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禍津靠近瘦削麵具少年幾分。
他上下打量,眼裡透出深深的貪婪之色,「永恆,能不能揭開面具,讓我看看你的真實容貌?」
「不能。」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瘦削麵具少年,不為所動道,「你為何不摘掉自己的面具示人?」
「我長相醜陋,摘掉面具會嚇到你。」災厄禍津喘著粗氣,眼眸深處的貪婪之色愈發濃厚,迫不及待直入主題:「永恆,你看起來很好吃,能不能讓我咬一口。」
聞聽此言,瘦削麵具少年來了興趣,也是側身眯眼審視起災厄禍津,「住過精神病院的反社會人格患者。」
此話一出,災厄禍津終於是確定對方跟自己是同類人,「同道中人。」
瘦削少年擼起袖子,笑眯眯示意道。
「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咬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災厄禍津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衝動,上推面具,火急火燎探頭,張開血盆大口。
結果下一秒,拳風呼嘯而來。
下顎部挨了一記重拳,鑽心的疼痛直衝天靈蓋,災厄禍津臉部扭曲變形,只覺得死去的太奶在招手,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挨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便是強制關機——睡覺!
「列氣!」
災厄禍津頭一歪,口吐白沫,昏厥過去。
「蒼君,蒼君。」旁邊的神崎櫻奈發現異常,趕忙伸手搖晃,「你沒事吧。」
「他沒事。」
瘦削麵具少年起身,單手拎起災厄禍津,如同丟垃圾一樣,隨意丟到另一側閒置座椅,自己順勢坐到神崎櫻奈身邊,「估計晚上啤酒喝多了。」
「諾,你看他,睡得多香,樂的都倒沫子了。」
「啊?醬樣子啊。」神崎櫻奈看著瘦削麵具少年,瞬間想起兄長大人,畢竟兄長大人可是貨真價實的【白面幽靈】!
而且只有自己知道!
「怎麼稱呼你?」
瘦削麵具少年,淡然若水道,「永恆。」
正聊著,造神營突然燈光打滅,等再次亮起時,前方橢圓形演講台,多出一個男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SZ主教練——涼介,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胸前插著白色紙巾,聚光燈照射下,整個人顯得極為莊嚴和肅穆。
偌大的訓練室瞬間安靜下來。
「全體起立!」
嘩啦啦,烏泱泱兩千號SZ戰隊成員和工作人員齊齊站起,不僅是主訓練室,另外七間訓練室的其餘戰隊成員代表,也是站起。
全場一片寂靜。
涼介凌空畫出S,鏗鏘有力,「敬拜伊邪那美!」
主室外加七小副室,幾千號KJL賽區的職業選手和工作人員,眼中些許狂熱之色,伸手凌空畫出S,齊聲大喊,「敬拜伊邪那美!」
「坐!」
「永恆隊員,你剛才怎麼沒有站起來敬拜,」神奇櫻奈落座,遮著嘴巴小聲道,「你這是大不敬行為,幸好戰隊工作人員沒有發現,不然你會受到處罰的。」
【瘦削麵具少年】不為所動,他在想一件事,這SZ怎麼跟傳銷組織一樣,妹妹在一個類似傳銷組織的外國戰隊體驗職業生活,感覺有些危險呢。
不過,倒也無傷大雅。
反正有自己陪著,風險為0。
「下次一定要注意。」神崎櫻奈善意提醒。
「哦。」【永恆】淡淡道。
他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演講台之上。
「諸君安康,」涼介四下鞠躬,旋即抬頭堅定道,「我也不拐彎抹角,浪費大家時間,直接開門見山說了,今日召集大家聚集此地,所為主題只有一個——復仇!」
「三年前,AOV國際賽【海外版王者榮耀又稱傳說對決】,我們日本派出的八支職業戰隊,慘遭華夏職業戰隊血虐,遭千萬人恥笑。」
「尤其是我們SZ戰隊,受盡華夏戰隊——成都AG超玩會的羞辱,被他們戲謔稱為傻子戰隊。」
涼介眼裡燃起怒火,「當時身為SZ助教的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那群華夏職業選手的醜惡嘴臉,我發誓,我一定會捲土重來,有朝一日,狠狠蹂躪於他們。」
現場SZ隊員和工作人員,握緊拳頭,感同身受。
「這麼些年,我臥薪嘗膽,帶著賽訓組頻頻往返於華夏,觀看他們KPL比賽,學習他們先進的戰隊管理經驗和青訓體系,受盡白眼和嘲諷。」
涼介心酸悲哀道,「我深刻意識到日本電競的落後,電競產業,華夏蒸蒸日上,已經走在世界前列,甚至隱隱有成為全球電競領頭羊的趨勢。」
「我那滿腔怒火,也轉化為動力,落後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狂妄自大,不思進取,要改革!日本電競需要一場大刀闊斧,自上而下的改革!」
涼介屈辱道,「我無時無刻不再想把華夏職業戰隊踩在腳下,但同時我也知道,我要當狗!當一隻華夏KPL賽區的哈巴狗,搖尾乞憐。」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施捨給我飯吃,讓我觀摩先進的管理經驗和青訓培養體系。」
在場所有人無不動容。
涼介深吸一口氣,苦澀道,「即便當狗,即便卑微到塵埃,華夏KPL賽區,也不肯傳授給我們SZ核心管理技術和體系,他們美名其曰太過先進,我們日本戰隊現階段用不到。」
「可我清楚,他們是在提防我們,怕我們KJL賽區學了去,超越他們KPL賽區!」
涼介悵然若失,「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年,前往韓國,學習他們的管理技術和青訓體系。」
「令我萬萬沒想到,比起華夏職業戰隊,韓國戰隊更加傲慢自大,如果說華夏戰隊,還把我們當成人看,有著基本的待客之道,那麼韓國戰隊,粗暴野蠻,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無理至極!」
「那晚,我在韓國首爾愁悶散步,回憶兩年為日本電競業的奔波,我迷惘了,我開始懷疑自己過往努力是否值得。」
「回到首爾落榻酒店,我吞服安眠藥,早早睡下,」涼介眼裡色彩逐漸亮起,「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看到身居高天原的【伊邪那美】大神,她對我說——」
「回首依然望見故鄉月亮,黑夜——」