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兒,這、這這娃娃是你親手抓的吧。」陶酥不斷從箱裡取出可愛的布偶娃娃,喜極而泣。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些娃娃都是山寨貨,常常被用來做抓娃娃機里的娃娃,」陶酥感動哭遼,她不在乎禮物昂貴平價與否,只要兄長不敷衍就好。
結果這次非但沒有任何敷衍,還滿滿都是心意。
「這蛋糕、這蛋糕——」陶酥打開蛋糕盒,再次驚喜,「老哥兒,這又是你親手做?」
蘇恆咳嗽一聲,老臉一紅道:「是我親手提字,剩下部分是朋友幫忙做的。」
「好感動、好感動。」陶酥淚牛滿臉,恨不得昭告天下,上帝啊,鐵樹開花,自己親愛的老哥終於開竅了。
「咦——這紅色圍巾。」
陶酥取出箱底的紅色圍巾,左側繡有小狗,右側則繡有【陶酥】兩字,她針線活極好,一眼便看出這圍巾是純手工,而且織這條圍巾的人,針線活功力極深。
剛剛拿起圍巾,一個白不溜秋的方盒子掉出。
是一台嶄新未拆封的手機。
「今天凌晨剛發布的【小米15pro】」陶酥拆開包裝,當看到那鐳射鵰刻有【陶酥】二字的背殼,更是大吃一驚,「老哥兒,你從哪裡搞來的?還有圍巾。」
「這圍巾和手機不是我買的。」蘇恆皺起眉頭,他可不記得自己有買過圍巾和手機。
陶酥愛不釋手,「【小米15pro】定製刻名款,全球限量100台,必須從所在國家首都的線下旗艦店才有概率搶到。」
「難道是——」蘇恆微怔,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餐桌上,眾菜環繞方糖桃酥蛋糕,蘇恆插上18根蠟燭,逐一點燃,他看著頭戴蛋糕帽,宛若小公主的妹妹,也是露出笑容。
熄滅廳燈,燭光搖曳。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天天快樂~~。」
「祝你永遠快樂~~~。」
蘇恆眼眸藏著溫柔,哼唱生日歌,有節奏拍手。
「許願吧。」
陶酥認真許願,呼的一口氣吹滅蠟燭。
廳燈重亮。
「吃蛋糕!吃蛋糕!」
「啊~~~老哥兒吃第一口,我吃第二口!」
「哇噻,這蛋糕太好吃了吧。」
兩兄妹其樂融融,有說有笑。
不過,蘇恆總覺得缺點東西。
「老哥兒,酸奶在陽台,我今天剛買的。」陶酥一眼便知是奶癮犯了。
「嗯。」
夜風吹拂,陽台上的蘇恆彎腰提起奶箱,卻是偶然發現妹妹的身份證,「這麼不小心嗎?」
蘇恆撿起身份證,本能瞥了眼。
出生時間:2006年7月20日。
「神崎櫻奈跟小妹出生年月日一樣,」蘇恆怔住,忽然想起,「今天也是她生日啊」
..........
深夜,日本東京橫町醫院。
42樓的【無菌病房】,血紅色床鋪周遭被各式各樣的精密儀器包圍,戴著呼吸面罩的神崎櫻奈,渾身上下插滿大大小小的管子,好似刺蝟。
每次輕微的呼吸,她的身體便會枯癟幾分,因為她全身肌膚都在大片大片滲血,這是免疫系統已經全面崩潰的信號。
而在枕邊床頭柜上面,擺放著一個玩偶和小蛋糕。
確切點的說,是一個丑了吧唧的小狗娃娃,以及巴掌大小插有蠟燭的焦黃色蛋糕胚。
「18針!菊池醫生,她分兩次為自己注射了18針濃縮腎上腺素!」無菌病房玻璃牆外,值班醫生拿著化驗單,手掌顫抖,「她的五臟六腑已經徹底糜爛了。」
「18針——」菊池呼吸急促,身為特級醫生,她很清楚這是什麼概念,要知道這劑量就是給大象注射也是致死劑量,何況是人。
「中午的時候,她為自己注射了九針,味覺和嗅覺消失,晚上的時候,她為自己注射了九針,視覺和觸覺消失,現在她的聽覺也在逐漸消失。」
菊池接過報告,越看越觸目驚心,越看越痛苦,西醫生物層面死亡判斷標準是【心臟大腦死亡】,中醫精神層面的死亡判斷標準是【五感消失】。
而神崎櫻奈正在經歷中西醫【生物】和【精神】層面的雙重死亡!這樣的痛苦不言而喻。
但!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事情。
18針超濃縮腎上腺素,會弔住神崎櫻奈最後一口氣,讓她重複經歷雙重死亡的過程,直到18小時後徹底!!!!
「小櫻奈現在生不如死。」
菊池不忍直視,老淚縱橫,作為神崎櫻奈的白血病複查醫生,她很清楚前者的求生欲望有多麼強烈,要不然神崎櫻奈也不會在白血病治療失敗後,堅強活著。
「5年前她就該死了。」
「但她卻憑藉著強烈的求生欲望撐到今天。」
值班醫生潸然淚下。
「今晚12點到明晚6點,他將承受5年痛苦總和,還要乘上100倍,對於她來說死亡才是解脫。」
「菊池醫生!」
「為什麼到了現在,她的求生欲望還如此強烈,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時,病患物品袋裡傳來電話鈴聲。
「是誰打來的電話?」
「備註是【初君】」
「快把視頻通話接入病房,不要開啟攝像頭!小櫻奈就是在等他。」
【無菌病房】內,心電監測儀器的心率先微小起伏,病床上的神崎櫻奈雙眼緊閉,裸露在外的肌膚大面積滲血,已經枯癟的不成人樣,但即便如此,強烈的求生欲望還讓她保有一絲微弱意識。
液晶電視亮起浮現熟悉男影,溫和的聲音響起:「能聽得到嗎?神崎櫻奈。」
「你幫我選購的禮物,我妹她很喜歡。」
「那圍巾和手機是你送的吧,我妹她也很喜歡。」
「雖然說了很多遍謝謝,但在這,我還是跟你再道聲謝謝,有機會再去日本的時候,我會登門拜訪,當面答謝。」
「今天是你生日,祝你18歲生日快樂。」
「嗯。」
「晚安。」
液晶電視熄滅,病房內重歸寂靜。
神崎櫻奈沾血睫毛微微顫動,伴隨著心率歸0,最後一絲意識消散。
【晚安,兄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