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很想跟烏鶇說一聲,自己其實是黃金階的超凡者。
而且安南有著能夠解毒的要素、也有能夠反隱的能力,而且還有專門用來防禦刺客的召喚物……
哪怕換個白銀階的破壞巫師,安南可能都得提高點警惕——甚至儘快離開這個不安全的城市。
畢竟白銀階的破壞巫師那是真要命。
他要是在城東被打急眼了決定全力自爆,安南在城西這邊根本察覺不到有個破壞巫師炸了。冷不丁的被炸一下、不會重傷也得被炸個夠嗆……
而如果他拉開架勢,對安南讀個條——或者直接近身自爆、或者被安南直接近距離錘死的話。
如果安南不開要素之力抵擋,恐怕也會被直接炸個半殘……若是不使用光輝姿態減傷,白銀階破壞巫師的傷害,甚至就能越級將安南直接灌死。
當然,副作用就是他自己也會被歪曲法術的副作用沖個半死……
——破壞巫師顯然不會在意那種東西。
連命都不要、連屎都敢吃的人,顯然不會在意法術副作用什麼的。
除了破壞巫師以及特別強的儀式師之外,在持有卡芙妮贈予的「影魔」的情況下,安南並不認為有什麼白銀階的超凡者能夠傷到自己。
不過安南想了想,既然自己已經成為了黃金階超凡者的這種情報,還沒有傳出去。那麼自己還是別說了吧。
雖然安南的確不在乎這種事。
但多少還是給各國的情報部門一個面子……
這也可以看出,薩爾瓦托雷給的戒指的確好使。
安南作為初入黃金階的超凡者,也是完全無法遮蔽自己的超凡能力的。原本他會像是神像一般,始終綻放著璀璨而溫潤的光輝,行走在街上、照射到他的光輝的人,身上的疾病都會被治癒。
按常理來說,安南不可能遮蔽自己的存在感。
他甚至只要出現在人前,就會被無知的人當做神明祭拜——
但這些光都被薩爾瓦托雷的戒指吸走了。
結果上,就是安南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特質、只是看著讓人格外容易產生好感。
烏鶇作為一名獵人,他的主屬性必然是能夠影響身體協調以及校準、平衡能力的「敏捷」。感知能力全靠寵物補足。
他那條能夠自我傳送的獵犬「夏莉」,倒是足夠敏銳。
或者說,野獸的本能就是如此敏銳……
在安南遮蔽了近乎神性的要素之力的情況下,她竟然能夠僅憑嗅覺、察覺到安南的超凡之處。
畢竟安南身上沒有帶白銀飾品,脖子上的金項鍊看著也不像是青銅的。而十五歲的黃金階——這種事烏鶇想都不敢想。
根據他這邊接觸到的隱秘情報,安南大公應該是一位創世級的儀式師。
他是真正的天才儀式師,甚至能夠對創世級的儀式進行修改。
——這的確非常強大。
可以說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儀式師。單就儀式學上,能夠與安南大公抗衡的「人」,大概不超過兩個。
但儀式這種東西怎麼說呢……
至少對儀式的了解,僅限於「搓個不明覺厲的法陣」這種程度的烏鶇來說,他覺得這東西直接面對墮落者刺客的時候、還是不太好使。不過安南大公看上去很自信的樣子,他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他很有情商的轉移了話題:「除此之外,『毒手』還有說什麼話、或者留下什麼情報嗎?」
「他有說過什麼『海水漲落,錢也漲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之類的話。」
「——那他應該是又去賭錢了。」
烏鶇下了結論:「您這邊應該是安全的。
「『毒手』有強烈的賭欲,他最初會做海盜、就是因為賭債還不清了,但又不敢跟當地的海盜幫派叫板,所以跟著出海劫掠商船去撈錢。
「那個時候,他還是青銅階的超凡者、尚未墮落。他憑藉著自己的身手,很快就還完了錢,並且成為了二把手。
「在他與硝石牧場那邊的血手幫——也就是一個墮落者組織搭上線、並獲得了墮落能力之後,他就找機會毒殺了自己的老大。並且搶走了他的船和幫派。」
……硝石牧場的血手幫?
安南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他好像記得這個。
似乎是被阿槓和阿刻剿滅的那個組織……
在作為老大的血手兄弟,被犧牲聖者【與己對立之人】幹掉之後……他們的主基地就被西酞普蘭和刻子哥聯手給端了。
甚至都沒出動「諾克薩斯之酒」,讓她衝進去無情鐵手接致殘打擊接大殺四方接西內……只是西酞普蘭潛行進去,配合到處發小卡片炸彈的四暗刻,在沒有和對面正面開團的情況下,就把對面殺了個乾乾淨淨。
「毒手」當時應該是不在硝石牧場。
不然的話,他現在的屍體應該要麼是特別完整、要麼是特別不完整……直接化身成為龍井茶交給安南的報告上的一個數字。
「那麼請您確認以上情報的真實性,並承諾這是您具有獨立、清醒意識的情況下自願提供的情報。」
烏鶇的表情突然變得正經了起來。
雖然沒有接受過類似的問詢,安南也很快意識到他的意思:「我確認。」
在那之後,烏鶇便將錄音關掉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看上去都變得放鬆了下來。看起來仿佛又比見面的時候疲憊了幾分。
「真是麻煩您了,陛下……」
他深深鞠了一躬,以疲憊滿溢的沙啞聲音緩緩說道:「非常抱歉,打擾您了。但是夏莉嗅到您與毒手產生了對話,我必須向您進行一次詢問……否則就是失職。」
——對話?
原來如此……
安南恍然大悟。
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自己會被找上了。
是那兩句下意識的「那是什麼?」和「有仇?」,讓安南沾染了毒手的「氣息」啊。
「你的追蹤能力還真強……」
看到烏鶇已經關掉了錄音,安南才忍不住發問道:「可你不怕找到了毒手但是打不過嗎?」
「但我也必須尋找他。因為毒手有非常強的反追蹤意識,能夠找到他的只有我……或者說,只有『夏莉』。」
烏鶇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只要我找到毒手,和他對視並產生對話、或者直接接觸到他,就可以直接給他打上標記。然後我要做的就是盡力逃走——我們本部的儀式師,可以順著這個標記,直接追蹤、催眠或者咒殺他。
「就算我死了也無所謂,夏莉是不會死的。她只會被交給下一位『獵人』。」
……狗才是本體嗎?
這聽起來倒是真的很獵人。
不過,這種追捕方式……
安南眉頭緊皺:「你作為超凡者,地位應該不低吧?為什麼會被派來追捕毒手這種危險人物?」
「如果真到了白銀階,那就是探長了。探長可不會出警。」
烏鶇嘲諷般的說道:「而如果我不來的話,還會有其他人來。青銅階的超凡者並不值錢……如果能用一個青銅階的超凡者,『兌掉』一個白銀階的通緝犯,我想上面的大人物是會願意這麼做的。
「而且這也不是送死,畢竟只要我激活標記、本部的儀式師就能察覺。只要我將印記打在他身上,他在最晚三個小時後就會死亡。而我要做的就是逃命三個小時……有夏莉在,我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我已經通過這種方式,『捕獲』了三個白銀階的罪犯了。如果我能將毒手也捕獲的話,我就湊齊了功勳,可以升職副探長了……到時候就不用在前線奔波了、我也就可以回老家結婚了。」
「……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安南無奈的嘆了口氣。
難得是丹尼索亞里讓安南感覺順眼的人。
但你這話都敢出口,我是真怕你一轉眼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