抱胸,忍不住讚嘆道:「真想看看他那副表情啊。
「不過……詩寇蒂他們呢?有這種熱鬧,詩寇蒂肯定會來的吧。」
「我的確去了一趟千面幻塔,但詩寇蒂說,你來了就是她來了,所謂『如我臨至』。反正你整個人都算是她的。」
「雖然我被她帶來的這個世界,但她不是早就把我賣給阿南刻了嘛。現在我是阿南刻的從神無面詩人,又不是她的修格斯。」
無面詩人露出了有些嫌棄的表情:「其實就是因為詩寇蒂猜到這一趟肯定沒什麼樂子,所以才不會來吧。
「但凡有樂子的話,以那個女人的惡劣性格,肯定會興高采烈過來看的。」
她顯然與詩寇蒂的關係非常複雜。
說不上壞,也談不上好。
就像是和關係常年僵化的父母一般——雖然她並不是詩寇蒂生下來或者捏出來的。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的確與這有相似之處。
而銀爵士還在一旁念叨著:「至於紅騎士那邊的話……畢竟她和天車不算太熟,這事叫上她也不太好。而持杯女沒法收斂自身的特殊性,她一旦動起來、動靜就太大了;婆婆那邊……反正我是不敢叫。畢竟這的確不算是什麼大事,犯不著驚動她老人家。」
「那博德呢?」
神秘女士有些稀奇的問道:「博德他和天車關係這麼好,他應該會來啊。」
「博德他的確會來,他也說了要來。但他不想走路、也沒有逛街的興趣……所以他直接在目的地等我們。也會幫我們處理一些先期問題。」
銀爵士笑眯眯的說道:「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我們來晚了、在我們抵達之前會突然出事了。反正阿曜他會把那些問題都處理好的,等我們玩夠了再過去就行。
「難得來一趟凜冬,就算是讓我來視察一下當地的市場環境嘛……在凜冬這些咒物都是什麼價格,拉克西絲你不好奇嗎?」
「我好奇什麼,我又用不到咒物……」
神秘女士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當是我們陪你逛街吧。」
「畢竟的確也沒有什麼危險。」
銀爵士攤了攤手:「雖然我之前跟安南那邊說著,仿佛是要去什麼敵人大本營深處搜集情報一般……但其實這裡咱們當年也都來過。
「我去找你們,只是和天車有關的消息、我有義務跟你們說一聲。沒空的不來也一樣,影響也不大……以後也不是來不了。
「想來的話,自己過來一趟看看她不就好了。」
「你這個時候,又知道自己能離開大結界了哦?」
「神秘女士」拉克西絲不滿的嘟噥著:「這又不是當年譴責我和阿南刻的時候了?」
銀爵士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我一直都知道啊。凡人和新神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嗎?支撐大結界用的『秩序之火』,燃燒的其實是『教宗』、而不是『神明』。
「畢竟一旦進入過光界,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假如能用來自光界的力量來維持大結界,那可就簡單了,我自己就能撐起整個世界的大結界……」
「那你還念叨了我們好久?」
神秘女士沒好氣的說道:「我們給他們製作了能夠在地底生存、而免疫高溫高壓的技術;給了他們能夠在地底得到光源的技術;給了他們能夠在地底快速移動的技術……我還拍了『利維坦』去保護他們的海底隧道。我只是不想待在地下而已,又沒虧待過他們。」
「話不能這麼說。」
銀爵士輕笑兩聲,拍了拍神秘女士的頭髮、又被後者用力甩掉:「我們待著教廷里不動,也只是為了讓信徒們、讓無辜民眾們安心而已。
「目的是讓他們相信自己已經得到了保護,而不是真的要用我們的力量來保護他們——他們自己原本就可以保護自己,只是不敢這樣相信。那麼其實我們偷偷離開,影響也不大。萬一真的被發現了,反而還可以讓那些超凡者們懷疑大結界的真相、開始努力思考它的本質。」
「你還是想要重建統一大結界嗎……」
神秘女士識破了銀爵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